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仙 作者:粱尚
第十一章【种子】
刘卓出了家门，便直奔了张铁柱家。
铁柱家住在村子的东头，刘卓到那时，张德贵正扛着锄头、提着大烟袋要出门，看样子是要去给他家山间的那两亩山田翻土。
“张叔，您要去田里干活吧？”刘卓秉承他一贯的礼貌懂事，打着招呼。
张德贵见是刘卓，笑道：“是卓子啊！是啊，都要入秋了，田里的稻子早收了，是该翻翻土，赶着种下一波粮食了。对了，你是来找铁柱的吧，那小子还赖在床上呢，你进去叫醒他。”
刘卓点头道：“张叔，现在田里头要种些什么啊？”
张德贵道：“还能种什么？当然是冬萝卜了，这天也只能种这个。”
刘卓还想着那坛子里菜园子呢，忙道：“那您那还有种子么，能给我点么？”
张德贵不解道：“你拿去做什么？”
“当然是种啊。”刘卓随口道：“就种我家院子里。”
张德贵笑道：“你这小子尽是鬼主意，你家那院子地贱，很难种活的，不过你要是想种就叫铁柱上里屋给你拿，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刘卓忙点头，告别了张德贵进屋找铁柱去了。
此时天色还早，铁柱正搂着被子酣睡的正香，被刘卓硬是给弄醒了十分的不情愿，他嘟囔道：“卓子你这么早来干嘛啊？明天都要去五指峰了，也不让我睡个安稳觉。”
刘卓把铁柱从床上拉下来，道：“快，去给我拿点萝卜种子来。呆回咱们进山去逮兔子去。”
铁柱去了里屋拿来了小半袋种子，问道：“你要种子做什么？”
“你就别管了，快收拾收拾，咱们走吧。”刘卓把半袋种子放好，催促着。
铁柱的老娘几年前就病死了，如今家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俩过日子，铁柱倒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穿好了衣服，拿好了水葫芦、提着柴刀便和刘卓出门了。
两人出了村口，便向北走，村子附近的野物早就绝迹了，往常两人都要走出二十多里地，过了北面的一个山头，才会偶然见到野兔的踪迹。
当下，两个少年一路北走，路上铁柱则一直在憧憬着自己能够成为仙人，到时候腾云驾雾的潇洒情景，而刘卓则听着铁柱在那喋喋不休的说着，显得不置可否。
铁柱是个正常的十岁孩童，可刘卓不是，他从来不会对未来做出超出常识的期望。
就这样，连着走了一个时辰，两人翻过了一个山头，总算到了地方。
这是山峰与山峰之间的一个小山谷，几乎没人会注意到这种角落，里面山林茂盛，郁郁葱葱的，因为没人涉足的关系，山鸡野兔类的小动物还挺多的，这也是两个少年之间的一个秘密。
刺溜！
一只野兔从两人的脚边跑了过去，铁柱顿时来了精神，挥舞着柴刀便撵了上去。
刘卓在后头则叹了口气，他知道，铁柱又和兔子赛跑了，靠他彪悍的体力活活累死那只跑的飞快的野兔。
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抓到活兔子吧。
刘卓不愿意跟着铁柱瞎跑，他转身向另一侧的灌木丛走去，他打算找找看有没有野鸡的窝，看铁柱那兴奋的模样，估计那只兔子是跑不掉了，现在就差几只鸡了。
不断拍打着周围的树丛，刘卓尽可能的弄出大动静来。
他走了一段路后，果然灌林中传来了“吧嗒，吧嗒。”的声响，两只黑绿色的野鸡被惊的拼命拍打翅膀，朝着两个方向飞远了。
“这附近肯定有野鸡的窝，不过鸡既然飞了，说不定还会留下几个野鸡蛋。”刘卓仔细观察着周围，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又走了二里路，刘卓总算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找到了一个土坑，里头则摆着一窝的野鸡蛋，大概又十来个。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平了你的窝。”刘卓笑着将一窝野鸡蛋收走了，又填平了土坑。
出了灌木丛以后，刘卓便要往回走，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两人走散了，便定在这座山谷中央的一片空地上会和，他们平日也经常在那地方烤制野味解馋。
不过，刘卓迈腿时，无意的抬头惊鸿一瞥，却见到一棵白桦的树梢间，有一团红通通的东西。
刘卓来了兴趣，便走近了去张望，仔细观察了一番，觉得很可能是个鸟窝。
吧嗒，吧嗒……
此时，从那鸟窝中忽然窜出了一只颈部赤红，身子红褐色的小鸟，以极快的速度向东面飞去。
刘卓眨眼，心道：“这好像是朱鸟？我在《鸟兽志》中见到过。”
“据说朱鸟喜欢用火荣草搭窝，可是很值钱的药材，我得上去看看。”刘卓心里盘算着，他见这棵白桦树倒也并不高，加上他现在体格也比从前强壮了不少，估计爬到树梢的位置倒也不算太难。
想到这，刘卓便脱了鞋子，把一窝野鸡蛋放好，便抱着树干缓缓往上爬去。
很快，他便爬到了那个赤红色的鸟窝下头，刘卓双腿夹住树干，努力的伸长了胳膊，费了不少力气，总算把那鸟窝够了下来。
往窝里一望，这个赤红色的鸟窝是用一根根纤细的红色干草搭建的，握在手里大概也就二斤重，里头还存着五个鸽子蛋大小，表面暗红色的朱鸟蛋。
最特别的是，最中间的那个鸟蛋的表皮布满了黑色的斑点，个头也小了不少，明显与别的朱鸟蛋有区别。
当下，刘卓又小心翼翼的从树上爬了下来，而这一窝朱鸟蛋，加鸟窝当然也被他给笑纳了。
这一趟出来，刘卓虽然没逮到想要的野鸡，却得了两窝鸟蛋，他还是十分满意的，估计着那只兔子也应该被铁柱累晕了，他便快步向山谷中央的空地跑去。
等刘卓到了地方时，铁柱刚好也提着只灰兔子的耳朵，大汗淋漓的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卓子，你看，这傻兔子果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吧，到头来还是要累的一头撞在树上。”铁柱得意的炫耀着。
刘卓上前提过了兔子，道：“柱子，可真有你的啊，那咱们回去吧。”
铁柱正要去捡柴，点篝火呢，他弯着腰问：“回去干嘛？还没吃烤兔子肉呢？”
“这兔子我有用，今天就别吃了。”刘卓忙把兔子放到了背后道。
铁柱嘟囔道：“我还没吃早饭呢，你想饿死我啊。”
刘卓还心急着早些回家，去坛子翻土种萝卜呢，当下扯住铁柱的胳膊，就往回走，嘴上道：“少不了你吃的，等我回家了我把我爹买的卤猪头给你吃了，让你吃个够。”
听到说有猪头肉可以吃，铁柱顿时双眼放光，他一副馋相的问：“你说真的？卓子，你可别反悔。”
“快走吧，肯定让你吃个够。”刘卓心中好笑，不耐烦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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