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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钟畅在电话那头感慨万千,“卧槽,那个司燃是真勇啊,直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出柜加表白,你说他家里人知道吗?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跟尤明一样被遣送出国?”
    祁安尧听到尤明二字愣了一下。
    这才短短几个月,他竟然差点把尤明给忘了。
    弧度很小地扭头看向路青,窗外浮动的光影给路青绝美的容颜勾勒出让人心悸的线条。
    这一刻他才更加清晰地明白,原来尤明喜欢的路青是这个样子的路青。
    市区节日气氛浓厚,街头热闹非凡,霓虹灯亮如白昼。
    祁安尧刚才在报告厅堵得烦躁的心终于在跟路青逛街玩耍的过程中消散许多。
    他们要穿过步行街,跟着人潮去地标性的桥头,据说零点整会放烟花。
    桥头人满为患,祁安尧便拉着路青站在桥对面的小广场上。
    小广场上有一个小丑在用气球和扭扭棒编东西,扫二维码就送。
    祁安尧看着筐子里用扭扭棒做的玫瑰花,心念一动,走过去指着那花对小丑说:“能教我编花吗?”
    小丑微笑着点头,“可以帅哥,麻烦扫一下二维码关注我们的公众号。”
    祁安尧拿出手机,路青站在他身边,低声说:“编这个干什么?”
    祁安尧没有回答,关注了公众号后把屏幕给小丑看,小丑点头,让祁安尧选扭扭棒的颜色。
    祁安尧选了蓝色。
    他写代码是很厉害,十指如飞,打篮球也不错,但是编东西做手工,还真是一窍不通,不过好在祁安尧聪明,学东西很快,跟着小丑的手法左弄右弄,三两下便用扭扭棒编出了一朵玫瑰花。
    虽不是那么完美,但好在看得出是什么。
    祁安尧笑了出来,转手将玫瑰花送给路青,“刚丢了你的花,这朵蓝色妖姬补偿给你。”
    路青吃了一惊,他还以为祁安尧纯粹觉得有趣编着玩儿呢。
    他盯着那花,一时忘记去接,祁安尧把花往前递,语气不悦道:“刚才在台上,你可没犹豫这么久。”
    路青回过神来,伸手接过花,扭扭棒绒绒的触感让他心尖发颤,他竭力不让自己陷入一种自我编织的虚幻里,拼命告知自己这只是对方很随意的一个举动,没有什么歪七糟八的心思。
    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见路青拿着自己送的花,祁安尧才满意地扬眉笑了。
    倒计时的钟声响起,祁安尧和路青就站在小广场往远处望,看着地标大楼led灯上的数字,跟着所有人一次倒数。
    祁安尧拢着手大喊:“五……四……三……二……”
    路青也跟着喊,喊完“一”,天际炸开一簇簇五彩斑斓的烟花。
    人潮涌动,欢呼。
    人太多太挤了,路青被撞得趔趄。
    祁安尧伸手将路青护在怀里。
    两人渐渐离开人群往回走,到不那么吵闹的地方,听见祁安尧的短信嘀嘀嘀地响。
    他不耐烦地拿出来看,然后嫌弃地挑了挑眉,准备放回口袋,结果不小心摁倒了语音播放,轻快甜美的女声冒了出来——
    “安尧哥哥!元旦快乐!”
    “元旦了元旦了元旦了……元旦要放假……”
    “我爸说明天我可以不用做作业,我来你家找你玩儿呗。”
    “好不嘛好不嘛,呜呜呜,难得放假,我快被高三生活压榨得一滴不剩了,安尧哥哥救救我……”
    后面没了,祁安尧已经听下去,直接给她掐断了。
    然后摁着语音键冷漠地回了一句:“明天没空,别烦我。”
    将手机塞回兜里,回头发现路青在看他。
    “你明天要干什么?”路青想不明白祁安尧有什么理由拒绝小青梅。
    祁安尧笑道:“写代码。”
    .
    元旦过后,所有人收起心来应对期末考试,二零三每天晚上都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严子余隐形眼镜都没空带了,架着他的黑框眼镜对着密密麻麻的屏幕唉声叹气。
    钟畅也临近挂科心生怯意,每晚抱着他的笔电跑到二零三请教路青。
    两人还是挨着坐,钟畅还是东倒西歪,对路青动手动脚,又靠又搂。祁安尧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病,总是很介意,但介意归介意,他又没个正当理由将钟畅赶出去。
    期末过后就是寒假,路爱意还有些事要处理,便让路青先坐瞿又博的车回去。
    路家是在路青小学五年的时候搬到s市做材料租赁生意的,生意做得不错,算是风生水起。
    路青上了高中后,路妈妈身体开始出现一些或大或小的毛病,路爸担心,就把她送回县城老家,跟外婆住在一起。
    县城人烟稀少,节奏慢,还有许多老朋友,没事儿打打麻将逛逛公园,心情一轻松愉悦,路妈妈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
    这几年,路爸爸逐渐把材料租赁的场地迁回了老家县城,也跟着路妈妈回县城定居了。
    瞿又博是县城老家邻居家的小孩儿,跟路爱意差不多大,路青后来学画画,多少是受了些老瞿家的影响。
    瞿又博比路青大五岁,从小就有艺术家那气质,头发留到半长不长的,老被邻居大妈们指指点点,说他像个疯子。
    有时候他在路青家吃饭,吃到一半灵感来了,筷子一扔就奔回自己房间开始他的创作。创作常常忘记吃饭,路青给他送过几次饭,进屋后就把碗放在书桌上,好奇地看瞿又博把颜料洒在画布上,色彩绚烂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