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力量似是坚如磐石,青子吟试图抽出被他捏住的软剑,却分毫未动。
“青姑娘,江山风雨楼只谈生意,不接受任何威胁,还请青姑娘先完成这一次的约定,等在下回到江山风雨楼了解这一桩再来谈下一桩生意。”对方淡淡地道,却是不容人拒绝的语气。
青子吟却不能眼睁睁放弃这次机会,因为她从来就最清楚江山风雨楼所谓的“生意经”,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与江山风雨楼谈生意的,若是没有等价的筹码,江山风雨楼根本就不会露面。
想定,青子吟便道:“江山风雨楼向来自诩公平,可是依我看,却是未必。”
“哦,青姑娘何出此言?”
“你们要我铸的这最后一把剑,跟以往的价值早已不对等,正是因为这笔生意我们是在多年前就谈妥了的,可随着情势的改变,你们索要之物也在有所改变,那么,我的要求里多增加一项,岂不是才能做到公平?”青子吟说得理直气壮,木成舟在一旁听着,有些好奇到底剑盒里的剑是怎样的一把剑,而子吟所说多年前就与江山风雨楼谈妥的生意,又是在多少年。
“没想到青姑娘虽然远离武林遗世独居,消息却依然灵通。”
“我就问你答应不答应?”
“这件事并非我能做主,今日来,不过是为取剑,若青姑娘信得过在下,那等在下回去禀报后再谈。”
“剑留下,你走,我只给你三天时间。”青子吟坚持道。
江山风雨楼那人透过面具看着青子吟半晌,便松开手道:“好,既是如此,那就等三日后在下再来取剑,不过那时若青姑娘再要留难,在下也不会客气。”
木成舟不料这江山风雨楼的人居然如此知情达理,而且说走就走,他看也没看那剑盒一眼,便缓步离开,青子吟顿时松了一口气,一屁股跪坐在了剑盒的边上。
木成舟看着这样逞强倔强的青子吟不免感到有一丝心疼,没想到在这一点上她仍是跟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有改变。
“江城,这原是父亲所铸的最后一把剑,可他并没能将之完成,如今,我会继承他的遗志,完成这把剑,我希望你带着它,用它来保你的平安。”
那才是真正的藏鸣,这是在第一次比试之后他负伤回来时青子吟对他说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从铸剑室里传来的“叮叮”敲打声,谁能想到在青子吟瘦小的身板下,却有着一颗无比坚定的心,和最为纯粹的信念,她一下又一下,花去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终于将藏鸣铸造而成,这里面凝结了青子吟所有的心血,和她全部的感情。
两年后,藏鸣剑大放异芒,而他,也为藏剑山庄再添一笔荣耀。
又过了一年,他与青子吟大婚,由父亲主婚,也就是在他本该最幸福的时刻,一切都改变了。
那日,一切都是那么喜气洋洋,藏剑山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而他自己,也焦急地等待着那个盼望已久的仪式的到来,他衷心希望,青子吟能成为相伴自己一生的妻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
就在礼即将成的那一瞬间,青子吟忽地扯下了她的后盖头,一掌击向暮江城。
“青子吟!你做什么!”这一声,正是暮江城的父亲暮挽天所唤,而青子吟这一掌,也被暮挽天拦了下来。
之后就是一片混乱,青子吟只要见到红色就要劈掌,暮江城一面要拦住青子吟不能让她伤到宾客,一面又要拦住自己的父亲,让他不要伤害青子吟,那本该是充满幸福的一天,却是青子吟最疯狂的一天,而自始至终,暮江城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之后,青子吟就病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束手无策,最终只有找上了江山风雨楼。
木成舟的记忆不知不觉回到了过去,气息也紊乱起来,就在这时,一只手按上了他的肩膀,似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自掌心传来,木成舟顿时收敛心神,片刻后,神智恢复了清明。
“好险……”木成舟喃喃,已经有许久未有发作的魔障,久到木成舟自觉已经完全恢复,没想到刚才险些又要冒头,而那只手,正是李凤迤的,他转头看向身后,对不知何时到来的李凤迤道了一声,“多谢。”
李凤迤微微摇头,便道:“一共有四拨人,我们要小心了,你护着青姑娘。”
木成舟点头,道:“你自己小心。”
他话音才落,便从紫竹林里冲出来六名黑衣人,他们各自朝着青子吟的方向前去,但他们的目标是剑盒。
青子吟一怔,但她反应极快,立刻伸手抢剑盒,于是,六人的目标瞬间移至青子吟,也就在这个时候,李凤迤跃下枝头,挡在了青子吟面前,他的玉骨扇一开一合之间,劲气便如同狂风暴雨,瞬间拦下了所有人。
“李先生!”青子吟一惊之下失声唤道。
与此同时,青子吟后方也冒出同样六名黑衣人,不过这六人却被木成舟一剑拦了下来。
“木先生!你们——”
青子吟这才知晓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暗中留下来保护了她。
一时混战纷起,李凤迤一声长啸,从紫竹林里又窜出一拨人马,那拨人马以问澈为首,与紫竹林里另外两拨黑衣人混战到了一起。
李凤迤将接近青子吟的黑衣人全部拦到了自己的战圈,让木成舟能顺利将青子吟带离危险之所,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葬剑山庄门口,居然另外埋伏了一拨黑衣人,木成舟忙将青子吟拉至身后,并沉声道:“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