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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39
    轻舟万重山 作者:MO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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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经严阵以待,主位上的沙肖天更是愤怒地拍案而起,质问声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意味。

    包囿被他的字字悲切惊呆了——这个人、这个人岂能如此……

    东郭伏安也很愤怒,掏出五份血红碟书,上面沾着七片曼陀罗花的花瓣,正是七毒教杀人前的通知函,“原来是七毒教教主你为了当上盟主煞费苦心,用碟书警告我们几大世家不能参与,否则就会受到七毒教誓死追杀!”

    一句话,惊了一场人!

    今天几大世家里只有夏侯民乐上场就叫人觉得奇怪了,没想到原来是海斛门门主、七毒教教主包囿在其中作梗,此等作为之不择手段,实在叫人不齿!

    几大世家的眼神能把包囿射成筛子,他终于从失神之中醒转过来,辩解道:“碟书不是……”

    “包弟!”沙肖天跳上擂台,打断他的话,痛心疾首道:“你怎么能做这等糊涂事!”

    作为武林泰斗的圆孤方丈也徐徐而来,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包门主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杀手行业是暴利,而海斛门因为管理不善导致银钱紧缺的事情早已经不是新鲜事儿了,包囿成立七毒教的目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玉不谢不着痕迹地后退一些,懒得搀和这些事情。

    七月炙火针的名头太响,又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发现,这个罪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包囿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沙肖天,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脸道:“沙兄,你……你真的相信我会这种事吗?”

    “我也不想相信!”沙肖天大叹一口气,当真情真意切一般,“可是证据摆在眼前,你叫我怎么办?”

    可是包囿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一抹怨毒!

    一切就像是历史重演,这个人方才对邹洞天落井下石也是这么斩钉截铁!

    沙肖天果然不容他!

    七月炙火针从来例无虚发,玉不谢却这么凑巧接住了,而雪朔山庄历来不参与武林事务,那么玉不谢突然出现……会不会就是沙肖天将他请来,特意对付他的!?

    沙肖天明明知道他是七毒教教主的,因为七毒教就是在沙肖天的建议和支持下建成的,每笔买卖都分去了大批银钱,今天的碟书也是在沙肖天的示意下发出去的!

    他身败名裂了,就不会争武林盟主的位置了,七毒教和海斛门也落入沙肖天囊中了,这不就正合他的意吗!?

    怀疑在心中种下种子,就会迅速生长发芽,包囿眼中迅速充血,拿着量天尺就往沙肖天那边冲去,“沙肖天,你……!”

    话音未落就无法再继续了,原来是几大世家家主见他反抗,生怕他要逃走,便迅速围攻于他,交织出一个战网,猛烈的攻击让包囿应接不暇。

    沙肖天见他本想攻向自己,双唇颤抖,像是徒然老了几岁,“邹弟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你叫为兄怎么办?……是为兄的错,没有看顾好你们啊!”

    字字都似发自肺腑,仿佛真的兄弟情深。

    擂台下的沙临志本来在包囿向沙肖天冲去的时候豁然站了起来,但是又见东郭伏安等人把他拦了下来,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擂台上的沙肖天伤心至极,可是在他看来,为什么这么陌生呢……?

    柳天晴忽然拽了他一把,把他拽回座位上。

    沙临志不解地看向他。

    “不要想太多,”柳天晴淡然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朝廷的人,就算出面,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沙临志微微怔了一下,其实习惯了江湖漂泊,他总是会记得自己是武林中的妙刀公子,而忘记自己是为了报效国家而当上的武举武状元。

    他也清楚,柳天晴这么说并不是叫他不要理会他的父亲,只是隐晦地提醒他,他的父亲不会要他出面的,更不会听他的话。

    见对方总算没有再紧握着刀大有随时冲上擂台的打算,柳天晴也松了一口气,他师父叫魔教的人来传话,就是要他盯紧沙临志不要轻举妄动的,免得被牵扯进莫名其妙的风波里。

    擂台上,包囿虽是以一敌众,但是因为几大世家家主忌惮他手里的七月炙火针,所以两相抵消,倒是打个旗鼓相当。

    只是包囿处在围攻中心,丝毫不觉得轻松,几个家主岂会是花拳绣腿之辈,一来二去,空着的袖子早已经被绞得粉碎,他根本不能支撑太久!

    沙肖天还在外面企图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包弟,当年我们三人意气风发的日子仍然历历在目,薛贤弟也和我们在一起,现在薛贤弟去了,你和邹弟怎么就误入歧途了呢?……海斛门出了什么问题你就不能跟我说说吗,何苦走着歪门邪道的路子?……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吗?你放下量天尺,那些罪过,我与你一同承担还不成吗?”

    一同承担?!——包囿的招式渐渐慢了下来,很快就被东郭伏安等人用武器架住了,他却没在意,只是目光直勾勾望着沙肖天,“当年成亲之前,你也说过会和我一起承担家中的压迫,和我在一起,可是后来呢?”

    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被一件他几乎都记不住的琐碎小事翻出来,沙肖天脸色变了一变,盯着众人诡异的视线,无可奈何道:“当年是包弟年少无知,为兄不忍伤你,你岂能把为兄的戏言当真?”

    包囿整个人都踉跄了一步,几乎撞上架着他的武器,他死死盯着沙肖天,像是眼睁睁看着一场梦在眼前破碎。

    几十年了……

    他比邹洞天薛义保他们要早认识沙肖天太久……

    当年种种,美好幻灭不过种种,他还年少,还沉浸在一句承诺里兀自欢喜,隔日便见那人迎娶了城里首富的千金。

    那人从不解释,只是偶尔在独处之时,用一种寂寥的歉意的眼神看着他,包囿看得心中绞痛,于是从不问,跟着沙肖天身边,用他如今的心狠手辣,看着他一次比一次陌生的背影,接受失去一条手臂的事实,一天天将过往埋葬,等着有一天,一切都能灰飞烟灭。

    今天,包囿忽然很想知道当年的答案。

    其实沙肖天如果告诉他,他爱自己的妻子,亦或者是为了父母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甚至说是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他都不会意外,可是他没有料到,这个人用“戏言”二字,就轻轻巧巧将那时种种尽数否定。

    包囿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破碎的右手袖子,看着架住自己的几大世家家主,看着围观的人群或讥诮或厌恶或漠然的眼神,忽然不明白他辛辛苦苦几十年,劳劳碌碌一辈子,创建了海斛门,组织了七毒教,爬到现在的高度,究竟有什么意义?

    “只是戏言么,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包囿呢喃,手臂使不上力一般垂了下来,量天尺的一端重重砸在了擂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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