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温婉的双眼骤然一冷,死死盯着白露。
“你们领证了!”
窗外阳光透进来,照耀得白露脸上的笑容格外美丽:“是啊。”
“我和阿诚刚从民政局领完结婚证,就买水果来看你了,你现在知道,我们有多关心你了吧?”
说着,白露还特意打开结婚证。
亮出她和萧诚拍结婚证时,甜蜜同笑的合照,送到云若琳面前。
给她认真,仔细,看清楚。
“云小姐还没结婚,没领过结婚证,可以看看我和阿诚的结婚合照,参考参考,到时候你结婚,怎样笑,才能笑出最甜蜜,最幸福的笑脸。”
合照上的新婚夫妻都是仙姿玉貌,笑起来如春暖花开,人间盛景。
傻子都能看出,有多幸福甜蜜。
而最刺痛云若琳眼睛的,却是合照里的男人,也露出了稀世罕见的笑容。
两世为人,没人比云若琳更清楚,萧诚的性格有多冷漠,不苟言笑。
那张被上天神手宠爱,一眉一眼都刻画入心的俊美面孔,从来都是面无表情,清冷如常,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眼眸也如无尽深渊,让人沉沦深陷,却装不下任何人。
何时有过眼前这般,眉开眼笑,双眸都是温柔,都是光。
是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尽管只是嘴角微扬的浅笑,整个面部表情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令人无法忽视的甜蜜,温馨,幸福。
尽管云若琳不想承认,也能从合照中感受到,萧诚……那一刻很开心。
也许,还是生平最开心的时刻。
“云小姐,可看清楚了?”
白露见云若琳万年不变的端庄温婉脸上,终于露出备受打击的表情,轻笑着,缓缓合上张开在她面前的结婚证。
放回包里:“结婚证,可是证明我和阿诚是合法夫妻的唯一凭证,我可要收好了,以免被别人不小心打翻水杯,弄坏了,虽然可以补回来,但我还是觉得第一次领的结婚证,最好,最珍贵。”
“你说对么,云小姐?”
云若琳看着白露那张笑颜如花的脸,内心深处的嫉妒火焰,烧上胸腔剧烈起伏,眼中恨意夺眶而出。
“白露你少得意!谁说结了婚的夫妻,就能相守白头,结婚两三年就分道扬镳的人,比比皆是。”
白露挽了挽盘起的长发,微笑提醒:“以后请叫我萧太太。”
云若琳:“……”
白露继续笑着说:“我和阿诚能不能相守白头,就不劳云小姐操心了。
“我们既然领了结婚证,以后就是夫妻一家人,我们会生儿育女,子孙满堂,以最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陪伴对方到老,到生命最后一刻。”
夫妻!
生儿育女!
子孙满堂!
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扎在云若琳心里,让她又恨又气又痛,指甲死死掐入手心里。
妒火中烧的脑海划过一张脸,她忽然冷笑开来:“萧诚喜欢的根本不是你。”
“等那个女人出现,你这替代品,就会被萧诚无情抛弃。”
白露神态自若,脸色如常,并未因云若琳的话,起半分慌乱或惊疑。
嘴角的笑容也一丝未变。
她缓缓抬手,将戴着皇冠婚戒的手背,亮入云若琳视线。
“现在,我就是正主。”
“从今往后,我就是萧诚独一无二的合法妻子,无人可取代。”
她甚至不屑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字里行间,都是别人没资格取代她,没资格成为她的替代品。
而这言之凿凿,盖棺定论的原因,就是她手上的婚戒。
她包里的结婚证。
她先结的婚,以后有谁,都是第三者,没资格取代她的位置。
云若琳想说她狂妄自大,高兴太早,话刚到嘴边,房门就被推开。
熟悉的高大伟岸身影稳步而来。
云若琳顿时消音沉默,垂眸不语,疲软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床头。
一副病人受伤后的正常姿态。
白露不用想都知道谁来了,转身去拿扫把,准备打扫一下玻璃渣子。
免得病人等下不小心踩了要人扶,或捡起时被割伤,要人亲手帮包扎。
却刚转身,手就被握住。
“会有护工来打扫。”
萧诚话音刚落,就有女护工拿着扫把垃圾桶进来,把玻璃渣子清理干净。
拖干地面的水渍,带上垃圾出去,速度很快,效率很高。
“在你出院前,护工会照顾你的一切生活起居,你有什么需要就找她,身体有什么不适,方主任每天过来例行检查时,跟方主任说。”
除了亲力亲为,萧诚什么都如云若琳父亲所愿了,安排得合理又恰当。
非常符合对合作商的友情关照。
白露忍俊不禁,笑着补充:“云小姐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心休养就行。”
“新项目也不用着急,等你养好身体出院了再谈也不迟,伤了脑子,可得好好注意休息,医生说了,用脑过度会影响恢复。”
看似关心着想的一番话,直接砍断云若琳想留萧诚谈合作的念想。
云若琳险些咬碎银牙,吸了口气平复,才问萧诚:“肇事车能找到吗?是一辆无牌面包车,我和你的店员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