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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舟万重山 作者:MO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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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在感情上他不够坦诚,不够有勇气,但是他也不会说谎,不管这段岁月里两个人之间有多少阴谋多少算计多少真心实意,他……没有后悔过爱上阜远舟。

    也许世间之人都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爱上自己的三弟,也许世间之人都觉得这是违逆伦理的,但是没有人可以否定他的爱情,包括他自己。

    喜欢不是一个人的事,分开对两个人都好,可他还是来到了这里——因为没有人可以明白,没有这个人,即使江山万里如画也独享无边孤单的感觉。

    于他。

    于阜远舟。

    都是一样的。

    阜远舟的目光亮了一亮,“皇兄,你相信了我的真心吗?”

    阜怀尧没有回答,却有一种认命的感觉。

    他无奈,他伤感,是因为这是他所不能阻止的感情。

    它失控了,他却没有控制的能力。

    就像是阜远舟和盘交托出曾经的种种谋划,在帝位之争中成为了隐藏的赢家,他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掐灭这个足以威胁他帝位的存在。

    没错,是威胁。

    在阜远舟最初的计划里,他做了几手准备,有十分的把握能够让自己在阜怀尧登基之后留在京城,忍辱负重几年,取得阜怀尧的信任,在阜怀尧的眼皮子底下建立自己的势力,造就自己的威望,用他的显赫身份成为朝中不可或缺的支柱,然后,在合适的时间里,取而代之——用一个完美的理由,取代阜怀尧,让群臣心甘情愿奉他为尊。

    这是一个大胆却又可行的计划,那时候,阜崇临畏罪身死,阜博琅远走封地,阜家直系子孙人丁凋零,一旦天仪帝有个万一,声名在外万人之上的神才永宁王会是唯一能够继承皇位的人。

    而且,这个计划也确实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即使实施过程中出了意外,即使是奋斗的目标之一德妃死了,但是结果没有出错,阜崇临死了,阜博琅会离开,他也顺理成章地留在了京城,保全了自己的性命——这一切比想象中要顺利太多了。

    可惜出错是的是他自己。

    阜远舟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也有那么一天会爱上一个人——爱上他尊敬的、用来仰视的兄长,一个间接杀了他母妃的仇人。

    这个人的存在让他足以推翻自己所有的计划。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对你抱有他心的?”阜怀尧微微避开他灼热的眼神,问。

    阜远舟忍不住笑了笑,眼里像是晕开了一丝蜜似的,甜蜜又苦涩,“在东宫那晚,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喝醉的时候。”

    阜怀尧恍然,原来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

    他本以为自己瞒得很好的。

    这就是他很少在除却阜远舟之外的人面前喝醉的原因,醉酒的人是藏不住心思的,可偏偏他最大的秘密又是关于阜远舟的。

    而阜远舟瞒得更好,知道了这么久也没在他面前说破过这件事……也许是他太迟钝了一些,对于这个人日渐炽热的感情视而不见。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

    “那时候,我才登基不久,”阜怀尧的语气慢慢沉了下去,目光落在垂在床侧的青色纱帏上,“那么,了残红是什么时候开始失效的?”

    ……

    第三百零八章伊始

    阜远舟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我说了,皇兄不能生气。”

    眉尖轻蹙,阜怀尧略带警告地眯起了眼,“远舟,朕不会太过纵容你的。”

    他又唤回了至尊的自称,似乎真的被踩到了底线。

    阜远舟嘴带涩意,“其实在皇兄用药汤来冒充我母妃的肉汤试探远舟的时候,远舟已经开始清醒了。”

    而了残红被顾郸陆陆续续加在药里,反反复复地服用才会有最佳的药效,即使他有蛊王在身,而且内力高深,但是在秦仪发现不妥之前,他清醒的时间并不长——也许,德妃的死和阜怀尧的保护也让他沉溺在其中,希望能够沉沦在这样美好的梦境里,没有背叛,没有伤害,只有一个只会对他露出柔和神色的兄长。

    如果那时候能够结局……该有多好呢?

    阜怀尧霜白的脸色有一瞬的变幻,似怒似悲。

    试探他是不是真的疯了的那一晚,不过是阜远舟从中毒中醒来的第一天晚上……也是他决定将这个人留在身边的第一晚,是他赌下的第一份信任的时候。

    那时候他才知道,永远仪态风流高岸不可追逐的永宁王,原来也会哭。

    他承诺了不会让他死,也不会抛下他,前提是他不背叛他。

    他希望他永远不会清醒,就这么留在他身边,懵懂天真不懂世间险恶。

    他只是希望当他站在最高处孤零零一个人的时候,背后能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比起江山一统玉衡兴盛……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渺小的愿望。

    他是万人之上的玉衡至尊,却都实现不了这么简单的愿望。

    ……原来这个赌,他输在了最开始的地方。

    阜怀尧挽起嘴角,似哭非笑,隐隐有几分自嘲的狂意。

    一切……不过是场从骗局开始的感情!

    阜远舟忽然倾身上前,凑近来吻他。

    阜怀尧下意识避开了一些。

    但是阜远舟没有给他避开的机会,在他动作之前就已预料到一般伸出一只手捧住了他的脸。

    温热的触感覆盖到了唇上,比之先前见面时激动之下的剧烈的亲密,这个吻要温和得多了,了无缝隙的紧贴,微凉与浅温的摩挲,齿舌轻微地触碰在一起,交融着彼此的体温。

    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地抱紧这个人,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拉近,阜远舟微微分开些许距离,微闭着眼,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鼻尖与鼻尖相碰,呼吸缠绕。

    阜怀尧没有动,太近的距离让他分辨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只能依稀嗅到那股哀伤的气息。

    “皇兄……”他唤道,声音更似呢喃着什么不知名的咒语,好似呼唤着这个人,这个人就会一直呆在他身边,一直一直属于他。

    不管这份感情是从何而起因何而来,他都不在乎,他只知道,他爱阜怀尧,无论这个人是谁,是贫穷还是富有,是天下共主还是市井平民,他都只是爱他。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退路的孤注一掷。

    理由是——爱。

    他知道阜怀尧会生气。

    但是他没有放开手的借口。

    阜远舟的声音里就像是带着某种不知名的魔力,一点一点缠进了人心里去,阜怀尧心中的悲怒之情慢慢平息了下去,身体却兀自挺着笔直的脊梁,仿佛这样就可以保留他从未丢失过的骄傲。

    似乎这样,作为输家,他就没那么难看。

    “皇兄,别这样……”阜远舟看得心里难过,恳求一般道:“我有想过告诉你的,可是我就是怕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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