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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舟万重山 作者:MO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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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做出选择?”甄侦更加不解的样子,“我们不会年少冲动也不会不理智,阻碍对方的前途干扰彼此生活之类的蠢事不可能发生,而且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需要公布天下,也碍不着别人。”

    苏日暮听得有些呆呆的,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些话告诉皇帝?”那么阜远舟也许就不用苦恋得那么辛苦了。

    甄侦用一种很无奈的眼神看着他,“你记不记得我们讨论的是你和我的事情?”而不是天仪帝和永宁王!

    苏日暮尴尬地咳了咳。

    “试一下吧,”甄侦望着他,“我们的生活不会有多少改变的。”

    他们毕竟不是寻常人,风花雪月什么的不适合他们。

    如果非要给他的执拗找个理由,大概是看到天仪帝的寂寞忽然让他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吧。

    他微笑的模样真的很动人,苏日暮都几乎被蛊惑,只是最后,他依旧是摇头。

    被喜欢的人一再拒绝,饶是甄侦也微微丧气,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给我理由,不要拿有的没的搪塞我。”

    这是自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将两个人的关系摊到明面上来审度,只是苏日暮比他想象中要固执。

    苏日暮叹口气,“我喜欢的是西厢记式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不是尾生之约式的劳燕分飞。”

    甄侦笑了笑,眼角掠过危险的光芒,“有谁能棒打鸳鸯?”

    “我只是比喻而已。”

    甄侦忽然伸手拽他。

    苏日暮本是想闪,可是一动就发觉自己屈久了的脚早已发麻,直接被拽着摔到甄侦身上。

    承受了两个人重量的躺椅发出“咿呀”的一声。

    苏日暮下意识想起来,只是身下那人已经避开他的伤口将他牢牢抱住。

    “你……”

    “苏日暮。”甄侦收紧了双臂,在他耳边轻轻念他的名。

    苏日暮停住了动作,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对方唤他时语气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带着淡淡的哀。

    “苏日暮,”他又重复了一遍,夹杂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为什么你一定要死?”

    白袍子的书生愣了一愣,原是打算反驳,但是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泄了气,觉得有些疲倦,靠着甄侦就闭上了眼,他低声说:“我好累。”

    累……么?

    “……所以即使是宁王要你活下来,你也不肯?”

    “我这些年何尝不是为子诤活着?”苏日暮苦笑,“子诤觉得活着才有希望,他害怕死亡也害怕失去,十四年前开始便是如此,即使生无欢死无惧他也要我活着。”

    这些话他从未对其他人提及,包括阜远舟——他恰恰是最不能说的那个人。

    但是此时他却很想说出来,不管甄侦听不听得懂,他只是不想把自己逼疯。

    “子诤要我等,等到手刃仇人的那一天,我听他的,一直等一直等,可是,每一天我都过得好辛苦。”

    他不想和别人接触,也不希望别人靠近他,所以去边疆找最烈的酒,去挑衅文坛著名的才子,去仇人家里装神弄鬼……可是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得到的只是加倍的空虚。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做,只能每天喝酒,练功,望眼欲穿地等子诤来,等他和我说话练剑下棋,斗斗嘴也可以,或者给我找一些事情做,不然我会疯掉。”

    甄侦安静地听着,忽然很庆幸自己现在看不到苏日暮的表情。

    那种绝望,让人动容。

    “我知道他情愿让我疯掉也不会让我死。”所以用尽办法叫他答应杀了他们放下苏家。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一切都能雨后天晴。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活着能做什么。”他哑声道,字字平静,却像刀一样吻过喉咙。

    报仇二字植入心脉融入骨血,当年的腥风血雨太过惨烈太过凄厉,无论阜远舟给他找多少事情做都磨灭不了那时血海尸山的情景,一遍一遍重复,一遍一遍加深,扼杀了他所有的生念,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剩下的只有复仇的执念。

    “你给宁王十四年,”甄侦开口,莫名地想笑,冷笑,“但是一刻钟都不肯给我。”

    “你想像子诤那样困住我?”

    “……和我在一起很吃力?”

    “没有。”在甄府是他这几年里难得放松的时候。

    “但你还是宁愿去送死?”

    “算是我欠你的。”

    每个人都有不得不为之的事情。

    甄侦突然掰过他的脸,吻他,啃咬一样的用力。

    苏日暮只是慢了一拍就反应过来,不甘示弱地回吻过去。

    两个人就像是野兽一样在不大的躺椅里纠缠起来,连分开之后,喘息都是不平的。

    “苏日暮。”

    “嗯。”

    甄侦的手落在他苍白的脸庞上,眼神变幻莫测,最后归于一片幽深,“若是报仇之后,你还不死,你就是我的。”他嘴角微微勾起,似笑似哀,“记住,是你欠我的。”

    苏日暮笑,“真是莫名其妙的一笔债。”

    希望……有机会还。

    ……

    第一百六十二章玉佩

    皇宫,议事殿。

    “臣不是不知朝中近来事务繁重,只是贵族子弟已经入学多时,寒门学生再不入学,恐怕学业上会滞后许多。”太学院祭酒岳衍默是一个不过三十余岁的男子,面目平凡,但是举手投足大智大慧的气度叫人不容小觑。

    太学院司业(相当于现在的副校长,协助祭酒主管教务训导之职)傅景颔首表示附和,“虽然臣相信能通过试验进入太学院学习的寒门子弟必定天资聪颖,只是时间一长,难免还是吃亏。”

    这等场面,礼部尚书自然是要表态的,卫铎道:“想来参加试验的学子已经抵达京城多日,也曾有人旁敲侧击过试验时间。”

    敢来的人肯定艺高胆大,没有大智慧也有小聪明,卫铎就被几个人“巧遇”了几回,打听具体消息。

    当然,他也趁机记下那些明显做事灵活有手段的人的身份,以待观察。

    阜怀尧的指尖在桌面上叩了叩,“依诸位爱卿的意思,是尽快解决这件事么?”

    开放太学院招收寒门子弟一事是他初登基之时就已经通过的新政,本是打算文试之后就开始选拔,只可惜恰逢阜崇临作乱,闹出诸多事宜,朝中人手不足,只好一再延迟,现在武举初赛都赛完了,太学院自然是沉不住气了。

    翰林院这边的意见由甄侦发表了:“选拔试题翰林院这边已经弄好,随时可以开始。”

    之前公布天下的皇榜里是说寒门学子直接经太学院以及两殿六部共九次会试,再经殿前御试方可入选,不过其实没那么夸张,只是由翰林院出一份考题,试出考生比较精通哪一方面后再由两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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