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才不是,我哥哪有那么好心,他就是想把我打发走。”
“林先生应该是需要你休息好的。”
白秘书道:“毕竟,他之后需要你跟他一起出一趟差。”
我按上电梯“下”键的手指一顿。
“……什么?”
“关于南家的海外矿区的事情,之前林先生应该跟你提到过。”
白秘书道,“联姻的条件取消了,就要靠价格或者股份条件来竞价收购。林先生觉得开价之前,有必要去实地考察一次。所以林小姐,你还是要好好休息。”
“……”
一大段话,我抓住了重点:
“去南家的矿区……出差?”
“是的。”
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我却傻住了。
我一手按着“下”键没放,另一手还是没控制住,颤颤巍巍地抬起来,指向了自己的胸口。
“我哥——跟我一起?”
白秘书微微一笑。
他说出了让我绝望的两个字:“没错。”
我嘴唇再次动了动:“……跟,跟我?”
“对的。”
……晴天霹雳。
“林先生说,公司的事情虽然他回来了,林小姐你也是要开始参与了。”
“不过放心,林小姐,我也会跟着一起去的。”白秘书微笑道,“还有其他几个公司陪同的人,当地到时候也会有人接待。矿区那里纬度比较高,最近刚下过一场大雪,住宿会在当地最好的山庄,政府那里也派人一起……”
但我已经听不见了。
我机械地一步一步调动着身上的神经和肌肉,迈动我的腿走进电梯,按了楼层。
比跟我哥待在一起一天更可怕的是什么。
是跟他待在一起好几天。
这比小时候过春节我那时还健在的爷爷让我在一众家人面前表演节目更可怕。
虽然以前的我哥没问题,但自从我跟我哥有隔阂开始,这种并行的活动已经少之又少,我们两人可以说是相当有默契地避之不及。
不过,话说回来。
我跟我哥的隔阂到底是什么开始的?
是从两年前我差点被疯子搞死在国外,我哥并没有跟我商量就直接让我退学转学,并严令禁止我出国开始……
还是……更早?
如果是更早的话,那是什么时候……
但至少,从那之后,我跟我哥,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温情的时刻了。
“嘀——嘀——”
就在这时,电梯门因为长时间开着发出了警报声。
我一激灵,赶紧把手从“开门”键上移开了。
不过看着电梯门关上,白秘书的身影要消失在门后,我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地又用手猛地伸出去,挡住了门。
“我哥……”
“林小姐!”
白秘书惊讶地回神看着我,他连忙帮我抵住了电梯门,“这样抵住电梯非常危险,你以后不能……”
“我哥身上……”
我已经问出了口,
“有没有带别人的气味?”
白秘书顿了一下。
他愣住了。
但这一丝怔神很快就从浅色西装的青年眼底隐去了。
很快,像是从来没有过。
他替我重新按了楼层的按键,语调平和。
“林小姐,你觉得呢?”
……
电梯门关上。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
白序遥注视着面前的电梯门了片刻,才移开视线。
青年转过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
他回想起刚刚的对话。
黑发及腰的少女,手里攥着工牌的带子,漂亮至极的脸上难得闪过惊慌,挡住了电梯要闭合的门,开口的话……
竟然还是那个同样内容的问句。
问她的哥哥。
走在走廊间,有人路过,跟白序遥热情打招呼,青年也微笑点头,熟练自然。
等到走过去了,白序遥才摸上自己的侧颈。
上次咬得很深。
就算发着烧,看着因为父母要来而伤心的小alpha,他也让她靠近,让她索取,随意她放纵动作。
出于某种心理,他并没有涂药,只是让身体的自愈能力行使它的本能,让伤口自己愈合。
果然,没涂药的伤口,终于留下了很淡的痕迹。
但可惜,痕迹也在消失,很快就不会再被看出来。
年轻alpha的虎牙尖锐,刺破皮肤时,只有痛感。
与其说是标记的习惯性动作,不如说是撕咬,类似于侵略者捕食猎物时,要咬断脆弱的脖颈的狠劲,要把人往死里折磨。
说来可笑。
让alpha咬自己的脖子,对于一个没有腺体的beta来说,跟饮鸩止渴,没有任何区别。
只有痛而已。
徒劳无功地想要留下痕迹……更是。
荒唐的beta。
摸到自己侧颈光滑皮肤的手指,静静顿了片刻。
所以,也不怪他妒忌,不是么?
……
白序遥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林家书房里的少女alpha。
每次他来林家时,眼神都在他身上更久停留的少女。那种带有占有欲,又礼貌地克制的眼神,只落几秒,又刻意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