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平说,他这次之所以冒着风险回到越州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宏哥叫他来越州送货,货物就是我们在花盆里发现的黑色不明粉末。宏哥向他承诺,只要他送完货,宏哥会立刻派人把他接到安全的地方,但是吴昌平被捕后,并没有人联系他的手机。”
“此外,我们还派人去了吴昌平所交代的那个送货地址,但是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现在想来,怕是宏哥担心吴昌平被警察盯上后早晚会暴露,因此有意想借这个送货的机会甩掉吴昌平,只怕他一送完货,收货的人就会立刻离开并且报警。只是他没想到警方的动作这么快,吴昌平甚至还没能送出货物,就被警方控制了起来。”
邢司南静静地听完,开口道:“黑色粉末到底是什么?”
江陆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关于这一点,吴昌平也不是很清楚,他猜测应该是某种研发出来的新型毒品。”
“这个案件环环相扣。七月十九日下午五点,吴昌平时在隔近四个月后,第一次出现在了越州市。当时开车送他过来的人,就是宏哥的下属。按照原本计划,他应该于七月二十日下午三点将货物送到指定位置,但是吴昌平被抓,三点没能准时出现,收货的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当即离开。”
“宏哥也清楚吴昌平已经出了事,因此七月二十一晚,也就是昨天,两名嫌犯闯进吴昌平在邕城的家中,就是为了利用家人来要挟吴昌平。因为警方的及时赶到,他们没能带走吴昌平的家人,计划失败,我要是宏哥,现在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离开赣南市。”
“盯住赣南市的机场、高铁站、车站以及各高速出入口,严格排查。”邢司南冷冷道,“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好。”江陆鸣点点头,刚打算挂电话,想了想又道,“楚白他……还在里面吗?”
“嗯。”邢司南看了眼不远处的手术室,有些疲惫地摁了摁眉心,“进去两个小时了。”
他在路上的时候收到楚白的消息,本来想立即赶过去,结果陆昭那个鳖孙好死不死也给自己打电话说到村门口了让他去接。等邢司南带着陆昭和小李一起赶到吴昌平家,踢开门看见的就是楚白半身是血的画面。
如果他赶过去再早两分钟……
邢司南双手撑着额头,脸深深埋进了手掌心里。
江陆鸣叹了口气,安慰道:“别想了,他会没事的。”
走廊尽头响起了脚步声,邢司南抬起头,看见陆昭朝自己走来。这小子吊儿郎当惯了,平时爱穿啥穿啥,压根不把着装规范放在眼里,但这会儿,他竟然罕见地穿上了警服,肩上扛着两杠一星的肩章。
邢司南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刚刚对被抓获的两名嫌疑人进行了连夜审讯。”陆昭在他旁边坐下,“我想你们可能会需要这些信息。”
九江省,赣南市。
天边滚过一连串遥远的惊雷,随后几道刺眼的闪电劈下。大雨来势汹汹,倾盆而下,赣南市高速公路出入口整个隐没在暴雨之中,只余下了一个不甚分明的轮廓。
“‘宏哥’真实姓名李宏宇,1970年出生,九江省赣南市人,表面是娱乐会所‘玖号公馆’的老板,暗地里从事着走私、贩.毒、组织卖.淫等违法犯罪活动。”
窗外狂风暴雨肆虐,齐桓冷静的声音在车内回荡:“赣南市警方提前我们一步封锁了‘玖号公馆’,但工作人员称李宏宇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再在公馆出现过。目前,赣南市警方已经发布了对李宏宇的紧急通缉令。”
邢司南不在,行动总指挥的重担责无旁贷地落到了禁毒支队队长萧旭东的肩上。他听完齐桓的汇报,缓缓开口道:“李宏宇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逃,要么躲。因此,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点,要放在对赣南市各出入口的排查和监控录像的追查上。”
“机场和高铁站卡的严,李宏宇有很大可能会选择驾车逃离赣南。”齐桓调出赣南警方发来的资料,“李宏宇名下共登记了两辆车,一辆是车牌号为赣d97888的黑色轿车,另一辆则是车牌号赣d97666的银色suv,这两辆车都停在他郊区别墅的地下车库。”
“开着自己的车跑,目标太大,而且很容易被警方发现,李宏宇不至于蠢到这份上。”徐皎道,“查一下他的家人、朋友、员工名下登记的车辆。”
“资料显示,李宏宇曾结过一次婚,三年前离婚了。他和前妻育有一女,今年24岁,离婚后女儿跟了前妻。他的父母年事已高,目前四人均在赣南市局接受警方的询问与调查。”
毫无头绪。
窗外的暴雨还在继续,大雨滂沱,像是要冲刷干净这世间的一切痕迹。等云开雨霁后,或许李宏宇就会像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一样,彻底消失在赣南市。
“赣南市共有43个高速出入口,城区6个,全部管控起来成本太大。”萧旭东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杨朔,李宏宇的行动轨迹查的怎么样了?”
杨朔这次没跟着来赣南,在越州远程连线提供支持:“他最近一次出现在监控摄像中是今天早上凌晨三点,从他居住的公寓行色匆匆的出来,上了路边一辆牌照为赣d96523的黑色轿车。大概半个小时后,这辆车进入了一个名为‘天悦府’的中高档小区,然后就没有再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