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应该就是马上离开这里,但是苏明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压惊似的喝掉了。
傻子的话不像撒谎,唐喜欢他倒是难得有个人喜欢他,也就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才喜欢他
他这种人,一边忏悔一边犯罪,人是他害的,事是他干的,天天却不知道在矫情些什么。
苏明心中凄苦,就得拿点甜酒来盖一盖,苏明无视掉旁边的唐,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最后他把一整瓶喝的一滴不剩,身子一软就趴在了桌子上。
唐这时候也看出来苏明不对劲了,他慌张地凑过去,想把苏明扶起来。
结果把苏明拉起来之后,却发现他满脸都是泪水。
苏明,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唐两只手一起上,帮苏明擦眼泪,苏明喝醉了,他哭着对唐说,我没有办法,对不起因为我的老师我才能活下来,我这条命都是我老师给的,他让我做我就得做,我没有退路
唐听不明白苏明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苏明很难过,他安慰不了苏明,就把苏明抱进了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哄他。
我知道,我知道,不哭不哭,嗷嗷
苏明絮絮叨叨地说:我该死,神明厌弃我
唐松开苏明,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地告诉他:没关系,我喜欢你。
苏明眼中水光潋滟,他的手揪住了唐的衣襟,这个情景让他回想起来,当时那场海难里,是唐拯救了他。
唐生怕苏明不相信似的,他一字一顿地重复:我喜欢你。
苏明一眨眼,两道泪珠就滚下来了:那你证明给我看。
唐懵了,这要如何证明。
苏明哭着笑出来:你亲我一下。
第184章
苏明信的教,教规中禁酒。
仔细想来,这种禁令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担忧,担忧他们禁.欲压抑的教徒在酒精作用下,会做出极端失态的举动。
苏明就是最好的例证,他只要沾了除苦艾酒之外任何的甜味酒,若是没有及时入睡,就会变得狂放又大胆。
苏明又哭又笑地纠缠上了眼前的雄虫,向他索吻。
唐紧张地手心都要出汗了,他小心翼翼地用双臂环上了苏明的腰,贴过去,浅尝辄止地吻了吻苏明的嘴唇。
苏明感受到了唐温热双唇间散发出来的郁金香信息素味道,他抬起胳膊勾住了唐的脖子,在唐结束掉那个浅吻之后,主动迎上去,补了一个深吻。
唐感觉到自己内心被禁锢着的情绪与欲.望,在这个吻里,一层一层地卸掉了枷锁。
属于巴塔利雄虫的强势本能,在逐渐觉醒。
虫族里曾经一度流行过按照信息素的种类,划分不同的雄虫类型。
据说木质香型信息素雄虫的性格最温柔包容,是非常适合结婚的对象;
酒香型霸道自我,常见于有权有势的天之骄子雄虫;
茶香型性子普遍古怪,是个难以捉摸的情人;
最受雌虫欢迎的,就是花果香型的雄虫。
他们最浪漫最善于调情,是天生的恋爱高手。
戴维似乎应证了这种说法,但是唐在变成傻瓜之前,是否是个情圣,已经无从考证,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以上论调并非空穴来风。
因为唐的吻技高超地出乎了苏明的意料。
他原本是这个吻的主动发起者,后面意识到不对劲想撤退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
苏明生涩笨拙地可笑,一个没留神就被唐这个傻瓜拿去了唇舌交缠的上位主动权。
体温与室内的信息素浓度灼灼升高,头脑原本就不清晰的蝴蝶,被引诱逗弄到了意.乱.情.迷,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就被甲壳虫衔咬托举着,扫空桌面,平放到了那张他们日常吃饭的桌子上。
这场餐桌上的狩猎开始了。
空酒瓶被推倒,咕噜噜地滚到桌边,无阻无碍地一头扎进了前方的深渊漩涡里,咕咚一声摔了个粉身碎骨。
那两只空掉的透明高脚杯,也被扫到了桌沿,洁净透亮的玻璃杯身上,照出来两个撕扯厮磨的虫影。
推搡间,皮带上的金属扣子就擦碰着了椅子腿,掉落在地板上,当啷一声脆响。
静止在桌沿上的两支高脚杯躁动起来了。
是因为桌子在震动,高脚杯摇摇晃晃地就碰到了一起,玻璃杯顶撞上玻璃杯,叮叮咚咚地敏感又热闹。
蝴蝶的触须在颤栗,他的触手在虚空中扑腾抓握,最后勾扯上了甲虫的外壳,留下一道道抓挠的痕迹来。
他想尖叫、想哭喊、想哀吟、想求饶,统统被否决了,他连声音都被吃掉,被甲虫完完全全地吞进了自己的口器之中,留给他的只剩下低低的饮泣。
高脚杯站在桌沿上摇摇欲坠,它的足下与桌面挨着的部分,在桌面的震荡摇晃之下一寸寸减少,濒临到了破碎边缘。
它的生机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那宿命般的一瞬来临,高脚杯在桌子一记猛烈的震颤带动下,顷刻间就脱离了平面的支撑。
它被平平稳稳地抛了出去,半空中划出一痕抛物线,坠落在地板上,擦啦一下破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