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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哥,到家了?
    后座一片狼籍。
    如轶懒懒的,就想躺在后座,先回到城里了再说。陈寻却从后备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她,让她换上。
    他随手按开了车顶灯,车座上湿漉漉的痕迹和车窗上的手印都是这场性事激烈的证明。
    如轶的腰上还有着他的指痕,刚才掐得太重,这才过了多久,已经有了紫红色的印记,而她手腕上的勒痕更是红得显眼。
    如轶脱下身上那件汗湿了的衣服,就看见了自己腕上的红痕。
    这是个很尴尬的位置,即使她穿上了长袖,只要稍微活动一下手臂,红痕就会露出来。何况这大夏天的,她若是穿个长袖,只会更加显眼。
    她盯着自己的手腕一会儿,叹口气,没再多想。接过陈寻递给她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往身上一套。
    这是他的衣服,在她身上太大,倒是也凉爽。
    “坐到前面去。”陈寻说道。
    如轶舔舔唇,看了一眼站在车门边上的男人,又转头看了眼前座。她想着,刚才怎么爬过来的,现在就怎样爬回去吧。
    无论这样的举动有多么屈辱,这都是她该付出的代价。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她软绵绵的腿往那边一动,陈寻就看出了她想做什么。
    即使他爱看她匍匐的模样,可性事已经过去,她累得很,他的气也消了。她既然不愿意,没这个必要再这么做。
    他捞着她的腰将她抱出车里。小狐狸吃东西的样子好看,但分量其实不重。他像揣了个小孩一样提着她摆进了前排,又帮她系好安全带。
    “困了就睡会儿,晚上住在我那里。”他柔声说。
    刚才的粗暴和此时的温柔,几乎不像是同一个人会做出的事。他的两面转换得太快又太自然,如轶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寻用指节蹭了蹭她的小脸:“嗯?说话。”
    她点点头:“好,都听哥的。”
    “乖。”
    他抬起她的下巴,浅尝辄止地亲吻她一下,稍作安抚。
    关上了后座的车门,回到驾驶座,他再看她,确实累得不行了。眼睛眯眯地靠在车门边,头随着车的启动而向下一点一点。
    车从郊区往城里行驶,刚上高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他压低了说话声音,以免吵醒旁边那只睡觉的狐狸。
    电话那头是在医院的小唐:“寻哥,吴哥这会儿没事了,你放心。”
    “是菌菇中毒吗?”
    “嗯。”说起这个,小唐有些哭笑不得,“刚才在急诊室,他说了一大通胡话。”
    “天亮了再说吧,你先在医院附近找个地方休息。”
    “好的,寻哥。”
    挂断电话,陈寻专心开车,而一旁已经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他转头看她一眼,她脸上的潮红尚未褪去,脖子上也还挂着一点细汗,乖乖巧巧地靠坐着睡得香甜,可见困意和餍足。
    到底年纪还小,不论心里装了什么事,想睡就能睡着。
    回到滨江路已经快叁点,街上除了环卫工人,没有任何身影。陈寻把车弯进地下停车场,刚想把小狐狸叫起来,或许是车轮滚在减速带上的动静太大,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她问:“哥,到家了?”
    家?
    陈寻眉头一挑,看过去。如轶眼神与他对上,莫名地无措了一瞬,又恢复如常:“寻哥。”
    她一直都是“寻哥”和“哥”混着叫。两者其实没什么本质的不同,陈寻也以为她只是按着什么顺口叫什么。
    但刚才睡眼惺忪时无意识的一声“哥”,和现在清醒过来的“寻哥”,一点点语气上的细微差别,被他敏锐地觉察到。
    不着急停车,他慢慢地开车,漫不经心地问她:“你之前说起过你的家庭。你有一个哥哥?”
    如轶眼睛一眯,抿了抿唇,开口:“对。”
    “亲哥哥?”
    “嗯。”她看向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只是好奇。你以前只住在学校和工作的地方,不和哥哥住在一起吗?”
    “我哥哥他……他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我们也很少见面,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见上。”
    “平常也不联系?”
    “不怎么联系。”
    陈寻又问:“你哥哥结婚了吗?”
    这个话题,让如轶又沉默了片刻。
    哥哥结婚了吗?
    照哥哥的年纪来说,他早就该结婚了。从前也有过一个“准嫂子”,但他们的婚姻被她当初的任性搅黄了。
    陈寻或许无意的一个问题,对她而言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心情瞬间乱糟糟的。
    她扯出一个笑:“没呢。他脾气差,谈过的女朋友都跑了。”
    他了然点点头,终于没再问下去。
    车停进车位里,他先一步下车,替如轶拉开车门,护着她的脑袋下车。
    腿一落地就站不稳,他搀扶住她,浅浅笑了笑。
    关门之前,如轶从车门缝里看了眼后座。后座上湿漉漉的痕迹全无消退的意思,有他的东西留存其上,当然更多的是她的。
    陈寻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告诉她:“明天小唐会来收拾,你放心。”
    让外人来收拾,她本就生出的羞耻心更增一层,但也不去反驳他,被他揽着上了楼。
    玄关处的小猫早已等待多时,看见陈寻进门就蹭他的腿。他蹲下把它拨开,替如轶脱了鞋。
    如轶脸红红的:“哥,我自己来就行。”
    他手却带着力度,握着她的脚踝不让她离开。从她的脚上摘下了鞋,又将拖鞋放到她面前。
    “洗个澡就睡吧,很晚了。”
    他说。
    猫还是粘人,两人进了家门,它蹭不了陈寻,就蹭着如轶。
    她抱着猫跟着他到了主卧的房间,不确定陈寻干净的屋子让不让宠物踏足,便丢在了门外。他领着她进了卫生间的门,到浴缸边试了试水温,为她放起了水。
    “你在这儿洗吧,我去次卧洗。”
    她眼睛微睁:“哥,你不在自己的房间睡吗?”
    陈寻笑了:“难道一起洗澡吗?”
    “也…”小狐狸的劲头上来,看着他,“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