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璟禾蹙眉,不满对方的强势,手却听话地拽着揉捏成条状的衣服,固定在肩膀上方,整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阳光把他的脊背照得发白。
黎元轻抚脊背,指腹滑过的地方让钱璟禾感到阳光聚焦,发烫到浑身颤栗。
“黎元。”钱璟禾小声呵斥,让黎元认真上药。
黎元闻声收起了玩心,摁在了对方的蝴蝶骨旁,轻轻滑压:“是不是这里?”
钱璟禾也不知道伤在哪里,他只是把‘背上有淤青’作为一个幌子,企图挽留有些生气的黎元,现在他也只能随口应道,“就是这里,直接喷药就行。”
黎元挑眉,看着光洁的脊背,半点儿暗沉色都没有,他勾着嘴角戏谑:“哥,可我没看到淤青呢。”
钱璟禾的浑身一僵,但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谎言露出破绽,立马道:“可能不严重。不显。”
钱璟禾不想让黎元发现自己特意留他下来,扭了两下腰,故意显得有些不舒服,“可能只是扭着了吧,算了,别管了。”
黎元看着没受过多少日照的脊背,白晃晃地在阳光下扭动,如同优雅舞姿吸引着自己,他手里握着药瓶,迟迟没有动作。钱璟禾等了半天,见对方没有后续,以为不喷药了,正要把衣服放下来,却被黎元拦截了。
“哥,等等。”黎元再次把对方的衣服撩了上去,边欣赏,边拿着云南白药喷了起来,可是,力道没有控制好,天女散花似的,喷了满背。
钱璟禾来不及抱怨,房门被推开了,徐友乾刚好目睹了这一幕,惊讶道:“黎元,这是云南白药,不是灭火器!”
黎元自知理亏,胡乱抽了张纸,擦拭着多余的喷雾液,纸巾绵柔的触感,弄得钱璟禾很痒,他想起身,却被黎元摁住,迅速下拉衣服,遮住了徐友乾的目光。
“哎呀,你这样弄,药水都蹭衣服上了。”徐友乾有些不敢相信,黎元对待钱璟禾竟然这么粗鲁,他一直觉得黎元在他弟弟的朋友圈里,算是最稳重的那个。
钱璟禾把衣服拉拉平,“没事,衣服反正要换的。”
本人都这么说了,徐友乾自然也不深究,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对黎元道:“你收拾收拾,我带钱璟禾下去,同学都等他呢。”
在徐友乾眼里,黎元和自家弟弟徐友洺一样,是从小一起玩大的,而钱璟禾不同,是客。
黎元点点头,主动蹲在地上收拾起来。
钱璟禾关门的时候,回眸见黎元半蹲,认真收拾地上的东西,脸透过窗户光下,半明半暗,忽然眨着长而翘的睫毛,睁眼之际,如同蝴蝶摆动着轻薄的翅膀,映射在光源下,很是好看。
钱璟禾踏着楼梯去一楼,看到大家都已经玩开了。
李若溪给他留了鸡翅,pizza也烤好了,正在出炉,桌上饮料、水果和零食形成家庭自助,而大家竟然在聊期末考试数学卷上的最后一道难题。
听着大家分享各自的思路,举起雪碧干着杯,他安静坐在旁边听着,啃着鸡翅,也从中开拓了一些解题思维。
等徐友洺拿完最后一盘pizza,屁股刚挨着凳子,钱璟禾就问:“黎元一个人在上面没事吗?”
徐友洺摆摆手,“我弟弟他们在三楼玩,让他们自己玩自己的。”
钱璟禾点点头,瞥了眼二楼,可是,从他下楼起,就没见那门开过,黎元是一个人在房间里迷了路吗?这么久都没有出来。
他晃着玻璃杯里的液体,气泡水逐渐平息,他突然想到了黎元身上还有伤,刚才那么一闹腾都给忘了,他会不会一个人在上面处理伤口呢?一个人能处理好吗?需不需要帮忙?
一块pizza摆在了自己的眼前,接着是李若溪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钱璟禾,怎么魂不守舍的,题目对你来说太简单了吗?”
“你们上周奥赛倒数第二题算到的是根号几啊,我问了三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
“巧了不是,我算了三遍,算出3种答案,而且每一种都感觉对,最后点兵点将选了一个放上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钱璟禾抿了口雪碧,索然无味。他一摸口袋,惊觉手机落在楼上了,心里却腾起一阵欢喜。
“手机落二楼了,我去拿一下。”钱璟禾快速站起,和徐友乾知会了一声,转身上楼,大家都沉浸在解题的思维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开。
敲了两下门,他径直推门进去,看见黎元正坐在地上,医药箱已经收拾好了,地面干干净净的,脚边放着已经用过了的酒精片,手上拿着刚撕开的创口贴,正在斟酌从哪个角度贴下去,眼神透露着一些困惑,模样极为可爱。
钱璟禾看着此景,心底一阵柔软,他喊了一句:“黎元。”
“哥!你怎么上来了?”黎元闻声抬头,刚才还满是困顿的眼里,此刻正在发亮,侧身歪头一脸纯良。
黎元的情感过于外放,他对钱璟禾的到来,展示着毫不掩饰的惊喜,灼烈的眼神让对方不敢直视。
“来拿手机。”钱璟禾目光搜寻,很快锁定在旁边的杂物架上。
他站着的角度刚好平视手机,侧过阳光赫然看见屏幕上,凭空多出了好些混乱的指纹。
【作者有话说】
黎元在钱璟禾的发脾气边缘反复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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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兵点将:一款随即选人小游戏,口号好像是...点兵点将,点到谁,我就选谁,(好像是这个,年代有点久远,记忆不太深刻了),后来延伸到任何东西的随机选择(娱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