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刀头舔血的人来说,“家”这个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偏偏,越孤独越想家,越想有个家。
“有我的地方,就有你的家。”沈东湛在她额角轻轻落吻,“你可得看好我,别把我弄丢了!”
苏幕面色惨白的笑了一下,转而又像是疼到了极点,死死的揪住了沈东湛的衣襟,“以后,会不会嫌、嫌我……我……”
“以后你别嫌我唠叨,我这人其实话很多,只是来了殷都之后不愿开口罢了,你若去了华云洲,觉得我与你所见的不太一样,估计会失望罢?”沈东湛略显无奈的叹口气,“欸,这样说,你会不会对我更感兴趣一些?”
苏幕真的被他逗笑了,疼到了极处,又忍不住笑,这滋味委实一言难尽。
“其实我也会吃醋,尤其是看到你对着太子的时候,明知道是他死缠着,可咱都没办法,谁让他是太子呢?改明儿,我把你拐走,他就消停了!”沈东湛又亲了亲她的鼻尖,“你愿意跟我走吗?”
苏幕喘着气,“我都躺你怀里了,你、你说呢?”
“不亲口说,我便当你没有承认过。”沈东湛颇有些赖皮的意思。
苏幕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愿意,我愿意可以了吗?”
“不可以!”沈东湛抱紧了她,“你得很肯定的回答我,才能作数!”
苏幕哪儿还有气力啊,仰头望着他,疼得冷汗直流,“我、我愿意!”
“乖!”沈东湛愈发抱紧了她,“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头便踏实了!苏幕,你是我的。”
苏幕伏在他怀里,身子在打颤。
沈东湛寻思着,要从哪儿弄点药呢?
背上有暖意源源而入,苏幕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的便没了动静,恍惚间觉得身上的痛感渐渐散去,好似被什么压住了?
须臾,沈东湛满头大汗的走出房间。
年修骇然,“沈指挥使?”
“暂时睡着了,你且看着点,我去想想办法。”沈东湛心知,纵然陪着她也不能为她分担什么,而且以后这种事还可能再发生。
这一次,他陪着。
那下一次呢?在他未能及时赶到,又或者不能他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落单的时候,那该如何是好?
想要防范于未然,那就得筹备妥当。
“爷?”见着沈东湛面色发白的出来,周南急忙迎上。
沈东湛眼神发狠,“跟我走!”
“走?”周南愣怔,疾步跟上,“去哪?”
沈东湛沉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南:“……”
哎呦喂,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爷?爷?咱这是要上哪儿去?”周南屁颠颠的跟着,“苏千户这是出了什么事?哎,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怎么,您这是要去找老阉狗算账?”
找栾胜算账?
“呵,找他作甚?”沈东湛幽幽的瞧着黑漆漆的夜空,“恶人自有,恶人磨,我才不会让他有机会对付苏幕。”
周南忙不迭凑上去,“那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啊?大晚上,到处都黑漆漆的,您找刺客呢?”
“我也不找刺客!”沈东湛轻哼,“我找……负心汉去!”
周南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这又是找的哪门子的负心汉啊?
第369章 成了精的老泥鳅
说是找负心汉,可到了最后,周南发现了一个问题。
“爷,这不就是夫人住的客栈吗?”站在黑漆漆的街对面,周南环顾四周,转而又瞧着眼前的客栈大门。
这个时辰,客栈只剩下一道偏门还开着,再过些时候偏门也会关上,确保客栈内的住客安全。
“没错,就是这里!”沈东湛立在那里,眸色幽沉的盯着客栈大门,“母亲不是凑巧来的,她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追着我爹跑,可现如今呢,爹杳无音信,不知所踪……”
话说到这儿,周南当下了悟,“爷的意思是,夫人既然在这里,那么一定是得了侯爷的消息,赶着来找侯爷的。”
也就是说,齐侯夫人是顺道来看看自家的儿子?
这么一想,周南便觉得……
嗯,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母亲跟着爹跑,若不是得了什么消息,断不会跑到这煜城。”沈东湛环顾四周,“这老顽童跑得快,娘虽然功夫好,耐不住脚程没他快。他行军打仗惯了,讲究的是兵不厌诈,最喜欢玩那一套灯下黑的把戏!”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
力,是相互的。
“您是说,侯爷在附近?”周南猫着腰,躲在了廊柱后面,“会在哪?那他现在是不是在监视着夫人?又或者监视着您?”
沈东湛缓步走上街头,“你觉得呢?”
“卑职说不好,侯爷这性子太让人难以揣摩了,但凡他平常心一些,夫人都不至于……追了这么多年还没追上。”周南说的是实话。
沈丘是什么人?
沈丘沈丘,那就是成了精的泥鳅本尊!
“夫人其实已经走了。”周南低声说,“侯爷多半也走了吧?”
沐飞花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尤其是这煜城,之前跟栾胜闹了这么一场,她自身倒是无所谓,只怕会牵累无辜,所以离开行辕之后,她便带着秋娘连夜坐船离开了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