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边梁成还在护着容若安的时候,洛桑已经跑过了转角,人不见了踪影。
他们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女子住在哪,根本不知道往哪边去找。
偏偏李芸兰还什么也不说。
见人多势众,李芸兰索性晕了过去。
只有梁成的脸黑了。
…
洛桑跑着拐进了李芸兰的小院。
门锁掉落,满目破乱。
一看就知道院里遭遇了什么样的打斗。
她甚至在院落石板上看到了斑驳的血痕。
她无措地推开仅有的一间屋,随着咔吱一声,看到的就是倚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沈介。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沈介这副模样。
他闭着眼,好像要碎了一样。
洛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甚至不敢碰到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沈大人。”
没有反应,她又叫了一声。
沈介这才迷离着睁开眼:“姑娘,我受伤了。”
“我知道。”洛桑特别轻声地说,就怕不小心吵到他。
“你怎么了?你要什么?我该怎么帮你。”
洛桑克制着哭腔,她还没面临过这种情况,她怕因为她什么也不会耽误了沈介。
沈介听到了啜泣的哭声。
原来,她也会为他哭啊。
“我去找大夫。”她这才想起来要去找大夫才是…
可是大夫在哪里?
洛桑又一次知道自己这么没用。
她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
沈介另一只手拉住洛桑,安抚她:“我没事,只是中了一点毒。”
他把右手伸到洛桑面前。
伤口不大,但是伤口处却泛着黑。
“那更得找大夫了….”
沈介松开她的手,然后递给她一瓶药。
“伤口不严重,就是麻烦姑娘帮我上个药。”
“怎么上啊?”
沈介无奈地笑了笑:“端盆干净的水,帮我把伤口清理干净,然后上药,包扎。”
洛桑止住哭,然后按沈介说的忙活起来。
她去烧了水,找了一块干净的布,然后仔细地替沈介清理手上残留的血迹。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她想问问沈介,但是看他闭着眼在休息,又不忍打扰他。
“姑娘做的很好。”
他在他最迷茫的的时候给她鼓励。
洛桑把眼泪收回去,然后继续上药。
她还记得之前沈介帮她上药的方式,于是照猫画虎,也学着他之前的样子那么做。
她慢慢挽起沈介的袖子…准备帮他包扎。
然后,不出意外,看到了沈介手上的沈字。
就是那个沈字,她熟悉的那个沈字。
她傻住了。
这不是眼花也不是做梦吧。
…沈介就是…就是阿介…
阿介…怎么会成了锦衣卫,成了皇后娘娘的侄子?
阿介…阿介知道她是她吗?
洛桑被突如其来的一切砸晕,她因为震惊站起来的时候,眼一花,竟然昏了过去。
一倒,沈介正好将她搂住。
…
今日的一切,虽不是他刻意为之,但也是顺水推舟。
不然当那匕首向他刺过来的时候,他不会用他的右手来挡。
更不会在明知匕首上有毒的情况下还让它伤了自己。
“阿姐,找到了我,你会开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开心…你看我开心吗?
大家可以和我说说你们看文都喜欢什么题材吗?我也好学习学习。
第33章
九年前。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下来,黄豆大的雨砸在松软的泥土上,留下斑驳的水迹。
与绿意青葱的山林相反的是,一间空置经年的破庙中,时不时传来止不住的咳嗽声。
屋内的洛桑无力地躺在湿漉漉的茅草垛,每咳一下,单薄的脊背都潦草颤动。
“阿姐。”
沈介看着面色苍白的她,焦急又心疼。
“阿姐,这样下去不行,我去找人帮忙。”
洛桑急忙拉住起身的沈介,局促着摇头。
“不行,不行的…咳咳咳咳…阿介,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咳咳咳…不能…不能…”
“可是阿姐,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沈介红着眼眶,扶着洛桑肩膀的手都在发抖。
他不能,不能看着阿姐继续病下去。
“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
洛桑还是不停摇着头,她不敢冒险。
他们是趁着昨天傍晚的一场雨,而看管他们的人牙子去收打猎得来的鹿肉的时候才逃出来的,如今雨停了,他们肯定会来抓他们的。
他们甚至没有逃出这座山,人只要一出去,肯定就会被发现的,
“不…不要…咳咳咳…”
她说不了太多话,因为一说话,就忍不住咳嗽。
她恨自己的虚弱,如果不是因为她淋了一场雨就病了,他们肯定不会这样。
沈介没有继续与她争辩,只是轻轻替她顺气。
明明也才十一岁的少年,却知道照顾她。
洛桑心里难受,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阿介…你别管我,你自己逃吧,你赶紧逃吧,阿介,你别管我了。”
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让洛桑清楚,她其实是阿介的负担。
没有她,阿介可以逃走的。
“阿姐你胡说什么,我说过会保护阿姐一辈子的,我长大了,可以保护阿姐的。”沈介安慰着她。
“我不是胡说,没有我,阿介你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别乱说。”沈介替洛桑擦着眼泪。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因为有她,他才想活着的。
…
沈介还是出去了,洛桑看着空荡荡的寺庙,忍不住发抖。
她向着斑驳的佛像许愿,只要能让他们逃出去,她什么都可以。
她快十五岁了…
洛桑永远记得,她八岁那年原本是要被卖给别人当丫鬟的,但是那天来了一个女人,捉着她的下巴看了又看。
然后转身就对为首的男人说:“哟,你这还有这么好的货色。”
“就这小丫头片子?”男人指着洛桑。
“你不懂,老娘我看女人多了,你别看她现在这样,等到了时候,指不定是个美人,现在就卖了,可惜了。”
那个男人看着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