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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不娇,败不馁 第37节
    林奢译:正在输入中……
    林奢译:还不确定
    施妤:那好,就不等你吃饭啦。
    林奢译心里骤然一痛,想要的东西抓不到,无尽的懊悔和焦躁又开始在他心底盘桓。想见施妤,想抛下所有的一切,只想见她。林奢译把多余的字盖住,“那好,等你吃饭。”他指尖紧紧地扣住屏幕,似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他全然地听不见。
    施妤施妤施妤。
    “小林老师!!”
    院长猛地拍了下林奢译的后背。
    林奢译惊醒,他的眼珠发黑,执拗盯着屏幕时的凶劲儿还没散去。院长又拍了拍他的后背,“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叫你几声都没听见。”
    不知何时,大巴车已经回到了幼儿园的门前。
    小朋友们正在老师的带领下,依次下车,被等候已久的家长们接了走。林奢译下车时,汽车旁只剩下了几名老师。院长笑说:“这两天大家都辛苦啦,赶紧回家休息吧!”
    余下的老师陆续离开后。
    面前的幼儿园寂寥下来,只剩下了林奢译一人。
    他背起包,用钥匙打开侧门,冰冷的铁门发出碰撞的响声,他往里走。
    后院的小操场,照例是空旷无人,落尽了雪。
    林奢译一路走,在白净雪地里走出一串脏兮兮的脚印。他要回他的员工宿舍去住,一层层楼,格子间。从空中俯视看,四方形的幼儿园,四面铁围栏,在空无一人的时候,何尝不像是一座冷冰冰的监狱。
    屋檐下,有人久等他。
    林奢译回想了下,笑了笑:“知遥没参加这次的活动。”
    “嗯。”身穿定制西装的男人伸出手,礼貌问好:“林奢译,我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的。重新介绍下,我是祝沁澜的主治医生,李梁睿。”
    第35章
    冬天下过雪, 冷得很了,阳光都冻成了冷白色,一寸一寸, 从上到下的笼罩,给车窗外的景色蒙上了一层不真切的滤镜感。
    萧索的行人,变换的红绿灯。
    施妤对去阳霁家的路很熟, 路口了转弯,附近有超市和菜市场。但她泛起懒, 从地下车库取了车,中途就没再停下来。
    两手空空地敲阳霁家的门, 蹭饭吃, 她只带了提前准备好给知遥的礼物。
    阳霁把门打开。
    施妤站在门前, 特意地, 先朝屋里面望了眼。
    阳霁懂施妤的意思, 侧过身, 方便她进来:“梁睿有事出去了,不在家。”她说这话时, 唇边散不去的苦笑, 只让站在她腿边的小知遥看清楚了。
    知遥喊了声:“妈妈。”
    阳霁勉强打起精神,笑说:“不和施妤姨姨打声招呼吗?”
    知遥便昂着小脸,小声地喊:“施妤姨姨好。”
    隔了许久不见,小姑娘似乎又回到了当初时,那种怯生生、乖巧的样子。她没有主动上前,向施妤表示进一步的亲昵。可当施妤要抱她时,她也没有和最初一般的抗拒。
    只安静地让施妤抱了起来。
    施妤揣着小姑娘, 颠了颠重。
    嗯,小姑娘看着没怎么长个子, 果然体重也没怎么变。
    她可是向林奢译咨询过的,四五岁的年龄段,是小朋友长身体的黄金时期。她买了好些营养品,务必要让阳霁多加重视,从今天开始吃。
    施妤一边想,边抱着知遥,往屋里走。
    走第一步时,她动作还生疏,但多走了几步,她找回抱崽儿的手感,半托半抱着,知遥靠在她怀里的动作也从僵硬,渐渐的舒缓起来。
    小姑娘扭了扭身子,把头枕在施妤颈侧。
    感觉到施妤身上传来的冷意,她犹豫了一瞬,还是帮她暖起了耳朵。热乎乎的掌心放在施妤的脸上,帮她暖被冻僵的脸蛋。
    施妤笑眯眼,谢谢小姑娘。
    知遥不由随着她的笑,放松了紧张的心。妈妈说施妤姨姨工作很忙,不能打扰她。她以为施妤姨姨会把她忘了。施妤有时候忘东忘西,还拜托过她来提醒她。
    知遥的记忆力很好,能记住很多事。
    幼儿园的老师们都夸她。
    从小阳霁跟她讲说,她有爸爸。爸爸很高,很帅,很温柔。知遥对“很帅,很温柔”没有确切的认知和定义,但很高,她第一次见到李梁睿的时候,拼命昂着脑袋看他。
    男人居高临下地也看她。
    用成年人特有的,俯视的目光。
    施妤在屋内环顾一圈。
    她还没见过李梁睿,但她对阳霁家很熟,看来看去,没发现屋内有什么显著的变化。她打趣说:“你家不像是新添了个男主人的样子。”
    阳霁无奈地笑:“梁睿前些日子一直出差,这两天刚回来。住没几天,自然没什么东西。”不止没什么东西,冰箱里的菜也寥寥。她穿了外套出门,施妤正给知遥展示新买的新奇玩意儿。阳霁问:“想吃什么?”
    施妤随口道:“随便吧。”
    她在阳霁家吃饭不挑,阳霁做什么她吃什么。
    吃过午饭,施妤去刷了碗。
    知遥舍不得施妤,难得任性,说自己不困,不需要睡午觉。她小手小脚,缩在施妤的身边,施妤便把她抱在了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的后背。
    电视节目很无聊。
    施妤打个哈欠,知遥更是打个了长长的哈欠。
    施妤看她昏昏欲睡的模样,轻声问阳霁:“他怎么还没回来。”她自然对李梁睿没有好感的,话里提起“那个男人”,还有早些年看阳霁独自艰难生活,积攒下来的怨念。
    阳霁说:“不知道。”
    施妤问:“他没跟你说吗?”
    她把话问得理所应当,阳霁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阳霁轻声说:“梁睿的工作性质比较复杂,我没有过问过。”
    施妤微微蹙起了眉。
    她对这种说法颇有异议。
    因为不同于阳霁,她对林奢译的行程可谓了如指掌。
    她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小林老师都会主动汇报给她。
    他滑雪摔了大跟头,他似乎有打冰球的天赋,他用勺子,喂小朋友吃橙灿灿的烤地瓜。他还给她买了纪念品,是什么,暂时保密。
    不过根据以往经验推测,林奢译怕是被纪念店的店员忽悠着,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仅有的钱,他都喜欢往她身上花。
    林奢译明明改变了很多,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施妤以为那些失去了的、被她遗忘了的、朝夕相处过的感情和默契,甚至不需要回忆,只在日常点滴中,便如流水般,缓缓地重新包裹住了她的心。
    但阳霁明显不欲多言。
    她没有回避她的视线,却生硬地岔开了话题,也问:“你和小林老师,怎么样?”
    知遥听见熟悉地几个字,勉强打起精神,睁了睁眼。她想听,可施妤藏着笑,故意伸手遮在了她的眼前。
    黑咕隆咚。
    看不见,看不见了。
    知遥半睡半醒中,以为天黑,睡意更浓了些。施妤小幅度调整了她的姿势,小姑娘支撑不住,很快就睡了着。阳霁抱知遥回房间,施妤给她盖上被子,掖实了被角,才是说:“幼儿园有露营活动,他下午才能回来。”
    阳霁问:“你们重新在一起了吗?”
    施妤眼睫微动。
    她觉得阳霁的说法,好像有点问题。
    她并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她和林奢译的事。
    阳霁突然笑开。
    她嘴唇涂得口红色,鲜艳欲滴。即使在家里,吃过饭,也妥帖地补过了妆。她笑着说,“我也只是猜测。因为我一直觉得,”她似乎不知道该什么形容,“你好像只有,不规整的一半。”
    点到为止的人际关系,缥缈无定的感情。
    她从前以为施妤是“不需要”,后来她觉得,可能是施妤曾经得到过太多。多到她可以随意浪费,多到她可以完全不珍惜,甚至于她无意识地,被太多太浓烈的感情所包裹,而隔绝了与其他人的正常相处。
    “当我发现你和林老师有猫腻的时候……”
    施妤问:“很明显吗?”
    阳霁说:“超明显。”
    施妤自认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她辩解说:“我没有。”
    阳霁更换了说辞:“你是反常,他是明显。”她眼神温柔一些,“我以为你终于放下了过去,决定敞开心扉,接纳他人。没想到,林老师就是过去的那个人。”她双手微得合拢,试图把话题变得轻松一些,“重新在一起了。”
    施妤还是不明白。
    阳霁笑着叹口气:“好吧,我举个例子。”她性格里的内敛,让她并不容易说出这种话,她斟酌着措辞,“你……是不是以为你从来不挑食?”
    “对啊!”
    “那是因为……我只做你喜欢吃的。”赶在施妤反应过之前,阳霁连忙改口,“你来我家吃饭时,虽然你说了‘随便’,但我会选择做些你喜欢吃的菜。”
    施妤露出一个被背叛了的表情。
    她可是厚着脸皮,在阳霁家蹭吃蹭喝了很多次,并美其名曰:不过多一双筷子的事儿。现在告诉她,其实对方一直在迁就她,多让人难为情啊。
    阳霁握了下她的手,又很快松开。施妤并不喜欢有人过多的触碰,“不过没关系,”她说着,眼眶有点发红,“因为我们是好闺蜜嘛。”虽然一开始是她一厢情愿的缠着施妤,但后来,确实是成为朋友了。
    阳霁总结她这几年和施妤相处的经验,“你需要一个给你很多很多爱,时刻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人。”
    “你的不规整,他会完美的贴合。”
    小知遥睡醒之后,施妤和她一起做幼儿园的手工作业。
    施妤剪出来树的形状,知遥在树干的部分涂上棕褐色,在枝丫的部分涂上绿色。她剪出来花的形状,知遥用胶棒小心翼翼地粘在枝丫上。
    阳霁没有参与,只在一旁笑着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