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去李家看看。”苏幕道。
李时归被救治之后,当即抬回了李府,这会由两位大夫轮流守着,免得再出意外,府内交给东厂,府外则由锦衣卫看着。
整个李府,内三层外三层的守卫,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李璟惶惶不安,在寝殿内来回的走着,这下子便是美人当前没了什么性质,将人全部赶了出去。
顾西辞知道,他这是害怕,害怕这种事会落在自个的头上。
“太子殿下!”在李璟绕着屋子走第十圈的时候,顾西辞开了口,“您只管放心,行辕内安全至极,有锦衣卫和东厂的精锐驻守,绝对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李璟咬着牙,“江利安是煜城知府,连他都在酒肆里被杀了,你让本宫如何不惧?罢了,反正税银已经找到,水寇也都悉数被擒,本宫觉得还是要早些回去才好。”
“税银还有三箱没有找回来。”顾西辞道,“怕是皇上问起来,不好交代。”
这毕竟是国库的东西,哪能说丢就丢了?而且现在这么一走,三箱税银就别想再找回来了。 “不就是三箱税银吗?”李璟指了指自己的脑门,“难道比本宫的命还重要?”
顾西辞行礼,“贼人明知道殿下就在煜城,还敢如此有恃无恐的杀了江大人,就说明压根没把您放在眼里,若是朝廷知道……怕是有碍于太子殿下,您的威望啊!其次,不日皇上知道煜城守官被杀一事,责问起来,太子殿下该如何回答?”
“这……”李璟愣怔。
顾西辞又道,“殿下可安心留在行辕内,此事交给东厂和锦衣卫,全权查办,若是真的查不出来,到时候殿下也可推诿一番。若是查都不查,就打道回朝,到了皇上跟前,可就是两码事了!”
查不出和不查,的确是两码事。
查不出,是能力有限。
不查,则是胆色问题。
身为太子,理该胆色过人,有所担当。
“那此事交给你!”李璟道,“本宫信你。”
顾西辞行礼,“是!”
出了行辕,云峰有些犹豫,“公子,这事不简单,您确定要掺合进去?东厂和锦衣卫都没有头绪,您去了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少废话,去李府。”顾西辞登上马车。
云峰点头,坐在了车前,驱车前往李府,“此前您设了一场宴,也没见着人感激您呢!”
“我需要他们感激吗?”顾西辞坐在车内,“看懂彼此的心,比什么都重要。有时候,感情这东西就是要旁人推一把,才能进一步。”
云峰叹口气,“您是没瞧见,沈指挥使进苏千户的院子时,那脸色黑得……就跟天底下人都欠了他银子似的。”
“无需看见,知道就好。”顾西辞道,“这事揭过,不许再提。”
云峰颔首,“是!”
折扇敲在掌心里,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顾西辞低眉手中的折扇,低声呢喃,“我也不知这么做,是对是错,会不会后悔……可来日,这兴许就是保全她,最好的一条退路,你莫要怪我!”
马车停在李府门前。
顾西辞下车的时候,瞧了一眼周围的锦衣卫,包围得这么严实,甚好。
“公子。”云峰搀了一把。
顾西辞拾阶而上,抬步进了李府。
人,都在后院,围拢在李时归的病房内外。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李时归的性命,只有他活着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以及曾经发生在江府的旧情。
可大夫很是迟疑,“李老大人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像是年轻人,毒虽然控制住了,但是想要完全排出体外,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至于何时醒来,这就难说了!”
满屋子的老弱妇孺,哭哭啼啼的。
苏幕在檐下站着,瞧着出来的沈东湛,“脸色不太好,可见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夫说,命是保住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沈东湛负手而立,站在她身边。
苏幕早就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转头冲底下人吩咐,“留一个李家人在屋内伺候,其他人全部赶出去,谁敢有异议,拖出去,打!”
“是!”东厂的蕃子快速进了屋子。
不多时哭声愈响,紧接着李家人都被赶了出来,只留下老家仆在内里伺候着。
“都给我闭嘴!”苏幕一个眼神过去,众人哭声骤歇,“别让我听到一声响,若是惊扰了李老大人的静养,就别怪我不客气。”
音落,妇人赶紧捂住了孩子的嘴,拖拽着孩子离开院子。
东厂都是疯子,都是刽子手,谁能不怕?
不过,李家儿郎而是留了下来,是沈东湛让他留下的。
李时归就一个儿子,名,李重君。
“李公子。”沈东湛问,“你父亲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异常?”
李重君心有余悸,当即行礼,“回指挥使的话,父亲近来与平素无异,只是听伺候的老奴说,家父这两日睡得不好、进得不香,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李老大人与大人,交情匪浅啊!”沈东湛又道。
李重君点点头,“江大人初来煜城的时候,蒙父亲手把手教于煜城公务,所以对父亲如同恩师一般,感恩在心,颇为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