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呢?
所有的结论都被推翻,重新来过,她从主动变成了被动,而他从被动变成了主动,权柄转移,这是极为不祥的预兆!
“沈东湛,你到底来作甚?”苏幕不由的怀疑,沈东湛的真实意图。
今夜,他真的是来问老道的事儿?
她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沈东湛瞧着她,许久没有开口说话,手背的伤痕亦没有及时处理,由着鲜血不断的往外淌,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有病!”苏幕起身就走。
身后,传来沈东湛幽幽的声响,“我知道了掌中之眼的秘密。”
苏幕顿时站住脚步,回头看他,显然是不信。
“你可以不信。”沈东湛道,“大不了,你自己查!只是,这数十年前的事情,事关朝廷秘辛,你能不能查到,那就不一定了!当然,你可以去问你的义父,看他肯不肯告诉你?”
苏幕心里很清楚,如果事关朝廷秘辛,义父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若她私底下调查,保不齐会受到义父的责罚!
可内心深处的好奇,何尝不是淬了盐水的鞭子,弄得人五脏如焚,坐立不安。
沈东湛的指尖,轻敲着桌案,“你过来,我便告诉你!”
“沈东湛,你若是敢糊弄我,我便……”
“便任由你处置,如何?”还不待她说完,他已接过话茬,以眼神瞟着她的原位。
事已至此,苏幕还能说什么?
两个人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沈东湛什么性子,她也知道一二,虽然算不得正人君子,但也绝对不是卑鄙小人,手段是狠辣了点,但坐在这个位置上,谁没有狠毒的时候?
苏幕自己,又何尝不是?
“还记得赵财死的时候,那些人说了什么吗?”沈东湛问。
苏幕坐定,眉心紧蹙,“天罚!”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叫天罚吗?”沈东湛又问,一双眼睛却不再落她身上,倒是盯着那明灭不定的烛火。 苏幕低哼一声,无不嘲讽的瞧他,宛若看傻子一般,“我若是知道,还用得着你说?”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受他胁迫,不得不坐在这里听他说废话。
“你可知道天族的事情?”沈东湛的指尖,轻轻的瞧着桌案,不知道是在犹豫什么?又或者是在踟蹰。
苏幕眉心微蹙,不知。
“闻所未闻?”沈东湛瞧着她的神色,便知道她没听过这事,心里隐约有了底,“也难怪你不知道,事关先帝与当今圣上,哪个敢乱嚼舌根?若不是恰好让你我碰到,只怕谁也不会去查。”
苏幕百无聊赖的别开头,懒得听他废话,但又不能打断他的废话,免得教他看出来,自己内心深处有多好奇,倒教他拿捏住了把柄!
突然间,室内烛火骤然熄灭。
紧接着便是沈东湛一声低喝,“有人!”
苏幕甚至来不及开口,已经被沈东湛压下。
黑暗中,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干净利落,足以振聋发聩。
“沈东湛,你活腻了!”
年修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房门,听得这话音,当即身子一抖,麻利的退出了房间,顺带着快速合上房门,面色微白的立在檐下。
我嘞个娘,听爷这口吻,那是动了大气!
姓沈到底干了什么?
可之前每次开门进去,里面总有些不宜画面,饶是年修心头担虑,那也不敢往里冲,万一真的撞见了什么,那可怎么好?
只是,这里面到底在干什么呢?
第198章 一巴掌
不只是年修好奇,墙外的周南也好奇,可这两人竟是心照不宣,极为默契的选择了缄默,愣是没人敢轻易往里头闯,老老实实的等在外头。
室内的烛火,熄了半晌,终又亮起。
年修下意识的退到了院子里,可不敢靠太近,以免惹祸上身,殃及池鱼,爷若是有需要,定会喊他进去,他等着便是。
然则……
灯火葳蕤,沈东湛的面上,又是一记清晰的五指印,抚着生疼的面颊,他总觉得打人耳光这事,多半是有瘾的。
要不然,苏幕怎么总往他脸上呼?
嘴里,弥漫着淡淡的咸腥味,沈东湛皱起眉头看她,“这是第几次了?”
“再敢放肆,就不是一巴掌的事情!”苏幕拢了拢衣襟。
一盏豆灯,两两伫立。
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沈东湛挑了眉梢,转而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冷不丁将她拽到自己跟前,幽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以后放老实点,莫要犯在我的手里,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沈东湛,你别欺人太甚,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苏幕瞧着被他紧扣住的手腕,眸底杀意毕现。
沈东湛紧了紧掌心里的皓腕,徐徐弯腰,凑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我知道你的秘密。”
羽睫骤然扬起,紧接着便是寒光一闪。
可惜,现阶段的苏幕压根不是沈东湛的对手,身上大伤小伤无数,尚未恢复元气,是以被沈东湛掣肘,亦是理所当然。
沈东湛的眉头,狠狠跳了跳,要不外头的人怎么骂东厂的人是阉狗?
显然,是有缘故的。
苏幕手中的短刃,锋利的刃口……距离他的裆只差毫厘,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此刻已经光荣的成为东厂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