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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炒 第23节
    “为什么?”楸楸抬起脸看他,一双秋眸亮晶晶地。
    “我是胆小鬼。”裵文野搂着她走。
    “你怕你会爱上我?”楸楸喝了酒,更大胆。
    “某人这么可爱,没有人会不怕吧?”
    “可爱?”楸楸惊讶地看向周围,而后指着自己,“你说我?”
    “某人。”
    “哈哈。”楸楸一字一字地吐出来,笑道,“如果这个世界存在信息素,我和你一定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契合。”
    “剩下百分之一要去哪里?”裵文野好奇她的脑回路。
    “是自由的。”
    认识这么几年,她与裵文野的独处次数是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二零一四年,第一次见面。二零一八年重逢,第二次见面,后来咖啡店见过两次,跨年一次,group study学校自习室一次,熬夜吃麦当劳一次,周三晚上居酒屋一次,隔日约看艳舞一次,到今天,统共见过十次。
    “我们认识好久了。”楸楸掰着手指头,忽然说,“五年?”
    “有这么短?”裵文野说着,以挺惊讶的语气说出来。
    “很短吗?”楸楸仰头看他。
    “大概吧。”他说,“我好像认识你很久了。”
    “可我们才见过十次。”楸楸说。
    “只有十次吗?”裵文野忽然无谓地笑了下。
    “是啊。”楸楸笃定道,将她记忆里的画面都道出来。
    楸楸自问他们是有默契在的,默契地无所谓真假,也从不说那些会毁掉氛围的话。一如现在。说得比谁都真,但谁也不把谁的话当真。
    所以当裵文野说的这一句——某人这么可爱,没有人会不怕爱上吧?——楸楸权当他是以调情的角度出发的,毕竟他们现在更像是对方的暧昧对象,确定没有结果的暧昧对象,甚至算不上是crush。
    若非要定一个点,那就是比爱情少一点责任,比友情多一点亲密,并警惕终有一日成为爱情。
    第29章 绿裙
    ◎「为什么奖励他!」◎
    lachlan打完电话, 转头便给裵文野来电,询问他们此刻的方位,在赶过来的路上。
    楸楸正在一家中古二手店中试衣服,老板似乎跟裵文野熟络, 进来寒暄两句, 便开始切入正题。
    这家店有点东西,有许多上世纪影视剧的原版服饰, 亦有蓝血、红血等世界品牌上世纪的高定设计与复刻, 皆是正版, 不过都是二手。
    二手意味着这条裙子是按着原主的全身尺寸去定制,与原主是严丝合缝的合身, 就像楸楸方才那条被酒水弄脏了的裙子一样,虽品牌价格都比不上,但一样的是买来也要几番修改,因着她腰太细, 胸部亦没这些欧美人这么伟大, 肩膀背部亦比虎背熊腰的美国人要薄。
    这些裙子虽说都是上世纪的高定,听上去很有收藏价值, 不过其实对行情比较了解的人都知道, 除非是名人穿过的标志性裙子,否则都贬值地厉害, 不过哪怕再贬值,一条裙子最低也要几万, 本质还是有钱人的裙子。
    老板认为她很有玛丽莲梦露的气质, 推荐她尝试性感风。
    楸楸却不这么认为, 反驳道:“我是可爱的, 不是性感地。”她在认同裵文野方才说的话, 再强调一次,似笑非笑地看着裵文野,“是吗?野哥儿,可爱就是必杀技,对吗?”
    她还真是什么都能叫得出口,哥哥,主人,老公,文野哥哥,野哥儿,每次都不一样。
    “可爱只是某人看你的时候,给你挂的一层滤镜。可是,美是一种力量。”裵文野看着老板高提衣架的裙子,说了这么一句。
    没等楸楸接话,他从老板手里接过衣架,又说,“性感,你轻易也能做到。”
    楸楸:“真的?”两个字都咬了重音,可声音又很轻。
    原本还想问他,是喜欢可爱的,还是性感的,可转念一想,她似乎懵懵懂懂,有点明白过来,原来性感亦是一层滤镜。
    老板乐呵地介绍着,这条裙子是上世纪1940年的高定时装,原版放眼全球也只有几条,他们手里这条是品牌的高定复刻,于设计师晚年,在九十年代应富婆的要求,重找的四十年代设计稿的复刻。
    就算是复刻版,全球也仅有七条而已,当年不同国家只售出一条,眼前这条是从法国收来的。
    一条墨绿吊带短裙,版型是露肩收腰包身,美背系带,版型硬挺,面料却很柔软,据老板说是天鹅绒,没有荡领,这回是随胸型的领子,领子与下摆都是包边绒毛,吊带就浅浅压在胸前,若隐若现一条沟壑。
    庄重墨绿的饱和度,与她的肤色契合度极高,当楸楸一把扫开试衣间帘子,杵在外面交谈的俩个男人,不约而同都惊艳了。
    老板忙不迭朝她走来,裵文野慢条斯理绕过中间圆桌,走了道弯曲的s型,到桌边便停下,定定看着老板靠近她,到她身后,用夹子帮她固定过于宽松的腰线,老板说鲜少见到可以把庄重墨绿给压下去的亚洲面孔,对她这一身赞不绝口,太过激动,语速过快,一口乡音跑了出来。
    “他在叽里咕噜说什么?”楸楸求助般地看向裵文野,借机地去观察他的神色。
    大约很难有人会不被这一眼取悦到。
    从曼哈顿到特区,一路过来,她的故意讨好未免太过明显。楸楸心想着,或许她应该修饰几分?至少不该那么明目张胆。
    可她百分之百保证,这人已完全看穿她的想法,以及收到她明里暗里投递出的讯息。
    她看着裵文野兀然走来,冷不丁心底一阵紧张,直到他绕到自己的背后,视野盲区,只能依靠地上的影子辨别,他伸出了手,去拈她背后的夹子,楸楸几乎屏气慑息,感觉喉咙区域一阵酥麻,迫使她僵硬机械地想转过头去,让他不要再弄了。
    “别动。”他倏然出声,声音很轻,彷佛只出了气,“jacob说,腰间这处可以适当收窄。”jacob是中古店老板的名字。“肩带改个几针,”夹子仍然轻轻在动,无意地牵扯着背柱尾椎,“其余就不必动了。”楸楸几乎感觉这阵酥麻顺着尾巴骨蹿到天灵盖,“还有,jacob问……”他松开夹子,地上的影子回到他的身后,他来到她的面前,问她,“可不可以给你拍张照片。”
    “可以的。”楸楸咬了下唇,掩饰着心中兵荒马乱,她虽表现得怕羞脸薄,却腼腆似的答应了。
    “she said yes。”他对jacob说。
    jacob大喊一句太好了,便急匆匆去拿相机,留下二人四目相对。
    裵文野依旧是那副没什么想法的样子。他一直如此,楸楸自问看不透他,初次见面是如此,时至今日,依然如此。这寥寥几次单独相处,除非是他刻意表露出传递来开心或生气的情绪,其余时候,他当时当刻都在想些什么,楸楸完全猜不出来,笑不像是笑,面无表情不像是不开心,偶尔会散发出松弛的气场,可又让人感觉到他正心情不舒畅,譬如现在。
    楸楸恍然想起,他最初是不愿意来dc的,后来答应一起,也不过是他的朋友想来。
    然而他的朋友中途走了。所以,也确实很难开心的起来?
    俩人各怀鬼胎,直到jacob拿着拍立得回来。
    楸楸收拾着糟糕的情绪,她从未有一刻感到如此的矫情,酒精挥发放大了她的活跃的神经?楸楸只能这么宽慰自己,引以为戒,下次绝对不再喝那么多了。
    “准备好了吗?”jacob调整好适合的参数,笑着问她。
    “来。”楸楸莞尔回答。
    昏黄的中古店,到处沉淀着暖色调与阴影,斑驳陆离的色彩点缀着,间杂着古董古着。jacob给她拍了好几张,最终选了两张认为不错的相片,笑着让他们来看他的得意之作。
    一张模糊了人物,柔合白色线条与昏黑过渡融为一体的,即没有意义又没有重点似的;第二张,光线黄迹斑斑中描绘出了人形线条,和周遭分明,彷佛强调了自我存在的,闭着眼冁尔笑笑的定格。
    “我好像在光里啊。”楸楸小声道,侧头看着裵文野,“是不是?”
    jacob的拍摄技术相当一流。他把两张底片都给了楸楸,自己只留了用手机拍摄的做纪念。
    这条裙子不适合夏天,价格亦远超一千刀,jacob放在中古网站上,售价是六万五人民币,也就是九千多、将近一万美金。
    楸楸并不想买,这条裙子太有回忆价值,她买不起。
    裵文野却说:“就这条吧。”
    听他口气像是在买鱼,就这条吧。楸楸望过去,用普通话说:“太贵了。”
    “喜欢更重要。”裵文野去付钱。
    楸楸没有争执钱到底该由谁付,既然裵文野想付,就由得他去,谈钱伤感情,现在还不是谈钱的时候,等到什么时候暧昧结束,再一次性付清也不迟。
    刷完卡,他走回来,寻找与这条裙子相配的鞋子。
    楸楸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移动而移动。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酒意让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宝贝,你好贪心。”裵文野笑了,“我付钱,还要我允诺你一件事?岂不是大出血,还要被割肉。”
    没理会他的揶揄,楸楸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地,踩着他偶尔出现的影子。
    “绿裙。”
    裵文野没说话,周旋在各个货架行间中。
    “冬日。”
    昏黄的光线不断片过,阴影也一明一暗。
    “告别炮。”
    裵文野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她。
    楸楸三分醉,演到你心碎。
    裵文野说:“我们什么关系?只听说过分手炮,从没听过告别还要打炮的。”
    “你要升级到分手?”
    楸楸皱了下眉,似乎在考虑,又摇摇头,“不行的,那样我会过分期求明天。”
    “……没有的事。”裵文野拧了下眉,“答应你了。”
    又低声道:“真不知你到底醉是没醉。”
    “醉了。”楸楸得到承诺,松开紧蹙的眉眼,捂着心口坐到榻上。
    “少装。”
    “真的醉了。”她口齿含糊道,一改方才的咬字清晰,捂着额角,小声啊地一下,轻靠在扶手上。
    演技可谓是十分拙劣。裵文野不理她,由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彷佛没了他就是眼神空空一般,不能活了。
    周游一圈,他手里提着一双同色漆皮的玛丽珍鞋走回来,低跟圆面搭扣的设计。
    “试试?”
    “不要。”她耍赖皮似的。
    jacob早已识趣地回到柜台去,不来打扰他们。
    裵文野说:“我收回刚才的话。”
    “那不行。”楸楸扁嘴,委屈地支起上半身,膝盖抬起,弓着脚背,支起了脚尖。
    这意思是不言而喻。
    她方才进试衣间就脱了鞋,没穿店里准备的拖鞋,就这么光脚踩着地毯走出来,弓背白皙,薄薄的一层皮下青筋明显。
    jacob递过来一双崭新的试袜,裵文野拆了包装,大大咧咧地坐在地毯上,为她套上袜子,又拿起左鞋,为她穿上。
    jacob又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