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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债子偿 第2节
    扶着他肩膀的青年愣了一愣,用陌生的声音问道:“什么钥匙?”
    亭澜没有理会,他已分不清现实还是回忆,透过面前的青年,他满心满眼看到的都是当年黄浦江边闻讯赶来的那个男人。
    亭澜张了张嘴,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学长,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话音刚落,青年的身子猛地一僵!
    亭澜却再也撑不住酒精的侵蚀,身子一歪,直直落到了青年的怀抱中。
    一双手将他的双肩牢牢环住,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直身子。
    “不好意思,这个人,我带走了。”
    作者有话说:
    halo大家好,这里是笑笑~
    很高兴认识大家,这是笑笑在长佩的第一篇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呀!muuuu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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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旧相片的回忆
    亭澜睁大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他扭头四处看了看,终于忍着宿醉的恶心感,撑着身子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
    是自己家没错。
    但昨夜他是怎么回来的,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亭澜低头瞧着自己身上穿的工工整整的睡衣,越看越疑惑,索性拿起手机准备给yaron发个邮件问问,但突然想起今天是周六,昨晚那场欢送会,自己都喝的一塌糊涂,那几个人八成是要睡到下午才醒。
    亭澜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翻身下床。
    屋子里很干净,跟他昨天出门时一模一样,看来送他回来的人并没有停留很久。又或许,昨天是他自己打车回来的?
    亭澜脱光衣服走到浴室里,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猛地打开花洒,鞠了把水将脸狠狠搓了搓。
    啊啊,不行,完全想不起来!
    虽说喝酒几乎已经算是华尔街人的周末固定活动,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喝的这么醉了,大多数时间都是浅尝辄止,微醺即可。毕竟作为投资人,工作与生活很难区分开,而大多数的投资人也愿意在除工作之外的酒桌上分享金融消息与投资机会,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亭澜虽然酒量不错,但他醉后特别容易失态,比如说——哭。
    说起来,昨天晚上,他好像还抱着谁哭着喊学长的名字来着。
    亭澜凑近镜子,看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暗骂了一声。
    亭澜啊亭澜,你都三十多岁了,能不能有点志气!
    一想到自己回国前还给yaron留下笑柄,亭澜就懊恼地想吐血。
    “叮叮。”亭澜刚挂好浴巾,床头的手机就响了一声,亭澜扯了根毛巾,边擦头边走过去,拿起手机来一看。
    “醒了吗?”
    微信联系人,钱俞清。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亭澜扯了扯嘴角,眉眼间的神色不自觉变得温柔起来。
    “我刚醒,学长,你问的真及时。”
    消息刚一回复过去,钱俞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张口就是:“澜澜,告诉你个好消息,为了迎接我亲爱的投资顾问,我准备把你回国的行程安排的隆重一点。”
    “嗯?不会准备了包机吧?”亭澜笑着走到厨房,准备给自己做一个简单的三明治当早饭。
    “哈哈哈,我倒是想约个包机去接你,但现在包机相比以前要走的流程可多了不少,暂时跑不下来。”
    “那是什么?”
    钱俞清故做神秘的嘿嘿了几声,说道:“我让我儿子去纽约接你回来!怎么样?你应该很久没见他了吧?”
    “啪嗒。”手中的面包猛地掉了下来,亭澜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了颤:“……学长,你说谁?”
    “我儿子钱程啊,怎么了?”电话那头的钱俞清似乎有些疑惑。
    脑海中猛然闪过昨天喝醉后自己抱着哭的那个男人,恍惚间,那人的模样与钱俞清的模样开始缓缓重合,亭澜冷汗直冒,心中隐隐涌上不安。
    “他……小程他现在是在纽约吗?”
    不会的,那是醉后的幻想,怎么可能那么巧?
    “在啊,他说没去过纽约,想先去玩几天,正好今天接你一起回来。”钱俞清感觉到亭澜有些不对劲,忙问道:“怎么了澜澜,你忘了小程啦?他小时候还挺粘你的呢,要是你不乐意我就叫他自己回来,没事儿。”
    “啊,不,没有的事。”亭澜忙压下心中的不安,迅速整理好语气说道:“只是我的行李比较多,可能不太方便去找他,他现在在哪里?”
    “那没关系,我把他电话给你,你让他来找你就行。行李多的话就让小程帮你拿,别客气。”钱俞清笑了几声,道:“哦还有个事,明天晚上约了几个投资人吃饭,你到了之后正好跟我一起去哦。”
    亭澜笑道:“学长,这么着急忙慌就把我引荐出去啊?我可才刚回来哎,真是压榨。”
    “瞎说,我都帮你挡了好几波人了好不好。”钱俞清的语气很是宠溺:“你知不知道我挖你过来的事情早就在沪城传开了,这个圈子本就不大,你这个jpm director的名头又足够响亮,不需要我引荐,想见你的人可都已经排起长队了。”
    亭澜无奈笑笑:“学长,你就别打趣我了……”
    两人又开始说起其他的话题,不过还没聊多久,钱俞清那边就来了事情,只好匆匆挂了电话。
    亭澜看着微信上钱俞清随后发过来的电话号码,脑子有些混乱。对于昨晚喝醉后的记忆非常模糊,万一他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万一昨晚那个相似的身形是小程……
    亭澜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口抹了厚厚一层黄油的三明治。
    不对不对!自己每次喝醉都会想起学长,所以昨天肯定是幻觉,才不会那么巧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亭澜拿起手机,迅速给yaron发了个消息询问,嘴里将夹在三明治里的紫甘蓝嚼的咔咔直响。
    这场暗恋已经持续了十多年,它也一定会继续持续下去。
    亭澜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中的焦躁,抓起一旁的热牛奶吨吨吨几口下肚,像是自己给自己打气一般,“啪”地一下放在桌上,随即拿起手机,走到窗边。
    输入号码,拨通。
    电话在响了几声之后接通了,蓝牙耳机中传来了陌生的声音:“喂?”
    亭澜被这富有磁性的声音吓了一跳,脑海里一下子冒出三年前自己回国时看到的那个小男孩的模样。当时钱程才上高中,两个圆脸蛋红扑扑的,说话声音特别可爱,怎么变声之后就成了这种声音?
    亭澜不由得想低头去确认手机号,但电话那头已经率先开口了:“哎?是亭叔叔吗?”
    “啊……是,小程你好呀,好久没见了。”亭澜干笑了几声,道:“听你爸爸说,你现在也在纽约?”
    “嗯!”钱程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兴奋:“老爸让我来纽约接你回去,亭叔叔你现在在哪?我这就过来。”
    亭澜看了看时间,回国的飞机是今晚凌晨,现在才早上九点钟,便道:“不急,你爸说你没来过纽约,趁这机会赶紧玩玩吧,晚上九点之前来我家就行,我们一起去机场。”
    “早就玩够啦!要不是老爸不让我去打扰你,我来纽约的第一天就给你打电话了。”钱程的声音虽然变了不少,但语气还是如多年前一样招人喜爱:“亭叔叔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好好好……”亭澜笑了笑,将地址告诉了钱程。
    钱程欢呼了一声,留下一句‘我马上到’后便挂了电话。
    亭澜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停顿了几秒,随即将手机随意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自己则缓步走入卧室,将身上的浴袍慢慢换下。
    钱程那孩子从小就粘自己,而且刚刚他的语气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所以说,昨晚的事,果然是他想多了吧?
    亭澜幽幽叹了口气,腹诽了一下自己过于草木皆兵的脑神经。
    卧室的桌子上,一张有些泛黄的旧照片被放在一个小巧精致的相框里,摆在整个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亭澜换好衣服后走到桌前,他兀自站定了一会儿,随后伸出手,将那精致的相框拿起来仔细端详。
    这张照片是他读大一时和钱俞清的合照,当时智能手机还没普及,照片是用传统相机拍的,洗出来的时候,右下角有一行橙色的日期:2004/5/1。
    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久了。亭澜轻声笑了笑。
    还记得当时,听到婚讯的自己没有哭也没有难过,只是平静地接受了事实,平静地参加了钱俞清的婚礼,然后回到家中,从相册里抽出了这张照片,紧接着,塑化,装裱,放入行李箱。
    他坚持只带着这一张照片远渡重洋,正如他在秋日的黄浦江边暗暗对自己定下的诺言。
    他需要的不多,对于他而言,他只是单纯地爱着钱俞清,他可以得不到回应,只要钱俞清给他留下一点东西,他就能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继续爱他。
    那样坚定的决心,在亭澜现在看来并不可笑,他爱的并不卑微——因为知道得不到,所以他坚持,他守护,他将这初恋连着芬芳一同放在心底珍藏。这是他所认定的爱情,这是属于亭澜骨子里自带的骄傲。
    亭澜在国外待了十六年,好歹也混出了一番天地,用赚的钱在曼哈顿岛上买了个寸土寸金的小公寓,不过这次回国,亭澜是打定主意,再也不回来了。
    亭澜将房门钥匙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信封里,要不了多久,这个钥匙就会寄到房屋中介那,交易结束后,这个小房子就跟他再无瓜葛了。
    三十多岁的人,放弃已经拥有的高品质生活选择重新开始,与他来m国时一般孑然一身地回去。
    亭澜“嘿”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的潇洒范儿还挺帅的。
    他将照片精心包好,然后放在箱子的夹层里,郑重的拉上了拉链。
    要带回去的东西很多,虽然大部分的行李早已寄了ems回国,但等他一番收拾后,又捯饬出来不少,正在他伤脑筋的时候,门口的门铃突然响了。
    作者有话说:
    摩根大通,也叫jp摩根,简称jpm,国内行内人士一般称之为小摩~
    行话也有叫“大摩”,不过大摩说的是摩根士丹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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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我的微信,要吗
    “亭叔叔!”
    亭澜刚一开锁,房门就被一股子外力扯开,紧接着,一个高大的青年猛地将亭澜抱了个满怀。
    “小……小程?”亭澜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忙伸出手拍了拍怀里人的后背,笑道:“怎么长这么高了?嘶……压死我了,快起来。”
    “不嘛,好久没见亭叔叔了,让我多抱一会儿。”钱程将脑袋搁在亭澜的颈间蹭了蹭,双手在亭澜的腰后环的更紧。
    被一个大高个儿压着的感受可并不怎么样,亭澜光是任他闹了一会就觉得腰酸,只好提着后者的领子拽了拽,笑骂道:“哪有一见面就抱着不放的?这么久没见,都不让我看看你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