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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响亮又暧昧的声响传来,陆与闻亲在了手背上,手是他的,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方式,权当聊以慰藉。陆与闻亲完还要诱惑他,“够不够?还要不要?再聊半小时,你也很想我吧。”
    “不可以,”方雨说一不二,绝不拖拖拉拉,尽管声音听起来黏糊难断,“我要挂电话了,你快睡觉,我也想你,晚安。”
    说完方雨挂了电话,不再给陆与闻说话的机会,他把所有想说但暂时没说的话,统统写进日记本里。
    他想也许陆与闻看了也会觉得惊讶,他有很强的独占欲和嫉妒心,他有很自私的念头,他一边反省一边任性地祈求,希望陆与闻永远爱他,把以前让他等待的时间里欠他的爱,加倍补偿给他。
    他要日以万年计,陆与闻永远欠他,也就能永远爱他。爱是亏欠,爱应归还,彼时十八岁的方雨这样坚信。
    翌日,方雨照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短信箱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傍晚乘坐火车的车次、座位号和发车时间,陆与闻一大早给他买好了火车票。
    方雨输入回复,想到这个点陆与闻在上课,不好让他分心,又把敲下的字一个个删掉。他伸了个懒腰,想着反正今晚就能见面了,想说的话便留到那时再说。
    下午阿志来了电话,说会过来找他,他疑惑阿志有什么事,阿志不回答,只让他在家里等。从家里到火车站约莫三十分钟车程,火车六点三十五分发车,时间很充裕,他放下了心,不紧不慢地收拾自己。
    三点多阿志到了,方雨给阿志开门,怨他来得这么晚,阿志疑道:“你下午有事?”
    “我要去找陆与闻,陪他过周末。”方雨声音轻快,对着镜子继续用湿毛巾压翘起的一撮头发,昨晚洗完澡头发没有吹干,醒来才发现头发睡乱了。
    随后进门的方晴同样发出质问:“你要去找陆与闻?你今天去找他?”
    方雨在父亲的卧室,听到弟弟的声音诧异地往外看,他和弟弟已有两三天互相不说话,而此时弟弟站在门外,仍旧是一副难懂的模样。
    阿志走进来,瞥了眼外头,说道:“楼下碰到的,我找你和他没关系,你几点出发?”
    “我想早点过去火车站,四点半该出门了。”
    方雨终于把翘起的头发弄平,他叫阿志稍等,打算和弟弟聊几句。这次去陆与闻的学校,他有预感短期内不会回来了,陆与闻也绝对会留下他。
    昨晚陆与闻详细地向他描述,他过来之后他们会如何。他们要一起挤宿舍的单人床,夜晚肩擦肩,双脚交缠不分,必要时用被子蒙头和盖住全身,可以偷偷抚摸和接吻。
    陆与闻会用舌头堵住他的嘴,所以他不用担心会发出叫声。
    他听得心潮荡漾,巴不得已经在陆与闻怀里,他料想自己会很没骨气地留下来,把陆与闻的单人床当成新的巢穴,他会像嗷嗷待哺的幼雏,等待陆与闻日落归巢,带给他嘴衔的食物。
    他只要一点点的唾液和吻就好。
    分开的这几天促使他下定了决心,他再也不要和陆与闻分开了。
    方雨看了看门外的弟弟,经过这几日他发现弟弟不会进父亲的房间,他正要出去,弟弟猛不丁握住门把手,对他扬起嘴角,他以为人要进来,便后退了一步,孰料房门轰地在他面前关上。
    钥匙转动声快得令人来不及作出反应,阿志刷地站起来,走到门边紧张地拍门。方雨仍不明所以,朝门外喊道:“方晴?方晴快开门,我很快要出去,你锁门干什么?”
    “哥,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弟弟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说出的话却叫人头皮发麻,“我以你的身份去见陆与闻,你猜他会不会认出我来?”
    方雨无法形容此刻心头巨震,他顿感荒谬,更用力地拍着门,“你想去找陆与闻?他不会认不出我,更不会把你当成我!你太天真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哥,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方雨听过的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说的话根本未经过大脑,“你要跟我抢陆与闻?你太自以为是了!陆与闻不会被脸迷惑,我和他什么都做过,他多的是办法认出我。”
    “那你激动什么?哥,其实你也很害怕,你也没有信心对不对?”
    父亲卧室的门是实木门,隔音效果很好,弟弟的声音愈发扭曲模糊,方雨还想拍门大喊,阿志将他拦了下来,“冷静点,这扇门关不了我们多久。”
    “打电话叫人来开锁,”方雨遽然醒悟,转身抓住阿志的胳膊,“我的手机在外面,用你的手机打。”
    阿志从口袋摸出手机,方雨一把夺了过去,反复摁开机键,然而手机像失灵了一样毫无反应。阿志拿回手机,丢到地上,“别白费力气了,这手机不是我的。”
    方雨错愕地盯着他看。
    阿志解释:“刚才在楼下见到你弟,他说手机坏了问我借,还的时候直接塞进我口袋,估计是那时候调换的。”
    方雨仅愣怔了几秒,不浪费口舌,环顾一周便开始在父亲的卧室里翻箱倒柜,他叫上阿志和他一起找,“找找我爸房里能用的工具,找个能把锁撬开的,剪刀、铁丝和扁头钳都可以。”
    阿志半蹲下来跟着找,整个房间翻来覆去搜寻了一遍,连床底下也没放过,方雨只找到一个指甲钳,阿志尝试把衣柜里的衣架暴力拧断,抽出里面的铁丝,但拧了许久,衣架只弯曲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