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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愉悦花坊」,一间坐落于单纯寧静的住宅区,参杂在几幢公寓大厦与住商两用的楼房之间的店面。
    一名纤细秀丽的女子,是这间花店的负责人,坐在内室看着晚间新闻。
    「……据了解,日前遭越南反叛军拘禁的美籍记者,已被美军政府雇用的佣兵团队救出。三名记者虽无严重外伤,但精神受到严重摧残,现在已由美国军方护送回国。美国总统对此事公开表示谴责……」
    女子听着报导,或许是心中有所震撼,而显得微微出神。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交谈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太幸运了,这里竟然有间花店还没打烊!」
    「我就跟你说早点下班你不听,你这个时候来,就算买到了花,访客时间也快要过了,一点诚意也没有。」女客身旁的男性友人不住抱怨。
    「哎唷!这又不是我愿意的,今天还是要加班啊!而且我已经很不好意思地跟主管说要提早走了……啊,老闆出来了。」
    「小姐,你好。我们要买花,给长辈探病用的。」
    「好,请稍等一下。」女子熟练地拿起花材,三两下包装成束,并且细心的在上面附上张祝福的小卡,亲切笑道:「好了,谢谢惠顾,希望您的朋友早日康復。」
    结清了帐,女子目送客人离开。
    看了看夜色,时候已不早,该准备打烊了。她转身入内关了电视,伸伸懒腰,舒展了筋骨,开始收拾起包装花材的檯面。
    *****
    十月的夜里,秋风微凉。夜虽已晚,但大街上依然灯光灿灿。
    一名男子衣着休间轻便,单肩背着黑色旅行背包,从市中心一栋三十多层楼,外观宏伟气派的商业大楼走出。他走到大马路旁,正要伸手招车,突然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挡住他的去路。
    「『敛』,好久不见啊!」来人带着不善的笑意,像是在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滚开。」被称做「敛」的男人,微瞇起眼,沉声低喝。
    「你叫我滚就滚,当我是什么啊?今天,我们老大可是等着要跟你算清之前欠的帐呢!」
    「敛」默默收紧拳头,做好动手的准备。
    「唷~这样就生气啦?你确定,今天要跟我们作对?」上扬的尾音,显示了他的胜券在握。
    来人话才说完,「敛」就感觉到腰后被另一人以某硬物抵住。不难猜,是枪管。
    「怎么样,没辙了吧?」他们就是知道他这时毫无防备,才挑这时找上门,果然,看他的表情,今天得该乖乖束手就擒了。
    「押他上车。」穿西装的男人对后面另外两人比了手势,随即,一辆黑色方头轿车不知从何处迅速开至。
    「敛」闷不吭声地进入后座车厢,心中暗自估量情势。
    他一人,他们则有四人,而且或许都有枪。车正往南边市郊开去──到他们老大的所在地。从行驶方向与行事作风看来,他大约猜得出他们老大是何方神圣。从事这种工作,难免与人结仇,对寻仇事件早已司空见惯。
    现在,该想的是要如何脱身。
    「怎么样,开始想像自己等一下会是怎么死的了吗?」刚才那男人,坐在副驾驶座轻蔑道。
    「敛」看了看周遭的景色,确认所在地区后,不动声色地做好盘算。
    他冷笑一声,道:「看看死的是谁吧!」
    语毕,他忽然攻击了左右的两名大汉,趁他们无法反应之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勒昏驾驶,紧接着不管车子剎车打滑尚未停下,支手开了车门,将身旁的男人推下车,自己也跟着跳车。
    「干,别想逃!」副驾驶座的男人咒骂,一边抓紧方向盘,一边命令两个手下:「你们两个,装什么死,快去追啊!」
    「敛」翻滚了两圈,稳住身子,轻松地转身便走,毫不恋栈。
    身后还在兵荒马乱,他已藏身在黑暗之中。穿过几个巷弄,发现了寧静中一处显着的灯火……
    *****
    不知甚么时候开始的,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为秋夜增添了不少寒意。
    「愉悦花坊」里,女子正缓缓的将室外一盆盆花搬进屋内。
    忽然间,女子似乎瞥见有道黑影闪过。
    她的心中兴起一股不安,迟疑地看了看店门口。
    ……没有人。
    细弯的黛眉皱起,怀疑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当她目光顺着门沿向下移动,心里忽倏地一跳──地上有水渍。
    有人闯入!而且这个人正躲在暗处,或许在窥伺着她。
    一股强烈的惊惧涌上心头,但她表面上强自镇定,不动声色。
    她的手机就放在不远的内室,她可以假装没发现屋子遭人侵入,只是不经意的想打通电话,然后趁机求救!
    然而,她脚步才稍稍移动,立即被对方查觉!
    一瞬间,她已经被抓住。
    对方一隻大掌将她的双腕反剪在身后,另一掌则掩住了她的口鼻。这人即使抓着她,行动依然灵巧,带着她闪入了内室毫无障碍。
    确认自己处在一个外面无法窥见的角落后,那人才暂停了动作。
    是个男人!
    震撼与骇怕令她的心跳强烈加速。
    她可以很真切地感觉到,他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
    她不敢动,而他亦不动。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时间很短,但足以让她觉得自己即将因缺氧而晕厥之时,男人终于稍松了力道,但黑瞳中的警告意味依然浓厚,也没有让她获得自由。
    「照我的话做,我就不伤害你。」他的声音很低沉。
    「……你要甚么?」她没有挣扎,感觉自己的心跳渐渐恢復平稳。
    「继续你刚才该做的事,当做甚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不会伤害我?」带着比疑问更多的肯定的语气,她在寻求他的保证。
    「不会。」男子承诺。
    她闭上了眼,做了一次深呼吸,假装信任地故作自然回到门口继续她的打烊工作。走到门口,才遽然想到刚才忘了顺手将手机拿出来。
    她现在,究竟该真的配合他的命令,还是该趁机逃跑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