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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傅闻璟没费什么力就抓住了沈良庭打自己的拳头,他看见沈良庭闭了眼,长长的睫毛扇子一样掀起一阵潮热的风,眼尾和鼻尖都透着忍耐的红,牙齿扣着下唇抖得像风里的落叶。
    傅闻璟扣紧他的肩膀,几乎有些恼恨,“你以为你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忍受吗?昨天只是我这样对你,你就气成这样,如果换成别人,他可能比我更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沈良庭嘴唇抖了抖,转过头, “傅闻璟,你管的太多了,别说这次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我真的要做什么,也不需要经过你的许可。”
    明明本来没有这种意思,可被傅闻璟一激,沈良庭就不经过脑子一样往外蹦字,他知道傅闻璟在担心什么,可是不应该用这种方式,这算什么?把他绑过来,自说自话地教训一晚上,让他反思自己的错误。他还是小孩子吗?需要这样被教训,这不是他能接受的方式,明明已经穿上衣服变成了文明人,却蛮横地像野兽。傅闻璟不听他的理由,不管他的想法,就这样自作主张!
    傅闻璟低着头看着怀里伤痕累累,面孔倔得不肯认错的人。可又不敢这样让他走,自己跟他作对,他一定恨死自己。只有让他怕,让他知道后果,知道瞻前顾后,否则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他这么要强,跟自己这么像,为了赢,为了报复,不惜一切,最后难保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傅闻璟闭眼定了定神,再开口时好像下定决心,“沈良庭,我本来也不想这样……”
    傅闻璟松开沈良庭,打开电视,录像带还在里头没有取出来过。
    沈良庭不知道傅闻璟在做什么,然而等电视的画面出来,沈良庭如遭雷击,盯着眼前的影像,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感觉昏天黑地,他看着自己在上头丑态百出,恬不知耻,他看见自己身上丑陋的疤痕,看见自己如何张开双腿……
    恐惧撕碎了他的理智,半空中好像落下一张无形无迹的黑暗的大网从头到脚紧紧束缚了他,细密丝线扣进他的皮肉,勒紧他的喉咙,他感觉无法呼吸,胸腔憋到炸裂,胃部翻江倒海,十足地恶心难受,强忍着才能不吐。他想要惊声尖叫,张开嘴却恐惧到失声。
    “不要再去和柏崇义打交道,虎口夺食,你赢不了他。”傅闻璟死死攥着沈良庭的手,避免他用指甲扣伤自己,那双手指骨扭曲,手背险楞楞得青筋支离。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不可以出卖自己。”傅闻璟吻他因耻辱愤怒而扭曲的面颊,肌肉过于紧绷,吻上去像亲吻一块石头,毫无柔软温度,“但如果你敢跟别人上床,我就把这个录像带随机发给你公司的一个人,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沈良庭受惊,用力扣紧手,指甲陷入肉里,闻到血腥味,却没有痛觉。他茫然地低头看过去,看到傅闻璟的手被自己抓得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他心里一跳,想松开手,可傅闻璟不放过他,他想逃开,可从上头压下一块巨石,把他一直往下压迫,压低,沉入地底,他被定在原地,粉身碎骨,哪里都去不了。他觉得自己像被傅闻璟掐在掌心的一只小小蝼蚁,身家性命在别人掌中,随时会被碾死,以为有广阔天地,实际只是在方寸之间,一步都迈不出去,每每看见一线生机,又总有新的灾难降临。
    沈良庭闭上眼,眼前的画面却驱不散。
    “这是……那天早上……”沈良庭说,想通了,慢慢讥讽地一扯嘴角,“我记得,你明明说看烟花那天是真的,又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傅闻璟没有回应。
    “就连那时候你也是骗我的,连一句真话都没有……”沈良庭摇了摇头,感觉心悸气短,气都喘不匀,还是用尽力气,一点点将话说完,“你留下这种东西,是想要威胁什么?不要说留作纪念,我不会信。你早就有计划了对吗?生怕我有异心,刻意这样来羞辱我,如此你才算万无一失。”
    傅闻璟眉尖抖了抖,觉得解释也不能弥补他现在所做的事。半晌,他收紧手,勉强摇头,“没有。”
    第84章 临危
    沈良庭感觉一阵耳鸣,他的爱人,一直在算计他,防备他,从不曾有过信任,处心积虑地要毁掉他,毁掉他的事业,毁掉他的自尊,毁掉他的人格,把他当做拿捏在掌心的小丑。
    傅闻璟明明知道他最在乎什么,最恐惧什么,为此付出过什么,越知他的弱点,越要挟此控制。
    沈良庭凄惨地笑了笑,“你赢了,你大获全胜,我斗不过你,我不敢,现在你要享受你的战利品吗?你想要我怎么做,把我关起来,听你的话?”
    傅闻璟看着沈良庭垂下的头和肩膀,没有了刚刚的怒气,他知道自己抽掉了他的筋骨。
    “沈良庭,”傅闻璟凝视他,“如果从头再来,你还会爱我吗?”
    沈良庭看向他,好像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过了会儿慢慢摇头,死气沉沉地说,“不,错一次已经够痛苦了,我不要再经历一次。”
    听到回答,傅闻璟白皙的额头爆出青筋,他皮肤薄得像纸,血管枝枝叉叉地支棱出来,“所以,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回到我身边是吗?”
    沈良庭只是静静看他。
    “但沈良庭,我一向是这样的,我自私,残忍,惹人讨厌。明明是你先爱我的,我从来没说过不要你,不爱你,是你不肯回来,”傅闻璟眼睛赤红,从懂事起,他一直在学习做一个合格的商人,精于算计,严控得失,他本质冷漠刻薄,温文尔雅的言行是伪装,是面具,用来麻痹敌人。对于在乎的东西他从来锱铢必较,一分一毫都不肯退让。“你跟了我这么久,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现在才说你爱错了,是不是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