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灵立刻睁大双眼,道:“真的吗!?龙渊前辈,我已经止步金丹期许久了,做梦都想突破元婴期!”
残念笑了笑,道:“当然,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
宣灵一脸喜色,连忙站起身,走到棺材前。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第一时间掀开棺材,而是绕着棺材边缘慢悠悠地转着圈。
等了一会儿,残念见他依旧没有动作,忍不住催道:“快些打开吧,我好将修为传与你。”
“噗。”
演了半天,宣灵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残念一顿,慢慢察觉出些不对味儿来,道:“……你笑什么?”
宣灵“啧”了一声:“你是真的觉得我傻,还是在陪我演呢——”
“黑、蛟、前、辈?”
残念默了默,冷笑一声,终于没再装模作样了,换上原本阴森嘶哑的声音,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宣灵道:“不早不晚,就在你诈尸的时候。”
黑蛟哑然:“但那个时候,我还什么都没说。”
宣灵“呵呵”两声:“你是什么都还没说,但我不瞎。”
“之前我就在奇怪,从我听到的传闻来看,龙渊前辈应当是个重情重义的正义之人,因为思念亡妻,便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幻镜,直到陨落,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用这些宝物作饵,设下明显是为了离间他人的、歹毒至极的机关呢?”
“但是,原本我只是怀疑,并不能肯定,不过你实在太过自负狂妄,答案都快甩我脸上了,我要是再看不出来,就真的太蠢了。”
黑蛟冷哼一声:“那你说说,你怎么发现的?”
宣灵不答,而是绕回壁画旁边,伸手摸了摸先前没查完的第三幅壁画上的那个被磨平的空白处,暗道一声:“果然。”
然后反问黑蛟:“这几幅壁画,是你的手笔吧?”
黑蛟道:“不错,这是很久之前,我没被关进棺材里时刻的,你怎么知道?”
宣灵道:“这还用问?”
他手指向第一幅画,眯了眯眼,道:“画这幅画的时候,你一定很得意吧。”
“凌驾于这些人之上,看他们一个个因为你或严肃凛然,或怒火中烧,或绝望痛苦,是不是畅快?”
刚看到这幅壁画的时候,宣灵就觉得不对劲,与其说这幅画是在再现众修真者联手对付黑蛟的场景,倒不如说是在体现黑蛟的强大,龙渊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墓里刻这种画?
他视线移到第二幅壁画,继续道:“这一幅画,其实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我是龙渊,肯定不会画这种我们俩看上去势均力敌的画面,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为什么不画你被我踩在脚下的场景?就像你的第一幅画那样。”
黑蛟冷笑一声:“我是龙渊的手下败将?他还不配!如果不是被他用阵法这种阴谋诡计困住,我又怎会输。”
宣灵嘲道:“照你这么说,你也不过是邪门歪道罢了,如果不是你那恶心的蛟毒,你早就死了!”
说完,不等黑蛟再开口,宣灵走到第三幅画前,继续道:“这幅画,可能会暴露你的身份,所以你才想销毁,只不过销毁得不彻底,还是被我猜出来了。”
“——你本来不是蛟,是蛇吧?”
“这些线条应该代表云层,中间被你磨平的地方,从下往上,我猜,依次是蛇、蛟、龙?蛇修炼千年,渡完雷劫化蛟,但是你并不满足,所以四处兴风作浪,掠夺修为,想再化龙是不是?”
黑蛟森然一笑,声线诡谲:“是我小瞧你了,你倒还有几分小聪明,不错,我是想化龙,如果不是当年被龙渊封印,现在可能已经成功了。”
你以为龙是那么好化的?
就看你之前犯下的累累恶行,就算真的有机会化龙,也会在渡劫那一关被雷劈炸。
宣灵内心腹诽,嘴上继续道:“其实直到看完这三幅画,我都还只是在猜测,并没有真的确定,真正发现你的身份,还是在你‘诈尸’后。”
他重新站回棺材前,掏出夜明珠,照着这口黑漆漆的棺材,细细打量。
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的棺盖上,霎时显出几道若隐若现的深色纹路,整体上看,很像某种古老而繁杂的阵法。
“这就是当年龙渊封印你时画下的阵法吧?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几乎和黑色棺木融为一体,方才光线昏暗,如果不是我眼尖,差点就没注意到。”
“所以,你先前一直装成龙渊的残念,其实就是想骗我打开这口棺材,放你出来吧?只可惜,你的演技太过拙劣,我从一开始就没信。”
棺材内传出几声嘶哑干涩的笑声,整个墓室内似乎一瞬间阴森了几个度,黑蛟缓缓道:“你说得不错,不过所以呢?这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确实没用。”
宣灵挑了挑眉,道:“我只是好奇一件事,之前你不是还在这间水下石室门口堵着我吗?当时我以为这是龙渊的陵墓,所以你才如此忌惮,结果现在看来,明显是龙渊用来关你的,你当时怎么出去的,又为什么不敢进来?”
黑蛟道:“告诉你也无妨,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绕过封印,将我放出去了半个时辰,指名道姓要杀你,还告诉我,只要杀了你,他就会帮我解除封印,这半个时辰内,不能进入陵墓,否则又会被封印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