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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节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很温柔地替她戴上了眼罩。
    想起早上听的广播,美人鱼的故事。
    蒋嘉禾默默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了很淡的一丝丝恻隐。
    真可怜啊礼汀。
    什么都付出去了。
    漂亮,海藻般的长发,动听的歌喉。
    可是王子偏偏感谢的是公主,而小美人鱼自己只能化成泡沫,沉默进大海里。
    远远望着他们新婚的游轮,消失在这个世间。
    这些病人,所谓的王子。
    他们真的值得,她无条件付出八位数和羁绊一生的爱情,去拯救吗。
    这些人感激的对象,只会是朱茵敏,不可能是她啊。
    虽然口口声声骂她,是个心机深重的小姑娘。
    可是蒋嘉禾还是在四月天里。
    为这个只见过一面的脆弱的,清冷倔强的人,流下了一滴眼泪。
    可以说是鳄鱼泪,也可以说物伤其类。
    但他真的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无私至此的一个人。
    太苦了,孤身在暗夜里行走的感觉。
    如果没有朱茵敏在身边陪伴,他熬不下去。
    放弃唯一的,活下去的支住和羁绊,来帮这些不会感激她的人。
    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这个人到底是心机重,还是单纯的善良啊。
    蒋嘉禾看着窗外,天黑了。
    接连不断的电话震动,一次又一次地响起。
    “帅哥,药真的管用,谢谢你们!”
    “天啊,这个药真的管用,我儿子今天没有呕血了,实在是感谢您了,朱茵敏小姐真是我们的小观音啊。”
    那一刻,蒋嘉禾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似乎觉得,这些感谢短信和电话,应该打给另一个人。
    那个人身在何处呢。
    礼汀得知这群人病情得到控制,就回了英国。
    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眼前的路,是一条无望的,代替她享受别人所有崇拜和恩情的道路。
    这次在云澜建厂,基本全花的礼汀给的钱。
    蒋嘉禾示意司机开车。
    今天是最后一个因为物伤其类,而感到伤怀的夜晚。
    为了朱茵敏,他不会再心疼任何人,他应该义无反顾地走上,照亮她毕生追逐的道路。
    -
    江衍鹤最近陷入一种病态的情绪中。
    他看不见礼汀,就会非常浮躁,只有她又小又软地黏在他身边。
    他的情绪才稍微缓和。
    礼汀从牛津回来,被那人拽在温热的怀抱里抱了很久。
    她靠在他身上,察觉到身边的人微有困意。
    礼汀凝望了他一会,伸出细白的手抚摸他的太阳穴,她的手指微凉,力度很舒服,让他享受其中。
    “困吗,你看起来很疲倦。想不想躺在我腿上睡一会儿。”
    礼汀说罢起身,很甜地坐在沙发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腿:“来吧。”
    二楼窗帘被拉上。
    那人迈开长腿,躺下的时候喟叹了一声。
    他侧身向内,抱着礼汀,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
    女生害羞,很柔地弯下腰,手指穿过他的黑发,有一搭每一搭的梳理着。
    “乖呀,最近,我知道你辛苦了,凡事不能太操劳了。”
    “嗯。”
    看一向锋利凌然的人,露出没有防备得模样,变得很乖,又温顺。
    礼汀的心里就觉得很甜。
    她任由他躺在自己腿上,手肘贴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把他圈在怀里。
    一切正中江衍鹤下怀。
    他修长的手指摁着她的后颈,把礼汀从后往前压低,和自己可以厮磨,从下面侵略她的唇。
    另一只手控制住她的脊背,把女生吻到缓不过气,才把她松开。
    躺在礼汀的大腿上。
    他的黑眸显得深邃幽微,喉结起伏,懒声笑道:“这是我今年枕过,最舒服的枕头。”
    话音刚落,他又伸出长长的臂弯,英俊的脸庞,朝向她的小腹,呼出的热气让敏感的礼汀一直在小幅度地颤抖。
    “汀汀好香啊。”男人坏笑着:“怎么和我肢体接触这么多次,还这么敏感。”
    礼汀的耳廓在黑暗里变得很烫,被他的鼻梁摩挲着小腹,她的脖子也红了。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手指上划,亵玩着她的软处,让她浑身一阵又一阵的战栗着:“......嗯.....”
    “让我含一下。”他单手解掉了她的内衬扣,把雪峰的弄得稍微融化了一些。
    “你不要闹我啦,乖乖睡觉。”
    她轻声哼着歌哄他,叫他鸟鸟小宝贝。
    仿佛很爱他的样子。
    那人完全想不到,这么爱他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把他拱手送人的决定的。
    江衍鹤把人玩到眼睛都红了,才停下来:“等会祁助理要过来,他给我送之前选中的请函,你记得把我叫起来。”
    礼汀的手指,很温柔地穿过他的黑发。
    江衍鹤的头发很软,和他又冷又狠的性格完全不像,他身上也滚烫温暖。
    她软声回答了好。
    接着,她似乎想起了,京商首席的选举就在两个月后。
    于是她小声问了一句:“什么请函呀,是需要提前招待这些人吗。”
    江衍鹤在她的怀里已经睡着了。
    即使实在梦里,他依然把她抱得很紧,寸步不想离开。
    黑暗里,他冷白的脖颈在她手底下,宛如触手升温的薄玉。
    礼汀有一些很浅的欢欣。
    她不敢移动略微有些麻掉的双膝,只能反过来,把手撑在沙发上。
    礼汀试图移动一下背脊,靠在合适的位置,然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腿上的那个人的重量,是她全部世界。
    有他在,一切都满足了。
    醒过来的时候,江衍鹤已经在她的身边了,桌上的请函放得很整齐。
    她撑起身体,小毯子从她肩膀上滑下来。
    江衍鹤替她拢好,把她搂在怀里。
    礼汀的衣服散乱,他把小毯子围到她的脖颈,把那锁骨下面那段暧昧而红的地方遮住了,她像小猫一样在他怀开拱了拱。
    她莹白的手臂往前伸展,指了指:“这个到底是什么邀请函呀。”
    他唇角带笑,眉梢似逗弄:“自己拆开看看。”
    礼汀拆开用丝带缠好的雪白道林纸包装和金箔塑封。
    原来不是商务宴会邀请卡。
    里面是一摞折叠起来的景色。
    每一张叠起来的画册,都让她觉得很眼熟。
    京域外环绕的琼海,那条铺满花瓣的隧道,叠翠山,京都的家和寺庙,荷兰花海风车和教堂,撒丁岛,牛津,巴塞罗那,甚至两人遇到袭击的威尼斯,一张一张,都是他和她一起走过的路。
    “我想把婚宴定在斯里兰卡岛上。”
    江衍鹤讲话时,胸腔微颤,眼神专注地注视着她,带着男性的蓬勃和欲:“和汀汀在水母之间嬉戏的场景,我终生难忘。”
    他把她揽进,把脸埋进她的发丝:“你觉得呢。”
    “那时候,我们只属于彼此。”
    礼汀本来就被感动地有点鼻尖酸涩,听完他和她最难忘的回忆都是远离尘嚣的那一天,她更加怅惘。
    哥哥天资聪颖,慧极明理。
    就算商业上运筹帷幄宛如种豆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