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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白凤河贯穿南北,将白凤城分成河东和河西。
    原主养在深闺,留给沈凝的记忆里,关于白凤河的一切都是来自春俏。
    此时此刻,沈凝才是第一次看到白凤河。
    白凤河边,修建得美轮美奂的那处地方,便是传说中的玲珑坊。
    而此时,坐在轿子里的孟婉忽然听到两名轿夫正在聊天。
    一个说:“后面那驾小驴车跟了咱们一路,看那破车,也不像是来得起玲珑坊的。”
    另一个则说:“你好好抬轿子,别总往后看,小心摔了。”
    两名轿夫一前一后,隔着中间的轿子,所以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孟婉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硌登一声,莫非是跟踪自己的?
    谁会跟踪自己呢?沈家的人?
    “轿夫大哥,后面真有一驾小驴车跟着咱们,什么样的驴车啊?”孟婉娇声问道。
    “就是街上拉脚的,还是驾破车”,一大早就去玲珑坊,轿夫可没把孟婉当成良家女子,说起话来也没遮没拦,“八成就是去捉奸的,姑娘,该不会是跟着你的吧,你是招惹了哪家的醋娘子?”
    孟婉怔了怔,醋娘子没有招惹,但她惹了聂家算吗?
    聂元北痴恋她三年,即使现在求娶沈凝,在孟婉看来那也是权益之计,谁让聂元北和沈凝被捉奸在床了呢。
    所以,聂元北心心念念的人肯定还是她。
    那驾小驴车上的人,该不会是聂元北吧?
    有的事不能深想,越想越觉是真的。
    至于为何放着家里的马车不坐,偏要坐着小驴车,那当然是为了遮人耳目了,聂元北不要面子的吗?
    孟婉心里怦怦直跳,她此番冒险前来,就是为了告诉胧新哥哥,她已经退亲的好消息,可若是聂元北在这个时候闯到胧新哥哥面前,胧新哥哥怎会信她?
    不但不会相信,而且还会误会,误会她心里还有聂元北。
    第17章 这个车把式有问题
    “轿夫大哥,后面的人不是什么醋娘子,他是个登徒子,一直纠缠于我,求求你们了,能不能抄小路甩掉他,我给银子!”
    孟婉的声音娇娇滴滴,年轻的轿夫骨头都酥了,正想说不要银子,前面那位中年轿夫抢先开口:“你能给多少银子?”
    “二两,求求你们了。”孟婉娇声说道,那语气,别提多让人心疼了。
    “三两!”中年轿夫讨价还价,这些姑娘到玲珑坊,那是去赚钱的,三两银子对于这些姑娘而言不算什么,不要白不要。
    孟婉咬咬牙:“三两就三两,两位大哥,辛苦你们了。”
    有银子拿,当然不辛苦,三两银子,他们累死累活抬一个月的轿子,顶多能赚四五两银子,两个人一分,每人到手的还不足三两呢。
    价钱谈好,两名轿夫步履如飞,抬着轿子就往一条岔路走去。
    跟在后面的沈凝一怔,这是什么情况?
    前面不远就是玲珑坊了,孟婉怎么还改道了呢?
    “追,快!”
    沈凝要跟踪的是孟婉,这个孟婉太坏了,这些年没少欺负原主,至于那什么王公子,沈凝的兴趣并不大。
    “你究竟要跟着前面的轿子,还是要去玲珑坊?”车把式不耐烦起来。
    “先跟着轿子。”沈凝说道。
    “不行,这活我不干了,你现在下车。”车把式冷着一张黑脸,没好气地说道。
    沈凝还想说什么,忽然,一声尖利的呼哨声传来,车把式猛的一抖缰绳,小毛驴撒欢似的向前跑去,沈凝还没有反应过来,驴车已经向玲珑坊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是驴车吗?怎么跑得比马车还快?
    这个车把式有问题!
    沈凝二话不说,飞身从驴车上一跃而下,脚一沾地,便向着那条岔路飞奔。
    孟婉坐在轿子上,莺声问后面的轿夫:“轿夫哥哥,那驾小驴车还跟着咱们吗?”
    轿夫回头看了一眼:“没有驴车,倒是有个小子。”
    “小子?什么样的小子?”孟婉又问。
    “一身打补丁的衣裳,像是乡下种田的。”年轻的轿夫甚至还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一个补丁也没有,可比这乡下小子像样多了。
    孟婉松了口气,肯定不会是聂元北本人,就是聂家的下人,也不会穿打补丁的衣裳。
    又走一会儿,见那驾小驴车确实没有跟上来,这条路上,除了他们这顶轿子,就只有远远跟在后面的那个乡下小子,那个小子一边走一边在草丛里翻找,不像是跟踪他们的,倒像是在找东西。
    轿子绕了一个大圈儿,终于重又回到白凤河边,远远看到玲珑坊,孟婉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胧新哥哥如果知道她为了来见他,费了这么大劲儿,一定会很心疼。
    “不对啊,这么一大早,玲珑坊门前咋有这么多人?”前面的中年轿夫说道。
    孟婉忍不住掀起轿帘,往玲t珑坊的方向张望,可不是嘛,玲珑坊门前黑压压的都是人,一名锦衣华服的白胖中年人,正陪着笑在说着什么。
    “那个白胖子是玲珑坊的宗大掌柜,这是有人来找麻烦吧,宗大掌柜可是京城里来的,连他都惹不起,这些是什么人啊,这穿的是官服吗,咋和衙役们穿的不一样?”
    中年轿夫差不多每天都会在玲珑坊门前路过,见过宗大掌柜几回,平时这位宗大掌柜鼻孔朝天,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今天却判若两人,脸上挂满谄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