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总说郁霈难养、娇气,但事实上他比谁都好养,坚强又独立,什么都藏在心里,有苦也自己咽下去。
“上哪儿去?”严致玉一把拦住他。
陆潮低下头,靠在她耳边说:“给你找儿媳妇。”
严致玉被他骗多了,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赶紧滚。”
颂锦的眼神一直在陆潮身上,一见他起身就立刻拽了拽郁审之的袖子,低声说:“审之,就是他,就是陆潮啊。”
郁审之眸色淡淡,看着拍卖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什么就是他,你从刚才就一直魂不守舍,注意影响。”
颂锦哪还顾得上守舍,她还能笑得出来能安稳坐在这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天我不是跟你说有人在派……”颂锦压低声音,看了看身侧的人,见没人注意她又轻道:“安安出事儿那晚,我不是说有人牵郁霈的手么,就是他,中秋连家都不回就是跟他一起出去吃饭,大庭广众搂搂抱抱。”
郁审之眸光一滞,倏地看向颂锦,眼底有了几分松动:“你确定?”
颂锦急道:“我还能撒谎吗!”
郁审之搁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紧了紧,郁霈谈恋爱他不担心,哪怕是个男人也无所谓,由着他也翻不出天去,所以他一直觉得颂锦是因为当年的事小题大做。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如果他谈恋爱的对象是陆潮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他不止是个男人,他还是严致玉的儿子。
“怎么办?我看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准连……”
颂锦说不下去,厌恶地皱起眉低声说:“你一定得想想办法,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我们,为了安安你也得想想办法啊,总不能让他把安安也毁了……”
郁审之淡淡制止了她的话,“我知道了,别的回去再说。”
他侧眸用余光瞥了眼严致玉,比起自己,她这样身份的人应该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陆潮没来得及换衣服,从宴会厅出来拦了辆车直奔机场。
他晚上什么也没吃就喝了半杯酒,被出租车四处漂移的车技晃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在候机楼里直犯恶心。
他点着手机,想着郁霈看到他应该会惊喜地跑过来,就觉得晃死了值。
“陆潮?”
陆潮正想得出神,被人一叫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一身机长制服清矜冷淡的谢落尘,立即站起来:“谢叔。”
谢落尘看他一身剪裁良好的黑色西装皮鞋,蓝钻袖扣搭银色腕表,整个儿一高冷精英,险些没有认出来。
“去哪儿?”
陆潮说:“宛平,您这是落地还是起飞?”
谢落尘说:“刚落地,几点的航班?”
话音刚落机场广播就在提醒登机,陆潮想起郁审之,刚想跟他打听就听见身后一声低笑,紧接着一个手臂就朝谢落尘探过去。
“哟宝贝儿。”
“起开,别弄脏我衣服。”谢落尘眉目冷淡,斜扫一眼,“手收回去。”
陆炼“啧”了声,揶揄起一旁的陆潮:“哟,穿得跟结婚似的,追个人有必要这么骚么?还有你这,今天周几你没课了?”
陆潮不答反问:“你看见他了?没吓着他吧?”
陆炼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没好气道:“……陆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护短的玩意,赶紧登机去,丢人东西。”
谢落尘斜了陆炼一眼:“下班了?”
陆炼顾不上一身似有若无的机油味儿,勾住清冷禁欲的谢落尘冲他一眨眼:“机场的班下了,你的还没上,航花儿,回家加个夜班?”
谢落尘推开他的手往卫生间走,淡淡道:“不加,我累了要睡觉倒时差。”
“你睡你的,不耽误。”陆炼把人往卫生间隔间里一按,抵在隔间门上咬住他后颈低声问:“三天不见了想不想我?”
“你属狗的?”谢落尘被他咬疼,轻斥一声:“我要方便,放开。”
“我帮你。”陆炼含住他耳朵,右手挪到他的制服拉链,强迫他转过身面对一尘不染的马桶,凑近他耳廓吹了口气。
隔间狭窄,陆炼掐准了谢落尘想揍他也施展不开,肆无忌惮地咬他颈窝,“航花儿,碰一下就这么y……”
谢落尘极度压抑的嗓音在隔间里溢出来,“陆炼,你今晚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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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潮落地已经十二点了,宛平比平洲的气温足足低了将近十度。
他一出航站楼就冻得打了个哆嗦,看着夜色勾勾唇角笑:“
司机笑说:“哟,结婚呐?”
陆潮嗤笑:“新娘子跑了,电话也不知道往家打一个,出了门就跟放了的风筝似的,我这追人呢,劳驾您开快点儿。”
司机骇然,随即一脸严肃道:“你放心,我保证半小时之内给你送到!”
地方还算好找,司机掺杂着怜悯与鼓励的眼神,果真在半个小时之内就送到,临下车还给陆潮加油打气:“加油小伙子,你长得挺帅的,多说点好话哄哄你老婆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陆潮:“……”
陆潮呼出一口冷气,敲敲前台打听:“您这儿有个送戏下乡的团么?”
“有啊,怎么啦?”
陆潮说:“那个最漂亮的哥哥住哪间房?”
前台让他的形容惊了一惊,还没见过这么打听人的,刚想笑,随即想到郁霈,“哦你说他呀,他出去了还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