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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挺身而出
    最终还是敲定了山坡上的那块墓,朝南,正能眺望到远处的宜湖。
    申水禾和墓园签好了合同,只需耐心等待墓碑制作好就可以将钟老师安心下葬了。
    两人一直在山上待到了半下午才离开,回到延啸家时,一个大问题发生了。
    钟老师的骨灰盒和遗像不见了。
    “我说延啸,不是我拿的哦。”
    申水禾惊呆了,她这周只来过一次,家长会结束那天晚上一切都还好好的。
    “我知道,应该是我舅舅或者外婆拿的。”
    “他们怎么能拿到?”
    “之前一团糟的时候我没注意,我妈火化完以后我发现家里少了把钥匙。”
    “尼玛……”申水禾没忍住说了句脏话。
    与此同时,站在客厅里对着空荡的灵位还有些许懵圈的二人,被房门那头传来的开锁声吸引了注意力,变得警觉起来。
    “你舅来了延啸。”
    申水禾紧盯着房门口,脑海里预设了无数种可能性。
    比如他舅舅带着黑社会来扫荡。
    比如他舅舅手里拿着刀准备把家毁了。
    比如他舅舅看到屋里站了两个人拔腿就跑。
    比如他舅舅试图大讹一笔,被她机智击退,然后倒地撒泼。
    可是预设了这么多她也没想到,那扇门打开后竟然是个陌生的男人。
    以及陌生的一对男女。
    “不瞒二位,这套房卖的便宜确实是因为死过人,不过你们放心,是一家三口煤气中毒了,没有凶杀案,做个法事就可以了,要我说,这地段能三十万买一套学区房,没什么好纠结的。”
    门外说着离谱推销话术的男人拉开门,被灵位前站着的两人吓得连连后退。
    主要是灵位前那个女的脸色惨白,眼眶乌黑,还穿着一身白色,像个女鬼。
    “我操,什么情况?”
    男人身后的小夫妻拉开房门与申水禾延啸对视,显然也被吓到了。
    “我还想问呢?你们谁?”申水禾叉着腰冲着房门口吼。
    “小姐,我还想问呢,你是谁啊?别妨碍我们做生意好吧!”
    被吓倒的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径直走向申水禾,从公文包内取出一张名片。
    「爱家房产销售经理」
    申水禾接过看了一眼,随后将名片在手内揉成一团。
    “谁告诉你这房子要卖?”
    “户主的家人啊!你又是谁?”
    那房产销售仗着自己比申水禾高,挺直了胸板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瞪着申水禾。
    “这房子是我的。”
    对方那么拽,延啸当然不能让申水禾受委屈,一把将申水禾拉到自己身后。
    “开什么玩笑?你说是你的就是了?”
    房产销售耻笑着,申水禾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在延啸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不是他的是你的?谁让你卖这房子的?钟涛?你打电话把他叫过来,赶紧的!”
    “你让我打我就打?”
    “妈呀大哥你是个蠢才吧?你客户还在外面等着呢,你跟我们抬杠有什么用?你不把钟涛叫过来说清楚,到时候你客户付了钱,你也根本交不了房啊!为什么你知道吗?这家大人去世了是没错,可房产证写的是她儿子的名字,喏,这就是她儿子!”
    房产销售被申水禾怼的吃瘪,房门口的小夫妻也逐渐不耐烦,“有没有搞错啊?到底什么情况?三十万能不能卖?不能卖我们找别的中介了!”
    “二位别急,我这就解决,请稍等。”
    房产销售冲着门口的小夫妻点头哈腰过后,转身就走到厨房间拨通了钟涛的电话。
    “钟老板,你卖的这房到底是不是真实房源?”
    “那怎么有什么在房子里说房子是他的?”
    “有一对夫妻相中了,本来今天就能成交的,你看这事弄的!”
    “行行行,我等你。”
    申水禾靠在厨房门口听着一切,“钟涛马上来?”
    房产销售无视了申水禾,直奔房门口冲客户道歉,一通安慰,说着什么“马上解决,包您满意”。
    申水禾“切”了一声,“满意不了咯!”说罢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冲延啸挥挥手,“钟涛来了叫醒我。”
    然后伴随着淡淡的漂白剂味快速入眠。
    再次醒来的时候,混乱的动静震得太阳穴生疼,一睁眼,她就看到钟涛扇了延啸一巴掌。
    “自私自利!你和你妈一样自私自利!你妈在世的时候不尽孝,你也不知道帮助家人!”
    申水禾瞬间火冒三丈,从沙发上抄起抱枕就往钟涛头上扔。
    “哎我去,这谁啊?这该不是见死不救的钟涛吧?这该不是亲妹被打的半死也冷眼旁观十几年的钟涛吧?这该不是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自保间接杀人的钟涛吧?我说怎么屋里一股人渣味,原来屋里站着人渣钟涛啊!”
    “你!”
    延啸的舅舅钟涛指着申水禾说不出半句话,捂着胸口就开始大喘气。
    “我什么我?你记得我是谁吧?我爸妈也被你间接害死在这间屋子了哦!你闻闻,清洗血迹的漂白剂味都还没散干净,你个丧尽天良的为了吃绝户,把外甥的房子拿出去卖了,还说外甥一家三口煤气中毒死了?臭傻逼,你戒了海洛因改吸煤气了是吧?怎么没把你吸死?你儿子嫖娼三进宫了还娶老婆,要不要我去你家门口宣传宣传?”
    申水禾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此刻有多气愤,压抑了一个月的情绪瞬间爆发,一步一步将钟涛逼到墙角,逼得瘫软坐地,一旁的延啸根本拉不住她。
    “你妈的臭婊子,找死吧你?”
    钟涛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尝试了几次都无法如愿,下半身就像瘫痪了一般难以支撑他站起来。
    申水禾被他滑稽的模样逗得哈哈笑,“咋了?要打我啊?那我可报警了哦,你难道不是心里有数,事件过后才刻意不和我在警局相遇的吗?”
    “你威胁我?小心我去举报!”
    “举报?你能举报谁?是公安局局长还是陆军参谋长?你去试试啊?”
    盯着钟涛的那双黑色瞳孔逐渐扩大,变得深不见底,恐怖又诡异,他不敢吱声。
    “神经病吧?还卖不卖了?不卖走了!”看房的女人不耐烦的砸了砸门。
    延啸拽着房产销售甩出了房门,连同看房的小夫妻,一齐下了逐客令。
    “没看明白吗?你们被骗了,别浪费时间了。”
    “见了鬼了。”看房的女人不耐烦的骂着。
    “看见鬼很正常,杀人案,死了三个。”
    延啸的表情也变得像攻击钟涛的申水禾那样骇人,把那三人看的心里发毛,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送走不速之客后,延啸转身回到客厅质问瘫倒在地的罪魁祸首。
    “骨灰和遗照呢?”
    钟涛抬头看向大外甥,不知耻地笑出声,“你过户给我,我就还给你。”
    无赖就是无赖,申水禾没那个心情再掰扯下去了,一拳头挥向钟涛,将他打的瞬间倒地不起。
    “这……”延啸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申水禾。
    “晕了而已,晕了而已,我什么力气啊还能把他打死不成?”
    申水禾笑着打哈哈,说罢掏出电话,给老申的好兄弟,梁城公安市局局长叶振兴播去了电话。
    “叶伯伯,打扰了,有件事需要你帮帮我。”
    申水禾通着长长的电话,与方才恐怖的场面相比,她此刻的平静仿佛内心从未掀起过惊涛骇浪。
    延啸在一旁看着她,突然想起那个楼梯口的意外拥抱,为何当时他会觉得自己出现了溺水的感觉,他现在隐约有了答案。
    水是她的名字,也是她的化身。
    他小时候害怕下水的原因,正是因为平静的水面下往往蕴藏着掀起狂风的无限力量。
    幼年胆小的男孩一时间无法适从,以为自己永远都和水合不来。
    可没过多久,小延啸突然想成为水的伙伴,得到水的认可,他便开始适应这份力量,憧憬这份力量,经过不断的练习,终于与这份力量融为一体。
    对申水禾,好像已经处于憧憬的阶段了。
    延啸的心脏漏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