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那头牛神色焦躁，眼睛赤红，伸手一摸，体温很高。
    不过除了患胆结石，其他的病也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因此不能轻易下决定。
    他花钱买下高老头的病牛，那是因为前世听过相关的消息，可这个突然冒出来想卖给他病牛的人，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其真实情况的。
    也就是说，高老头的病牛，体内有牛黄的概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而这头牛的概率却要低很多。
    那中年男人见高明程在观察病牛，心中微慌，他说道：“我有亲戚是小源村的人，他知道你高价买下高老头病牛的事情，我听了后，也是犹豫再三，才来找你的。”
    “高老板，你就行行好，也买下我家病牛吧，我的母亲已经三年没有吃过肉了，我的孩子也没钱去读小学。眼看着快要开学了，家里连学费都没有攒下！”
    “高老板，你就买下我家的牛吧，权当是做好事了！”
    中年男人倒也豁的出去，竟然双膝一跪，就想给高明程磕头。
    好在高明程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他。
    “你这头牛病了多久？牛贩子给什么价？”高明程问道。
    “病了一年多，我喊了兽医看病，先是说牛吃了发霉变质的草料，然后给开了药，但那药没用，牛还是不肯进食，吃的少，又天天嚎叫，脾气大的很。不过它肯定是没得什么大病，身上也没有哪里有烂了的。要不是这个，牛贩子也不肯收，不过他只肯给五百块，这也太少了！我这可是养了八年的犍牛，要不是得了病，一年犁田，都能够给我赚不少钱的！”中年男人连忙把相关情况说出。
    一开始，他是打算把病牛卖给牛贩子了。
    因为牛得病后，就不怎么肯进食，这一年下来，一天比一天瘦，他担心再多留一阵子，到时候连五百块都卖不上了。
    但后来从亲戚的口中得知高老头的那头病牛，竟然被人以八百块的高价买走了。
    这样一来，他就不甘心只卖五百块钱，只是无缘无故的，他也没有马上找到高明程这里来，求高明程买下自己的牛。
    直到昨天他从亲戚的口中得知高老头带着孙子去道谢，结果还被高明程送了两身衣服。
    中年男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再也按捺不住，一大早就牵着病牛找了过来。
    嘿，是的，在中年男人的心中，高明程就是人傻钱多！
    想赚钱，速来！
    第465章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在中年男人盘算着小心思时，高明程也在考虑是否要买下这头病牛。
    这头牛病了一年多，体表除了消瘦、双眼赤红、高温、嚎叫不止外，并未有明显的烂疮，那么就可以排除这头牛得了传染病和急性致死病。
    他自然注意到卖牛人眼底闪动的精光，知道那中年男人不如他口中所说的那么实诚。
    如果高明程买下这头牛，那么出牛黄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假如没有牛黄，他也亏的起，但万一要是有，那他就能大赚一笔了。
    只是他若是买下这头病牛，那么自己人傻钱多的名声，只怕会传遍整个县城，这种名声有好处，那就是周边城镇有病牛的人，都会主动找上他。
    但这种名声也有坏处，那就是会被人在背地里嘲笑。
    赌不赌？
    高明程在心底问自己，他不停的把眼前这头病牛跟高老头的那头病牛做比较，看两者之间的表现是否一样。
    “高老板……”卖牛的中年男人见高明程迟迟不说话，不由得急了，就在他开口请求时，高明程终于做出决定了。
    赌一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大不了亏几百块，如果这次亏了，那么之后他就不打病牛的主意了！
    高明程说道：“既然你有亲戚是小源村的，那你就知道，我和高老头也算是同根同源，我得知他孙子病了，家里没钱治病，我这才高价买下他的病牛。”
    “至于我和你之间，就没有这份血缘联系，自然不可能也高价买下你的病牛。”
    高明程的话落，卖牛的中年男人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难道自己是白跑一趟了？
    这回，他眼底的精光反倒是消失了，变成晦暗一片。
    高明程说的对，自己和他无缘无故的，他不买，自己也没法子。
    就在中年男人失望时，高明程又说道：“但你一大早就牵了牛来，可见家里的确是困难，希望能够尽快把牛卖掉。我也不好让你白跑一趟，这样吧，六百块，你要是同意，我就买下了。”
    “你要是不同意，你现在就把牛牵走，它不停的嚎叫，都影响我店里做生意了。”
    高明程的话，让卖牛的中年男人纠结起来。
    高老头病了两年的牛卖了八百块，而他病了一年多的牛，却只能卖六百。
    这个价钱，令他难免有一些心理落差。
    他看着牛，陷入犹豫中。
    他卖病牛的举动，引起周围行人的注意，附近店铺的老板们，也纷纷好奇的围观了过来。
    病牛本来就性子焦躁，不停的嚎叫，现在被人围住后，更加焦躁起来，它不停的动着，中年男人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够把绳子给攥住。
    高明程见他犹豫，当即催促道：“不卖就走吧，这牛都拉屎在我店门口了！”
    “我卖！”被高明程这一催，中年男人立即做出决定了。
    六百块虽然不如他的心理预期，但也还行，比牛贩子给的价钱还是高点。
    虽如此，中年男人还是亏的心疼。
    八年的犍牛，没生病前，足足有一千多斤！每年春夏两季，将牛借给别人犁田，都能够赚上不少，平时拉粮食、拉柴火也用得上。
    一年到头攒牛粪都能够攒下不少，如果是卖掉的话，也能卖上千把块。
    但自从病了后，又是找兽医看病，又是给牛买兽药，却总是不好，不但吃的少，还嚎叫不止，吵的家里人都休息不好。
    眼看着一天比一天瘦，再不出手，也只能更亏了。
    两人达成交易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讫。
    中年男人收起钱，深深地看了一眼陪伴八年的黄牛，然后扭头离开了。
    围观的人见高明程把牛给买下了，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高明程买亏了，服装店旁边的朱老板还问道：“高老板，你花钱买下这头病牛，打算怎么处理？喊屠夫来杀吗？”
    高明程说道：“先送回村里，然后请个兽医给看看，要是看好了，就再养一阵子，我还能赚一笔，要是看不好，那就只能杀了。”
    “哎，只怕是看不好，要是看的好，刚刚那人还会卖给你？”
    “是啊！这牛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要是严重的话，肉都不能吃吧？”
    “应该是不能吃的。”
    高明程看大家关心起肉能不能吃的问题，不由得说道：“放心，就算杀了，我也不送到县里来卖，要是不能吃，我就把病牛给掩埋了。”
    “那你不亏大了？”有人诧异的问道。
    “亏就亏吧，就当是做好事了。”高明程随意的说着，他准备把牛弄到拖拉机的车斗上去，于是说道：“都别围着了，我先把牛送到村里去治病。”
    “多美，你拿扫把和簸箕来把这牛粪给扫干净！”
    “哎，好。”许多美应着，去后院拿了扫把和簸箕来。
    高淑芳则无奈叹息，对身边的罗丽等人吐槽道：“有时候二哥也太好说话了！”
    罗丽等人深以为然。
    牛黄的事情，高明程只告诉了许多美。
    因此他再次买下病牛的举动，只有许多美理解他，其他人都觉得他亏大了，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高明程没理会大家的想法，他把不停挣扎和嚎叫的病牛弄上车斗，然后就直奔卖塑料瓶子的店铺，买下足够多的瓶子后，就一路开回高家村。
    陈多福知道今天要摇蜜，早就在这边等着了。
    结果却看到高明程带了一头牛回来。
    陈多福在村里长大，也是见过不少牛的，因此一眼就看出这牛不太对劲。
    高明程把牛卸下车，先栓在树荫下。
    他倒也没有说谎，他是真打算请个兽医来看看的。
    万一这病牛的肉是不能吃的呢？
    上回他直接杀了，那是为了取牛黄，也知道高老头的病牛是得了胆结石，但这头牛是患了什么病，他把握不好。
    再一个，假如这头牛也是得了胆结石，那么患病时间越长，体内的牛黄就越大！
    本来买下这头牛，就是为了赌是否有牛黄，那么他自然愿意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等待一个更好的结果！
    高明程简单的说了下买牛的经过，然后对陈多福说道：“你先去摇蜜，我去请个兽医来给牛看病。”
    陈多福亦是不能理解高明程为什么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老板发话了，他便提着摇蜜机和割蜜刀往放置蜂箱的地方而去。
    第466章 杀气腾腾
    军岭就有兽医，附近的村庄里，有牲畜病了的，就会请他来看病。
    除了看病，他还会阉鸡阉猪等技艺。
    大部分村民养猪，都是买的母猪，极少有人养公猪，但母猪下崽时，自然是有公有母，那些靠卖猪仔赚钱的人家，就会请有阉猪手艺的人前来将公猪进行阉割。
    阉割后的公猪性子就会温驯些，也肯进食长肉，再一个，没有公猪，那么其他人就无法自行繁衍猪仔来卖，这样就保障了卖猪仔人家的利益。
    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除了公猪需要阉割，母猪也是要阉割的，母猪阉割后，没有发情期，也容易长肉和安静好养。
    而阉鸡的原理也差不多，公鸡不能下蛋，性格还霸道，但阉割后，阉鸡就不爱动，食量少了还爱长肉，且不欺负母鸡和小鸡，对于养殖户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当然了，母鸡这种会下蛋的神奇生物，自然是不会遭到惨绝人寰的阉割的！
    高明程开着拖拉机来到军岭，直接找到张兽医的家中。
    张兽医恰好在家，他放下手中的活，从堂屋里推出一辆旧自行车搬上拖拉机的车斗，然后自己也提着看病的工具包坐在车斗上。
    “坐稳了，我要开车了。”高明程提醒了句，然后开着拖拉机将张兽医拉到牛尾岭那儿。
    病牛被栓在一棵水桐树下，地上是郁郁葱葱的青草，但病牛一个劲的嚎叫，根本不肯进食。
    张兽医下了车，提着看病的工具包就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