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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她在这一场梦境里看到了那个世界里自己的一生。他们足够幸福、足够康健,甚至原来的贝蒂,在那个世界里找到自己的爱人,正像她在这个时间里找到汉尼拔·莱克特。她用韩冬菱的身份,代替她在那个世界存活下去,陪伴着她的父母健康幸福地生活着。
    那其实一直存在于她内心里的阴云,才在这时缓慢地飘散而去,正是这场梦境象征的徐徐清风,将这随着年岁而积攒的阴云缓慢地散开,直至彻底地消失不见,让这一层阴郁似乎当作是不曾出现一样。她在这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好像要从这一场梦境里脱离而去,她听到一道声音,她呼唤她:“冬菱。”就像是那在那漆黑的小屋子里,她徒然也是在梦境里出现,并且给予了赶紧离开她的警示。她这样亲切地呼唤她——冬菱。即使从未真实见到过对方,但好像她们两个的心脏与灵魂,通过时间与空间早已经结实地联结在一起,这一种联结,正是万千山川与千百年岁月都无法磨灭的。现在她在那遥远的地界,又这样亲切地呼唤她,然后告诉她:“一切都很好,正如你一样。”
    这样的话语逐渐地模糊而去,好像近乎要听闻不到她的声音。但是那来自心灵里所传递过去的,定然会被对方所知道。因为在这梦境里,在这广袤的时空当中,她们可以做到这种心灵的传递。然后这场梦境就在最终的告别声中彻底结束了。
    贝蒂睁开眼睛。她的眼前的,正还是汉尼拔这一张陷入在沉睡中显得静谧而又英俊的面庞。他的呼吸足够清浅,这是他一直以来睡眠足够不安稳而导致的。在贝蒂睁开眼睛的瞬间,他好像也已经有点清醒了。他将贝蒂揽入到怀抱里,将贝蒂的脑袋轻扣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埋头在贝蒂的颈肩中,他告诉贝蒂:“我已经有一点想法了。”
    在这段时间里,不仅仅是贝蒂在查那个杀人犯的事情,汉尼拔也是在探寻着这件事。贝蒂所在的位置,让她只能够用一些普通而又正规的手段去追寻凶手的线索,如果是汉尼拔,他更加使用一些精巧的办法去做到这件事,并且会比贝蒂更加找得到线索。因为他拥有一种可以洞悉到别人心灵的能力。这是这样一位出色的精神病医生最基础的能力。
    他似乎也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洞察到了贝蒂的情况。他彻底睁开眼睛,在他这深色的眼眸当中,将贝蒂这样一副无措悲伤的模样倒映在其中。他温热的手指擦拭着贝蒂的眼尾。贝蒂感到自己眼尾上落上的炽热,这来自于她所爱的这个男人,所给予她的抚慰。于是她将自己的手覆盖在汉尼拔的手背上,也拢住了他的手腕,将自己的吻落在汉尼拔的掌心中。正像是汉尼拔多次将他的吻落在她的掌心中似的。
    或许他早就在睁开眼睛凝望她的第一眼,也知道她所悲恸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东西。所以汉尼拔并不在意,贝蒂是否将她的悲恸诉说给她听。贝蒂伸手拢着汉尼拔的肩膀,也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入到汉尼拔的怀抱中。她在这个男人的身躯上,嗅闻到让她安心的味道,将那在梦境里醒来后萦绕在自己心头上的哀戚逐渐散去。
    该释怀了。
    她去到那梦境里,能够看到那边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她能够有这样的想法。而不是让困扰在心头,而不是让自己的灵魂也是始终会时不时惆怅悲伤。这正是,她去见到那一切的缘由。于是也真的,那一直萦绕在她灵魂内的怅惘,也真的在一次梦境醒来之后消失而去。她也能够完全地让自己的心头毫无顾虑,而让自己沉浸在最后在巴尔的摩所做的这一件事情中。
    很快,他们找到了模仿罪犯。这个罪犯确实是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狂热粉丝,在汉尼拔·莱克特医生好像已经离开了巴尔的摩,甚至被逼迫得毫无踪迹之后。这位粉丝开始发狂了,他认为他这样的举动可以代替汉尼拔的存在,可以延续这些案件的发生。贝蒂觉得——这些家伙大概还只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所驱使,而做到这样的事情而已。
    这已经显得熟练了。当在奥菲利亚的帮助下,她可以使用她的关系网,收买各种媒体与报纸。曾经在法国巴黎所出现的场面又出现了。虽然并不会有当时那些帮助汉尼拔而游街的民众,但是当事情的真相忽然铺天盖地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时,他们的心灵必然是受到了震颤。这一场混乱,已经比得上当年法国巴黎的场面,更别说其中真的有奥菲利亚的人在搅浑水,这些事情即使众人不敢置信,也必须明晃晃而塞进眼球与脑海当中了。
    于是,这一场长久的巴尔的摩之旅,就即将结束。在离去之前,贝蒂还是和丹尼见了面,已经这个年纪的丹尼好像并不着急去寻找自己的爱人,他也好像从未有过成家的想法。根据丹尼自己所说的,他其实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在他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当然,他也说,他极为感谢上帝让他能够活下来,其中,最为感谢的是那一块已经被击碎的镜子,虽然很有可能,他再也找不到那个女人表达感谢了。然后,贝蒂还去见了艾布拉,艾布拉确实是一个活泼漂亮的女孩,她见到贝蒂的时候简直蹦蹦跳跳的,她欢迎极了贝蒂。在得知贝蒂即将离开之后,她甚至很是伤心。
    那么最后,贝蒂和汉尼拔就该回到立陶宛去,那里会有他们的家人——好像,他们要记得的就是,他们还欠着奥菲利亚女士买城堡的钱呢。这是在他们离去之前,奥菲利亚女士非要和他们说的。这好像是奥菲利亚在离别之际,唯一说得出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