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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恩寺
    陆熙下马车,看着隆恩寺前络绎不绝的香客车马,再看不远处挨着的玄清观,门庭寥落,心下不免闪过一丝玩味。
    今儿是陆放和许婉的忌日,也不知尊后是不是故意的,许婉死的那天恰好是陆放的忌日。
    两人死后没有合葬,许婉葬回了许家的家族墓地。正是因为这样,许家和陆家来往也日渐疏离。
    若不是昨日原身的姨母许妍遣人来荣国公府,让她别忘了今日是许婉的忌日,记得去玄清观给许婉上香,顺便和她约在玄清观相见。
    陆熙还不一定能记起这个事,恰好陆放的忌日也是在今日,陆熙正好有理由和老夫人说。
    老夫人对此倒是心知肚明,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么看来,原身和许家的关系着实不亲近,许家和陆家估计也疏离已久。之前她病了那么久,许家都没有派人来问候过,而且姨母要见她,却不愿意登门拜访,反而约她在道观相见。
    只是不知,这原身姨母见她,是因为什么?
    陆熙在小沙弥的带领下进了隆恩寺内殿,隆恩寺作为京都最富盛名的寺庙,不少达官贵人都会在这里为先人设上灵牌供奉,若非陆家是皇后母家,能不能在这里占到个位置还不好说呢。
    陆放的灵牌和荣国公的放到了一起,老夫人在她出门前还特地叮嘱过,要一并上香。
    可陆熙到的时候,两座灵牌前已经有人上过香了。她心下纳闷,上完香后还在想是谁先来了。
    没成想,刚踏出门,就撞上了太子的内侍王吉。
    陆熙立马就反应过来,但也不得不去请安了。
    王吉领着陆熙来请安时,太子正立于竹林旁,悠然地听着风声,竹林茂密,风吹簌簌。
    萧恒浅青色的衣袍翻飞,和着深绿色的竹林两相映衬,显得他风仪俊雅。
    陆熙突然想起,太子幼年时身体不佳,在寺庙里常住过,不难怪身上总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气韵。
    萧恒见到她来倒也不惊讶,脸上神色淡淡,更多的似乎是无所谓。
    陆熙琢磨,指不定她扰了太子的清净,想着请完安就立即离开,横竖两人也没什么交情。
    陆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表面上看起来总是一副淡漠出尘模样的太子,不知道在褪去这层假面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陆熙没想到,这一幕会来得那么快。
    她原本打算请安后就走,殊想太子还留她说了几句话,王吉和红芙准备茶点去了。
    两人待的地方是隆恩寺内殿后的竹林亭子里,此地清幽,寻常人不得随意进入。
    坐了一会,陆熙便有些不自在,两人没有话说,气氛多少有些古怪,可就在陆熙准备告退离开的时候。
    前方竹林里却是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悦儿,你当真要嫁给太子殿下吗?”
    “父母之命、君臣之威,我怎敢违.....安郎,你不要逼我......”
    “那我们之间的这一切,你就能从此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有本事的话,为什么不亲自去求尊后娘娘,尊后娘娘是你的亲表姑......”
    风声中夹杂着痴情男女的怨怼,可这说着说着似乎又挑起了旧情,两人抱到一块去了,不多时传来了两人亲吻的声音。
    陆熙受到了惊吓,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尴尬地回头看向了太子,对方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脸愕然。
    前方的野鸳鸯似乎是诉完了衷肠,脚步声往这边传来。
    陆熙顿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开始乱转了起来,既想出去找个地方藏起来,怕等下直面一些纷争现场,可又不知道该躲去哪里,万一一走出去就撞上对方,那岂不是更尴尬。
    她不想惹上这些麻烦。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萧恒拉着她往竹林的另一个方向躲去。
    幸好这里的竹林密集,没隔几步就是一丛一丛的竹子。
    两人挨得极近,近到陆熙可以闻到萧恒身上的檀香味。
    陆熙惊讶地看着他,心想他跑什么。他是太子,不应该等着那两人看到他的一瞬间惊慌失措,然后来到他面前痛哭流涕地摇尾乞怜嘛。
    除非,这事他留着来等着大做文章......
    萧恒似乎知道陆熙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担心她知道,
    “这事还望郡主在外替孤保密一二,不然孤恐怕是要惹人笑话了。”
    另一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这一头,他们两人之间,这场无声的硝烟仿佛才刚刚开始。
    萧恒觉得这陆熙大病一场后变了点,自然知道谨该怎么做,而正好陆熙也不想惹麻烦,两人一拍即合。
    “我明白,还请太子殿下放心,我会当作今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祝太子殿下心想事成。”
    所以有什么斗争就不要牵扯到她身上了。
    陆熙刚福身欲行礼告退,萧恒却是猛地拉了她一下,“小心”,男人的声音在她耳侧落下,她重心不稳向前倒,落入了他的怀里。
    只见一条通体碧绿、三角头的蛇正从她刚才裙摆的位置,缓慢地爬过。
    陆熙不由得大惊失色,手下意识拽住了萧恒的袖子,萧恒目光扫了眼,却没有说什么。
    只是等蛇没入落叶堆后,他立马松开了陆熙。
    陆熙虽然神色还是有几分惊慌,但也知两人方才的举动已是逾矩,两人默契地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