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双手微颤。
    她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白色木乃伊的出场，短短的一分钟里便消耗了姜姜大量的灵气。
    一个傀儡就这样了，如果今日来的是法祖本人，那岂不是弹指一挥间，她便命丧当场？
    姜姜第一次如此直白的面对，自己与神一般的大修炼者的差距。
    不过，她没有气馁！
    姜姜坚信，总有一天，自己也能达到他们那样的境界！
    甚至超越！
    天渐渐亮了……
    姜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她手中捧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有了反应。
    原本只是一块死物，忽然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姜姜一下子便感应到了黑石头的气息。
    她嘴角微扬：“欢迎……”
    强撑着力气守过了漫漫黑夜，她好累好困，但一直挺直腰杆，坚守原地。
    一直到黑石头的回归，姜姜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双手捧着石头整个身体朝后倒去。
    也是在这一刻，空中的四灵骤然消失。姜姜卸下所有防备。
    一道金光一闪而过。
    墓渊来到姜姜身后，接住了她倒地的身体。他单膝跪地，轻轻地托着姜姜的后背，看到她的手微微一松，石头滚落到地上。
    姜姜攥住了墓渊胸前的衣襟，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她口中的最后两个字就像是梦呓：“……”
    墓渊仔细去听。
    原来是……
    回家。
    【欢迎回家。】
    这是他改道成功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嗯，他回家了。
    墓渊用手抚去她额角的汗水，轻声道：“睡吧。”
    他抱起姜姜，站起身，朝着书屋走去。
    姜姜意识模糊的缩在墓渊怀里，双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在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后，才肯彻底放松休息。
    大荧幕前，有人激动，有人感动。
    姜姜守到最后一刻啊……
    “武祖是成功了吗？”
    “应该是。”
    “修为和之前相比呢？是多了还是少了？”
    “那谁能看出来啊，咱们的境界也没那么高。”
    天亮之后，隐约可见的玉海神国的二十万骑兵，依然驻扎于原地。马车内，女子呢喃：“竟然成功了……”
    之前的修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但是……
    她看着那抹修长的身影抱着女孩进书屋，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沉痛：
    “为了改修所谓的无名道，灵根深处已留下不可逆转的残缺。大帝，你这一世还能成为真神吗？”
    恐怕，只能是妄念。
    诸天之中，那颗属于神武大帝的星辰，虽未陨落，光芒却极为黯淡，好像随时都会泯灭一般。
    姜姜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三水镇，书屋，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吃火锅。
    就连一向不跟大家见面的黑石头也在！
    她正美滋滋的吃着蛋糕，突然蛋糕被抢走，连立即起身——
    砰！
    忽然从床上坐起的姜姜，额头撞到了什么，她“咚”的一下坐回床上，懵懵的捂住额头，看着坐在床畔的身影。
    墓渊一直守在床边。
    半靠着床头，蜷起左腿，手中拿着一卷古书。
    感受到手臂处传来的动静，他稍稍侧目，看着刚刚睡醒头发有些凌乱的姜姜，她的额头上有一块淡淡的红印。
    姜姜此刻，整个人还处于睡眼惺忪的状态。
    “醒了？”墓渊轻声问道。
    第189章
    ◎三百年婚嫁之约！◎
    “唔……”姜姜揉了揉眼睛， 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书屋二楼的小卧室，窗户半敞着，微风轻拂。
    隐约可以听到老街上人们交谈的声音， 这似乎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午后。
    睡了多久？姜姜看了眼墙上的挂历， 好像是三天。
    墓渊稍抬了一下手，床上多了一张木质小茶桌，上面摆着刚煮好的茶水， 以及两盘清秀的糕点。
    姜姜刚睡醒，口正渴。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双手捧起茶杯， 慢慢地喝了起来。
    趴在窗台上睡觉的穿山甲， 听到动静后抬起头， 笑道：“小掌灵这一觉， 睡得可还好？”
    “很好呀。”姜姜放松身心大睡特睡， 现在精神得不行。
    喝了茶后， 之前略哑的嗓音也变得清透：“改道……成功了吗？”
    姜姜忍不住细细端量坐在面前的男子。
    春日午后，阳光被挡在窗外，他一身墨色衣裳， 长发随意一根木簪冠了起来， 整个人坐在暗影处，看上去深沉幽静。
    和之前，并无不同。
    如果一定要说， 大概就是这会儿在安静的看书，身上没有萦绕那淡淡的金光。
    “嗯。”墓渊应了一声， 他翻过书页， 抬头看了一眼姜姜， 视线微顿。
    女孩手里捏着半块桂花糕， 嘴角蘸了一些，就像一只贪食的小花猫，脸蛋儿也因为刚睡醒而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墓渊嘴角禁不住染笑，他抬手，用拇指轻轻擦去姜姜嘴角那一丝糕点的痕迹，他若无其事的说道：“过断时间，我要回一趟神国。”
    姜姜正吃着开心，感受到唇角的温度，她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嘴边沾着的糕点碎屑被对方看到后，脸颊微烫。
    过了一会儿，姜姜回想起刚才墓渊说的话——
    黑石头的神国……
    姜姜轻声询问：“皓阳神国吗？”
    “嗯。”
    “真好啊。”姜姜微微笑道。
    现在的黑石头身上的伤痊愈，神魂和神体都已经重塑，他原本就不属于这里，外面有着更广阔的世界。
    “啊，对了。”姜姜突然想起了以什么，她吃完剩下的半块糕点，问道：“上次莫夫子说的秋麟神君，很厉害吗？”
    莫夫子还有他的主公，似乎都很忌惮这个神君。
    所以他们才会想要跟黑石头联手。
    听闻，秋麟神君已经和法祖结盟了。想到这里，姜姜的心里莫名的感到不安。
    这个问题，墓渊还未开口，穿山甲就抢答道：
    “秋麟神君，六星巅峰神国的统治者！已经闭关了两千年，再出现极有可能突破至七星，成为诸天玄霖界最强的神尊！”
    “七星……”姜姜呢喃：“那不就是真神了？”
    能达到的这一步，就等同于和大道同生，不死不灭。
    穿山甲一脸严肃：“秋麟神国和皓阳神国一直没有正面交锋，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最终肯定要打一场。赢者，将成为诸天玄霖界唯一的掌控者；失败的话……可能就战死沙场了吧。”
    听到“战死沙场”四个字，姜姜的心蓦地一紧，她第一反应是去看墓渊，发现对方只是安静的看书。
    穿山甲又道：“不过，两大巅峰神国的交战没那么容易，这中间可能会过去上万年的时间。所以，小掌灵也不必太担忧。”
    “嗯！”姜姜放下茶杯，她用手捋了捋头发，语气坚定道：“他肯定不是黑石头的对手！”
    穿山甲也来了精神，它跳起来，握起小爪子：“那当然！”
    “黑石头也想成为真神吗？”姜姜看向墓渊。
    听到这个问题，墓渊略微颔首：“想。”
    他没有任何掩饰：“很想。”
    这是他修炼道路上的，唯一的目标。也许对诸多修炼者来说，六星神国的统治者，已经是神明了。
    但墓渊心中明白，这还不够。
    他追求的道，便是成神道。修真四万年来，每一日都在朝着那个方向而努力。
    “黑石头，你一定可以的！”姜姜看着面前的男子，诚恳道：“我也要……更加努力才行。法祖，他走之前说如果想知道柴风社当年发生了什么，可以去古襄找答案。我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
    提到法祖，姜姜觉得心中微涩：“守夜那天，我输得……有点惨呢。”
    那夜，穿山甲全程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