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作者:姬流觞
猥亵
似水流年 作者:姬流觞
猥亵
余歌回来的时候已经熄灯了，进门就连续打了几个喷嚏，默不作声的收拾东西进水房洗漱。
厉楠慢慢的探出头来，悄悄的问乔锦：“老二这是躲咱们啊？还问么？”
乔锦没吭声，嘶啦啦的团了一张纸团，打到秦梅的床柱子上，噗的响了一下。
秦梅才说：“算了，老二不骂咱们就算好的，别没事找事了。她要想说不用问也会讲。”
“那我问问她是不是感冒了吧？”厉楠嘀嘀咕咕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愿望，换来的只有一片寂静。
余歌推门进来，借着走廊的灯光，只有一个被拉得修长的黑色剪影。厉楠突然觉得很不真实，莫非是在做梦？
那天，谁也没说话。
对余歌来说，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夜晚。她回来晚了，宿舍都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的收拾，没有惊醒大家……
谁也不知道那天中午余歌和齐教官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天下午，余歌去了哪里？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余歌第二天就切切实实的感冒了。但就像之前乔锦假设的，感冒并没有改变余歌的生活规律，该上自习上自习，该运动运动，该吃饭吃饭，该说说，该笑笑。除了明显的虚弱，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许波现在学乖了，每次接近余歌的时候，都要先观察一下她周围有没有舍友，尤其是乔锦。只要乔锦的影子一闪，许波铁定闪到五丈开外，以策安全。
所以，乔锦最近突然变得勤快，总是跟着余歌进进出出，上课上自习，俨然改头换面向着好学生的道路高歌前进。法制史课堂提问，乔锦对答如流，惊翻了授课老师，也吓傻了一干同学。男生私下里传：流氓有文化，谁也挡不住；赌后做学问，谁也别想活。
唐劲没再陪着厉楠上课，一帮一只是一个不曾捅破的窗户纸，任何一方用的力气稍大些都能捅出个补不了的大洞。但是，厉楠居然真的开始不逃课了。
反倒是秦梅，好像最近学生会的事情很多，经常不来上课。有时候，还能见到她和唐劲及其他说得来的学生干部们，说说笑笑的去校外聚餐。
“老四，你答应唐劲了么？”乔锦把厉楠拖出自习室，低声的问。
厉楠摇摇头：“没。咱们不是先约好了么？”
乔锦叹气，冲着教室里正在上自习的余歌努了努嘴：“我就见不得这种自虐的。”
“别瞎说。也许人家是偷偷的好——”
“你见过偷偷好的，还玩儿命在这儿看书的？今天是老二寄信的日子，我一直跟着她，没看她寄。你说是不是分了？”
厉楠也像突然想起来了，失声说：“对了，我看见老二桌子下面的纸篓里有好大一堆碎纸。当时看着眼熟，你这么一说我记得了！是信纸，信纸的那种绿格子！”
“小点声！”乔锦拍了拍厉楠，“叫上唐劲一起吃饭吧。带几个好玩儿的人，热闹热闹。光咱们四个，我怕老二烦。”
“啊？让我去啊？”厉楠蹭了蹭脚尖，“我都拒绝人家了！”不仅是拒绝，还是狠狠的拒绝。厉楠不好说自己和唐劲之间那种微妙的感觉，但是就事论事，这次回头——很难！
乔锦还在催促，厉楠终于告诉她，不可能。并把那天拒绝唐劲，结果无意中从萧逸那儿得知候选宣传部长的事儿说出来了。
乔锦搔搔后脑勺，叹了口气：“这么复杂啊？我以为唐劲喜欢你，随便你讲什么，都会答应呢！”
厉楠低头，却想起萧逸那天说的话：我这么多事，哪有心思管那些无聊的女生。恍恍惚惚，说话人变成了唐劲。着兜，望着天，满脸的不耐烦。厉楠叹了口气，乔锦的话听着荒唐，何尝不是自己想过做过的？
不是男生恁无情，实在女生太无聊。
乔锦没有逼厉楠，但是看电影那天，却多出来两人——许波和唐劲。秦梅笑呵呵的说自己用许波的电影票做了人情。
唐劲看了眼厉楠，转头跟秦梅说笑。厉楠挽紧乔锦的手，一步一挪的跟着。
乔锦习惯大踏步走，被厉楠挽的难受，别别扭扭的差点走顺了。到了影院门口，忍不住扒拉开厉楠的胳膊：“楠楠，你怎么啦？头晕啊？走不动啊？”
众人立刻去看厉楠，厉楠更不自在。干脆抢先一步挤进检票口，嘟嘟囔囔的说：“谁呀谁呀，你才有病呢！”
看电影的人很多，检票口好像一个龙口，人们挤挤挨挨的凑在那里，慢慢的向前涌。
厉楠随着人流正挤着，忽然觉得身后被一个火热的东西顶了上来。紧接着一股口臭从耳旁汹涌而至。厉楠本能的要躲，却发现腰被人牢牢的环住！
“有本事你就喊，喊了老子就扒你裤子！”耳后有人邪笑着威胁她。
厉楠咬紧牙，只能拼了命的在人群里挤。那人似是极有经验，摆来摆去，不仅没能靠近检票口，反而被人群裹的愈发粘着。
裤腰处忽然一凉，厉楠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脏手已经扒开衬衣贴着皮肤捂上了她的□，糙的指尖莽撞的□着细嫩□。厉楠羞愤难当，两手却被胳膊箍的死死的，本当不开那人。正挣扎着，裤链不知何时被拉开，另一只冰凉的手滑腻如蛇，扫过丛林，直奔花心。
耳边传来重的呼吸，厉楠绝望的闭上眼。
“楠楠！”
唐劲！
厉楠猛的睁眼，正看到唐劲费力的通过人群，向这边走。那人似乎也是一愣。趁着这个空当，厉楠猛的一挣，不知撞倒那人哪里，嗷的一声松开了脏手。
唐劲原本跟着秦梅她们进去，却在转眼的功夫发现原本在前面的厉楠不知何故落在了后面。仔细一找，不远处的厉楠，不知何时放下举着票的手，脸上的表情甚是古怪。似乎在挣扎着摆脱什么！却是满面通红，眼泪汪汪的样子。
唐劲眉头一皱，一边顺着厉楠的目光向后看，一边手脚不停的赶了过来。厉楠身后有个普通样子却带着几分猥琐目光的男人紧贴她站着，不像别人手里举着票方便检票，而是两臂下垂。厉楠不停的扭动，却不能向前半步，好像被固定在人群里，胶着着。随着厉楠扭动的身子，那人却一直紧贴着，好像一条吸血的水蛭。
唐劲心里一惊，看厉楠几近绝望的样子，咬紧钢牙恨不得把周围这些人都统统甩开，飞过去！奈何周人太多，唐劲只能一点点的靠近！
“楠楠！”人太多，唐劲一时冲不过去，忍不住大喊。
厉楠听到喊声，连忙抬头，嘴巴咬得死紧，满面泪痕。
唐劲猛的一跺脚下，有人被踩了脚，怪叫着闪开，借着这个功夫，唐劲闪身冲了过去。那个男子也注意到唐劲这里动静，一看是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冲了过来，突然推了一下厉楠。厉楠一个踉跄，刚好挡在冲到面前的唐劲身上。唐劲拦腰一抱，便把厉楠抱进怀里。手下的衣服皱成一团，但还在应该在的位置上。唐劲微微松了口气。而那个人，则在这一瞬间，像条泥鳅般的从人群滑了出去……
厉楠什么都没说，躲进唐劲的怀里，连哭声都没有。
人群还在拥挤。唐劲下意识的伸手去揽厉楠的后腰，却发现手下赫然一片光滑的肌肤！唐劲吓得猛然松手，吃惊的看着厉楠。厉楠低着头，两手不停的把衣服向下抻展。
唐劲抬头看了看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话！一伸手，摁着厉楠的肩膀，问道：“你没事吧？”
厉楠含泪点点头：“他、他——”
“没事！”唐劲打断她，抱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变态而已，别怕，别怕！”
厉楠缩进唐劲的怀里，身上微微的颤抖。唐劲抱的更紧，旁边有人不耐烦的让他们到一边去，被唐劲瞪得不敢说第二句。
“别跟她们讲。”厉楠也听到别人的抱怨，止住哭泣，低声提醒唐劲。
唐劲抚了抚她的后背：“不说！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人潮渐渐消失，厉楠从唐劲怀里出来，继续低头整理衣服。
唐劲扫了一眼，厉楠的短棉卫衣下原本整整齐齐的没有多余的衬衣，如今却有一角露了出来；长裤的拉链系的并不整齐，显然是匆忙拉上的。
“我去趟卫生间。”厉楠匆匆离开。
唐劲满腔怒火发泄不出来，一拳砸到墙上，包着隔音板的墙上立刻凹了一个大洞。
《哈利·波特》是魔幻电影，无论几集，都是一个叫哈利的小男孩在不停的为难一个自称伏地魔的怪蜀黍。厉楠看一次笑一次，不管多紧张都能笑的嘎嘎的。可是这一次却笑不出来，进门时噩梦般的经历让她对黑暗和人流产生莫大的恐惧，如果不是旁边坐着唐劲，她大概会直接冲出去！
厉楠收拾好后，电影已经开演。唐劲问她还要不要进去，厉楠点了点头。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异样，她甚至觉得刚才是个噩梦，只要一切按部就班的来，噩梦就会自动消失！
剩下的两个位置一边挨着余歌，另一侧是过道。唐劲犹豫了一下，自己坐进里面。厉楠松了口气，坐在靠着走道那边，默默的坐下。
身边有人来来去去的找座位，或者去卫生间，厉楠好似惊弓之鸟，惶惶不安。就在忍不住的时候，一只熟悉的手握住她攥紧的拳头。安心的感觉汹涌而至。
厉楠扭头去看，唐劲神色从容的看着电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低头，却看到他的手正包起自己的拳头。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厉楠向唐劲的方向靠了靠，淡淡的海飞丝沐浴露的味道隐隐约约，一点点的平息了厉楠的恐慌。
余歌一直在哭。从默默落泪到哽咽抽搐，最后哭到几乎嚎啕。
黑暗中，诡异的光影交错下，稀稀落落的笑声和余歌的哭声此起彼伏，让人心烦意乱。
乔锦有种把齐桓揪出来揍一顿的冲动，又觉得无能为力。
前排的女生不耐烦的扭头：“怎么回事！别影响别人好不好？”
乔锦听见秦梅低声骂了一句：“滚！”
女生旁边立刻有个男生低吼：“你骂谁？”
坐在乔锦和余歌之间的秦梅噌的站起来，大声说：“老娘骂的就是你，怎么样吧！”
秦梅怎么了？乔锦看了看余歌，余歌也莫名其妙。
今天晚上怎么了？大家好像都变身了？
秦梅的声音太大了，周围立刻骚动起来。余歌拽着秦梅想说话，却含含糊糊，谁也听不清。
男的不想跌份，站起来，比秦梅高一头，点着她的鼻子：“怎么着，找揍是吧？老子从不在乎打女人！”
许波也站起来，可惜他明显瘦太多，说的话也不硬气：“有话好好说，威胁女孩子算什么？！”
“哟，哪儿蹦出来的癞蛤蟆，还想管老子的闲事？”
黑影里，突然看见那个男生举起拳头。秦梅猛的尖叫一声：“打人啦！”
嗖！不知什么东西滑过黑夜，男生忽然“嗷”的一声，收了手，弯下腰——
“啪”！
保安打开影院的灯，电影被迫中断。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男生捂着手的指缝里慢慢渗出一丝红色血丝。旁边的女生吃惊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波一脸诡笑的掏出一包面巾纸递给那女生：“给他擦擦，送医务室吧！”
那个女生才如梦初醒的哭起来。
议论声嗡然响起，电影是看不成了。
秦梅气哼哼的一马当先走出去。
乔锦护着余歌，许波殿后。
厉楠心思没在影院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唐劲牵着她，便跟了出去。
六个人离开的时候，许波听见旁边有人小声的议论：“欸，这不是法律系的那个女生么？大一拿满分的神人。听说她脚踩两只船，一边和一个军校的什么学生谈恋爱，一边还勾搭本校的男生？”
许波忽然踩空了，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到了门外，大家都不说话，似乎不知道去哪里。
余歌深深的吸了口气：“对不起——”
乔锦很大姐大的一摆手：“别说那个！你哭出来就好，要不我也看着憋气。”说完走到许波跟前，突然伸手爆了一个响栗：“秀才，今天要不是本小姐，你早就挨揍了！”
许波倒也爽快：“怎么可能！我早就服软避免冲突了！”脸色转为正色道，“为了女士的安全，我这点颜面不算什么！”
大家都笑起来了。
欢快的笑声里，有个细细的声音小小的响起来：“谢谢你，乔锦！”
乔锦看了余歌一眼，继续笑，很开心的那种。
厉楠忽然感到一束不一样的目光，扭头一看，却见秦梅正看着自己。顺着目光向下一滑，厉楠轻轻的松开与唐劲相握的手。唐劲略微有些诧异，探询的看了看厉楠。厉楠勉强回了一个笑容，小退半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唐劲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许波身边，捶了他一拳：“是男人该说的么！”
许波心情很好：“欸，男女平等！要是打网游，我绝不说这话！”
“切！”
又被乔锦嘘了一声，许波鼻子，囧囧的样子逗得众人或大笑或微笑，多少放松下来。厉楠看了看秦梅，她的脸已经转向唐劲的方向，虽然笑意依然，但是凭着直觉，仍能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璀璨！
而唐劲，只是伸手搭在许波的肩膀上，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大笑着。修长的脖子上，有一颗喉结在上下滚动，微敞的衬衫口露出隐隐约约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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