阴间那些事儿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阴间那些事儿__218
头上那盏红色的灯此时一闪一闪的,好像通电不畅。李婶告诉我们,这是有反应了。
我们来到神龛前,李婶表情很严肃,看了看草人,探出手去拿。陈皮在后面情不自禁说:“阿姨,你小心点,黄一山告诉我,这东西不能乱碰。”
李婶笑笑,问:“家里有没有大袋子?编织袋子,或是装垃圾的黑袋子都行。”
陈皮赶忙出去,时间不长,从另外一个装杂货的屋里取来几个大袋子。李婶让我们撑开,她拿起草人,连带着大馒头一起放进袋子里,然后又开始清理桌子上的供品。她干的又麻利又快捷,有条不紊,让人看着就放心。
最后桌子上只剩下一口小棺材和一个黑坛子。
李婶拍拍小棺材说:“小鬼真正的真身是在这里面,要把它送走,非常麻烦。先看看它的道行有多高。”
小棺材上有两道黄色符咒,交叉贴在棺盖上,李婶没有轻易撕开符咒。她取过黑坛子,小心翼翼把上面的盖子拿开,往里瞅了一眼。
她的脸色顿时变了,我们赶忙问怎么了。
李婶问陈皮:“这个坛子你打开过吗?”
陈皮赶忙摆手:“碰都不敢碰。这些东西都是黄一山帮我布置的,布置好之后一直没挪过地方。”
李婶把坛子捧到灯光下,稍稍倾斜,示意我们看。
我和陈皮对视一眼,狐疑着往里看。
坛子里的东西很怪异,在坛底居然插着一根短香。这根香目测大概也就小手指头那么长,仔细去看,发现香头还在缓慢燃烧。
这根香怪在三个地方。第一,香头不冒烟,就在静静地燃烧,没有一丝烟雾出现;第二,这根香居然是插在一堆紫色的米粒上,这些米粒好像被什么东西粘在坛子底,怎么摇晃摆动,米粒都不动,也使得这根香插在上面牢牢的;第三,这处神龛置办起来大概一个星期了,这根香居然还没有烧完!按照坛子的高度,香再长也不可能高过坛子,这种高度的香能烧一天都算多说,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它居然烧了一个多礼拜,到现在没有烧完。
李婶探手进坛子里,掰下几粒紫色的米放在鼻前闻了闻,微微皱眉。
“怎么回事?”陈皮问。
“这些米你们知道怎么黏上去的吗?”李婶说。
我们摇摇头。
“闻闻。”李婶把米递过来。
陈皮闻了一下赶紧避过脸,我凑过去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臭钻进鼻腔。这味道后劲太冲,开始觉得没什么,那股味顺着半张脸爬,然后钻进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干呕着问。
李婶说:“血。这些大米都是血粘上去的,用血祭养小鬼。邪术,歪门邪道!你们看到这根香了吧,小陈,我告诉你,如果这根香烧到根部,你们家将会……”
陈皮脸色顿时变了:“什么?!”
“这根香代表了棺材里小鬼的法力,香越短它功力越高,一旦香烧完熄灭,它就会从棺材里出来,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李婶道。
“这是什么法术?”我问。
“这种养鬼的方法是典型的黑巫术。东南亚巫术分黑白两道,黑巫术属于歪门邪道,杀人于无形。眼前这种养小鬼的黑巫术最早起源于泰国坤平将军。”
李婶告诉我们,养小鬼为己所用这种法术最早起源于泰国的坤平将军。这位古代将军怀疑老婆要杀他,所以先下手为强,把他老婆弄死。他老婆死的时候挺着大肚子,快要临盆了,坤平将军不愧是枭雄,用刀把女人的肚子剖开,里面的婴儿鲜血淋漓地取出,然后用刀剔除血肉,只留下婴儿的骨头。坤平将军找来一流的工匠,把骨头打成项链形状,他就挂着由亲生儿子骨头做的项链征战四方。
也怪了,自此之后,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冥冥之中似乎有神灵保佑。后来他请教巫师,巫师告诉他,他戴的人骨项链里有没灭的魂灵,帮助他作战。后来巫师研发出一种巫术,用童尸作法,熬炼尸油,提取小鬼的魂魄。
这种法子慢慢流传下来,逐渐成为东南亚黑巫术中一种极为重要的体系,养小鬼。
☆、第七章 大殿过刀
李婶收拾好神龛上的这些东西,然后把大袋子背起来。陈皮赶紧道:“阿姨,我来背。”李婶摆摆手:“这点玩意还难不住我。你小伙子毛毛躁躁的,还是我自己拿比较放心。里面的坛坛罐罐只要碰碎一个。就后患无穷。”
我们从后院出来,来到前面,陈皮问:“阿姨,这就算完了?”
“完了?”李婶笑:“早着呢。小东西我只是暂时收走,还要举行超度仪式,到时候你这个苦主必须来,亲自化解小鬼怨气。谁让你养的,麻烦事在后面哩。”
我们送李婶回去,李婶坐在后车座,把大袋子紧紧抱在怀里。她很细心,怕路上不稳把这些东西打碎。
回去的路上,她千叮咛万嘱咐,让陈皮别忘了注意事项:家里短时间内不能住人,用干艾草烧出的烟里里外外把房子熏熏。
路上时间过得很快,把李婶送到了三太子的道场。李婶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告诉我们等通知,来参加超度仪式。
我们往回开着,陈皮一直默不作声,我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便说:“这下你放心了,李婶很厉害的。”
“我琢磨一个事。”陈皮说。
我没说话,看他,这小子又动什么脑筋。
陈皮说:“我觉得思路是对的,不是用法术来赌博不好,而是我选择的法术有问题。我们不能讳疾忌医,三儿,等这事解决了,你帮我想一个既安全又有效的法门,我听你的。”
我差点气笑了:“你脑子里成天就琢磨这个?我看你是中毒了。你好好干活吧,孝敬爹娘。乱七八糟的事别想了。”
“你又来教训我。”他摁了两下喇叭。发泄郁闷。
接下来几天,陈皮的父亲恢复很快,不知是不是小鬼收走的原因。老爷子现在能下地慢慢走路了。老头穷了一辈子,恢复神智后成天研究住医院花多少费用,心疼家里的钱,一个劲地催促陈皮把他接回家。
陈皮有过深刻教训,不敢轻易造次,李婶说过这个家暂时不能回去,他坚决执行。他找了理由搪塞老头,让他暂时别出院。
这几天。陈皮买了一大捧干艾草,我没事就和他一起熏房子。整个家里里外外熏出一股怪味,乌烟瘴气的。
这天正熏着,李婶来了电话。通知我们明天去市里的醉仙观参加超度仪式。
醉仙观是一座老道观,我只听说过名字从来没去过。李婶在电话里把详细的地址告诉我,一再重申必须让陈皮到场,这次法事很难得,一旦错过此等机缘,就不知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醉仙观是我们市里很有来历,位置很特别,位于市中心。它修建的年代很早,那时候没有什么市中心的概念,等到了这些年,城市渐渐发展起来,所占据的地皮也是寸土寸金。市政府就动了脑筋,要把醉仙观拆掉。拆的时候出事了,好端端的平地起风雷,下大雨刮大风,甭管什么建筑材料都给吹飞,据风传的小道消息说,就连三合板的围栏都吹起来多高。这一下没人敢干,给多少钱都雇不来人。后来市里有人查阅档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醉仙观在文革时期就曾受到过冲击,多少小将想拆这座道观,可没人成功,去了就倒霉,不是瘸腿就是脑袋开瓢,要么就是刮龙卷风都吹上天。
这座道观看样子有神灵庇佑啊。
现在醉仙观还原汁原味地开在市中心,而且香火鼎盛,香客不断。
我和陈皮一大早就到了,按照李婶给的地址,我们没有进道观的正门,约在后门见面。到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站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大都是年轻人。
李婶和小辉,还有黑社会模样的孟叔,正在人群中和这些人闲聊,有说有笑的。
看到我们来了,李婶招呼:“就差你们了,幸好没错过时辰,走吧,大家一起进。”
“怎么这么多人?”我问。巨来池才。
李婶说:“这是一次公开的大型超度法会。不光你这一家,这些人都是要送走婴灵孽缘的。”
“他们也养小鬼?”陈皮好奇地问。
李婶笑:“这些人可不是送小鬼,他们是打过胎的婴灵的父母。这些婴灵好不容易投次胎,还被人无辜打掉,自然一肚子怨气,这些人被婴灵骚扰。加上你们,大家都是苦主,索性借着一场法事一勺烩了。我来化解冤魂戾气,超度它们升天,不在骚扰你们。”
陈皮好奇地四下看着,醉仙观占地面积并不大,建筑结构却极是精巧,方寸之间自有天地,一座座亭台楼阁精致细密地连在一起,非常小的空间里能容纳上下三层几十间屋子,房子套房子,回廊套回廊,走进去处处有路,真是奇妙无方。
能看出来,这座道观肯定是有来历的,出自建筑大师之手,独具匠心。这座道观如果被拆掉,要想再复原,指望国内这些酒囊饭袋是别想了,肯定得失传。
能看出和我们一起举办法会的这些人,有不少也是第一次来,进道观就跟土鳖进城差不多。走走就懵了,我们在房间和楼梯间来回穿梭,完全没有方向感,要是没人领着,都能迷路,众人啧啧称奇。
从一座楼梯下来,我们到了一处院子。四四方方的小院,面积不大,里面又是种松柏,又是放香炉的。布置的这些东西看似随意,其实匠心独运,使得这个小院既丰满充实,又看上去空间很大的样子。
院子三面回廊,一面是开放的中殿,里面香火鼎盛,青烟渺渺,只见门楣牌子上写着三个字:黄帝祠。
此时艳阳高照,众人说说笑笑,这么气氛祥和的场合,大家都当度假来了。
李婶拍拍手,示意大家肃静,说道:“超度仪式马上开始,大家按照大小个排队,有秩序地走到里面,给黄帝上香。”
众人嘻嘻哈哈,完全不当回事,好不容易排好了队,鱼贯走进殿里。
殿堂不大,正中供奉着一尊黄帝像,一身黄衣,慈眉善目。
周围的墙壁上画满了原大的道士像。这些人像我一个都不认识,全都是长须慈眉,身披道袍像老神仙一般的人物。他们有的驾鹤,有的坐云,有的驭剑,背景皆是云雾缭绕,山峰渺渺,加上大殿里青烟翻滚,有一种很迷离的仙家气氛。
就连陈皮都暗暗点头,偷偷对我说,这个地方挺有仙气的。
众人上香的时候还是漫不经心,有说有笑。我看到孟叔坐在一张桌子后面,一脸冷笑,桌子上放着一把砍刀。我心里一凛,下面肯定有节目。
众人上过香之后,被召集到孟叔的桌旁集合。
“大家是不是觉得挺好玩的?”孟叔看着众人说。
大家互相看看,偷偷暗笑,那意思不言而喻。
孟叔说:“今天来超度冤魂亡灵,是个很严肃的事情,既然大家这么高兴,我也陪大家乐乐。”他把桌子上的刀拿起来:“下面是超度仪式第一项,过刀!苦主们都排队过来,每个人都要挨几刀。”
有个年轻小伙搂着女朋友,大大咧咧说:“大叔,你没开玩笑吧?”
“开你妈!”孟叔直接开骂。
那小伙子被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孟叔说:“你们被婴灵骚扰,身中邪气,过刀的目的是消除你们身上积存的晦气,以及婴灵依附的怨念。你们中如果有不想走这道程序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后面的仪式不用参加,回家等死吧!”
孟叔气场真足,这番话一说,下面的人都噤声不说话了,互相看看,脸色很难看。
按照排列的顺序,大家排队上去挨刀。挨刀的规矩是这样的,男人要砍上身,女人砍手臂,所有的男人都要脱光了上衣。排在第一个就是开始喊大叔的小伙子,他瘦的像猴子一样,脱了衣服,看着孟叔提刀过来,苦着脸说:“大叔轻点。”
孟叔没理他。所谓过刀,不是拿刀往身上砍,这谁也受不了。过刀有很独特的一套方法,刀刃压在胸口,然后孟叔用手轻拍刀背。
刚拍了几下,小伙子胸前就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印子,红得像血一样。
孟叔说:“就你这样的还咋咋呼呼,知不知道你已经被邪气侵染了?!再晚来些日子,不死就残。”
他抬起刀,放在小伙肚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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