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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战1
    从那日起杨安乔特意避开和聂暘见面的机会,有甚么话都透过葛于风传达,连葛于风都看出不对劲,忙不迭问她:「怎么,跟旧情人吵架了?连旧情人也吵得起来,这关係不单纯啊。」这种调侃的话。
    杨安乔没多理他,直到想拜託他再帮忙小箏的事,才进了他的办公室。她刚开了口,聂暘就答应会去媒体那边斡旋,叫她不用担心,临走时她诚心地道了个谢,聂暘只埋在卷宗没多吭声。因着上次看到那疤痕,杨安乔将此事放在心里琢磨,又说道:「你帮我忙,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会尽量回报你。」如此的客气疏离。
    聂暘这才抬头看她一眼,说:「你以为我每次帮忙都是想要你回报的?」
    杨安乔悄然靠近他,「虽然施恩不忘报,不过老闆你好像不是这种人。」说完浮起温婉一笑,突然轻轻握住他的手。「我非常有诚意,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发誓。」装得诚恳十足,用手感受他手背不平的纹理,以及手心里蜿蜒的一道长疤。
    手心里的已经淡到看不出痕跡,却能触碰得出来,手背的大部分都藏在衣服里吗?
    所以才刚在国外考到驾照,笔跡也不一样?他发生了甚么事?
    聂暘瞅着她,似乎正思考她此举的目的,杨安乔松手说:「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这阵子接了档戏去日本三个礼拜,应该没甚么机会进公司了,刚好让你清心一下。」
    他点了点头。「正合我意。」
    隔日她飞了日本,李蕴庭和聂云刚好结束考察回国,风尘僕僕的他们一下机就先去探望聂老太爷聂瑞华,八十岁的高龄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出入已需要看护,前两天小小摔倒一下,住了好几天的医院才回家。聂家二代和三代这阵子纷纷关心探望过了。
    李蕴庭在聂瑞华的住处见到了聂晟,两母子相看两相厌,连个招呼都没打。这趟来看聂瑞华,李蕴庭也是抱着敷衍的心态过过场面,随口几句问候打算走人,离去时聂晟幽幽地道:「看来这聂家快要是我的天下了。」来刺激李蕴庭。
    李蕴庭瞪了他一眼,忿而离去,当晚在聂家餐桌上数落了聂晟一顿,很少发她脾气的聂云却出乎意料,喝斥她的喋喋不休。
    「聂晟是我们的儿子,你为什么要把他当仇人看?他接手聂家不是大家都有心理准备的事吗?你何必咒他一定会失败?」
    李蕴庭不敢相信丈夫为了大儿子跟她发怒,怒火攻心说:「我就咒他!他把聂暘害得这么惨,我为什么不能咒他?光凭他那个脾气有办法管那么大的公司,是你爸瞎了才敢把事业交给他。」她愤恨得咬着牙:「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聂暘,聂暘现在不能拉琴了,让他进『新寰』工作不好吗?管那小经纪公司有出息吗?」
    聂云低吼:「聂暘没从商过,你现在把他丢进去,只是让他更无所适从。你不要忘记他好不容易放弃小提琴的事......」说到这里他覷了眼聂暘仍是平静的脸色,缓了口气:「算了,你说你的,聂暘也不会听你的。」
    逕自认真吃饭的聂暘闻言稍停了筷子,等双亲剑拔弩张的紧张气势渐停,才说:「妈,那经纪公司管起来还蛮有趣的,你就不用为我多操心了。至于聂晟,你再跟他僵下去只是让自己更生气而已,何必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为怕激起儿子的伤心事,李蕴庭等自己情绪没那么激动,柔声问:「你真的觉得无所谓,进了『新寰』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叫你爸跟爷爷说一下,也许就能成了。为什么你始终不想进去?是因为那个姓杨的女孩?我知道她在你的公司。」
    聂暘的表情终于有点波动,他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你爸这几年说要跟葛于风爸爸搞甚么经纪公司,你以为那些莫名其妙的藉口瞒得住我?我前阵子问了于风爸爸到底管些甚么艺人,结果有个叫杨芯的,不就是那个杨安乔?」
    祕密被揭露,两父子一点都不慌乱,心知迟早有天李蕴庭会问起。聂云揉揉太阳穴说:「只是刚好而已,安乔一出道于风说她不错想收到公司里,我才知道他说的是聂暘的前女友。」
    「是这样吗?」李蕴庭满脸狐疑。「你这几年越来越多事不想跟我讲,谁晓得你说真的还假的?」
    当然是假的。聂暘难得有间情逸致在心里笑这番说词。聂云做的每件维护杨安乔的事,全都有告知聂暘,追根究柢是因他车祸一年后主动开口拜託聂云,打探一下杨安乔的近况,如果过得不错他就不掛怀了。聂云头个消息是:「生活平稳。」之后有时会随口聊几句,再后来他跟父亲说他不想听了,聂云就没再主动提她。
    不料,他们两个竟然藏了个他没想过的秘密,莫怪聂云总催他回国。这样想来,父亲才是揣着最多秘密的人啊。
    「如果你真的对那杨小姐没感情了,那湘緹呢?她陪了你这么久,你復健的时候不也在旁边鼓励你陪伴你吗?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她?」李蕴庭又满脸不悦地质问。
    「蕴庭,你够了!为何都以你的想法逼儿子们?聂暘也是,聂晟也是,你知道你让孩子们多伤心吗?......」聂云语里有深深的伤痛。
    李蕴庭不了解为何丈夫这几年对她的态度一年不如一年,甚至偶尔会用责怪的眼光看她。只因为他是旁观者,深知聂晟的痛苦父母都有责任,聂云深深反省,自然也希望李蕴庭能够思考一下,做为父母他们究竟有没有失职之处?而李蕴庭让他失望了。
    父母吵架,聂暘也懒得多待下去就先离座了,晚上快就寝前,聂云进门跟他商讨聂晟的近况,最后问了句:「你跟安乔还是没有结果吗?」
    聂暘正甩着笔,停下来看着父亲。「爸,你真的太关心她了,妈会误会的。」
    聂云急了,以为聂暘也误会了,想要解释,聂暘却失笑:「爸,对不起,我跟你开玩笑的。我跟她还急不得,聂晟要是知道她对我还有意义,谁晓得会做出甚么事?」
    「聂晟真的这么恨我们?」
    「又爱又恨吧,人的感情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讲完的。不过我想要把她排除在风暴外面,这是最安全的方法。」说到此他吁了口气,感激地说:「爸,谢谢你这几年帮我照顾她,还好一直有你帮我。」
    「聂暘,你有所不知,其实我是因为......」聂云踌躇了下。
    聂暘直接挑明:「我知道是为什么。」
    聂云灼灼地盯着他,聂暘不希望父亲再操心,露出了然一切的笑。「六年。爸,你也不容易,瞒了六年。」
    隔日李蕴庭又对聂云说想请叶湘緹回国时来作客,聂云直接了当拒绝,她怒气冲冲问原因,他只坚持又沉稳地回道:「你再固执下去,后悔一辈子的是你!」
    而在日本的杨安乔,只去了一个礼拜就跟剧组请假回国,原因是杨宇翔病了。高烧好几天,检查是肺炎引起,当天收院治疗,一通国际电话也到了日本。杨安乔立刻跟剧组请假三天,搭早机回国,下飞机后直奔老家附近的医院。
    标准的女明星架式,戴着墨镜,围着丝巾,进到单人房,儿子正在病床上吵闹不休地大吼:「我要回家,不要住院,外婆外公我们回家!」
    两个护士一个压手一个压脚,边哄着边从他手臂找血管打了一针,痛楚让杨宇翔更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我不要打针!让我回家!妈妈呢?我要找妈妈!?」
    杨安乔倚在门边没有出声,心里泛着酸楚,等医护人员都走了拆下防护走到病床前。杨父杨母见她出现颇为讶异,忙问道:「安乔,我不是跟你说不用回来吗?你在日本工作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会照顾好他。」
    杨安乔先帮儿子擦擦眼泪,说:「很痛吗?打针才会好喔,不然会更严重。」说完对父母回道:「这种情况下我也拍不了戏,请个三天回来看看而已。」
    杨宇翔抱着母亲大哭:「妈妈,我好想你,你为什么都不回来陪我,我会怕......」
    那晚杨安乔留夜守着杨宇翔,望着儿子沉睡的可爱容顏,她第一次生出离开演艺圈的念头,而聂暘也在那晚得到消息。
    自从得知杨宇翔的存在,他便派人不定时去暗中保护那孩子,刚有人跟他报告杨宇翔住院的事,聂云也急冲冲地跑来跟他商量了。
    「要不要派个人多去帮忙照顾,安乔父母年纪也大了,再升个病房甚么的?」聂云一副爱孙心切的焦急样。
    聂暘却反对了:「现在这样子刚好,弄出个甚么大阵仗,会吓到杨家人。爸,这次还是麻烦你帮我下去看看吧。」
    隔天聂云提着大包小包南下探望孙子,杨家人早习惯他不定时的查访,也能和睦相处,杨宇翔见到聂云亲热一句:「聂爷爷!」哄得聂云心花怒放。
    等到杨家二老先行回家休息,聂云看杨安乔神思疲倦,便问她要不要去外头晃一晃,杨安乔以为聂云要像以前一样对杨宇翔说些秘密话,很识相地留给祖孙俩相处的空间,然后她一走,聂暘就从外头晃进来。
    杨宇翔正跟聂云讨论他新买的玩具,看到陌生人先往聂云方向靠去,聂云为了缓解他的紧张,想要解释,聂暘叫了声爸,他就停嘴了。聂暘随手捞过一张椅子坐下,打量小子好半晌,杨宇翔先问道:「你是谁?」神色有着倨傲。
    聂暘笑得懒洋洋,「我是你妈妈以前的男朋友。」
    「男朋友?」
    「对啊,以前还没有你的时候,她都陪在我身边,陪我吃饭聊天睡觉。」
    「你乱说!」杨宇翔恼怒地反驳。「那是我妈妈陪我做的事,怎么会陪你做?」
    「因为她很爱我啊,大概比爱你的程度再多一点。」幼稚十足的话,他说得极其流畅。
    聂云在旁听着两父子你来我往的斗嘴,又欣慰又感慨,没多久聂暘说要先走了,杨宇翔瞪了他一眼,那眉眼像极杨安乔瞪人的模样,他原本要鸣鼓收兵,又一句:「不要跟你妈妈说我来过,不然她就会跑去找我,不理你了。」
    事后聂云头疼地安抚杨宇翔很久,他当晚气到连饭都吃不下。
    等杨宇翔病好杨安乔又飞去日本,聂暘另一个血亲也病了。聂瑞华检查出得了脑癌,病况不佳。年纪已大无法开刀,医生的建议是安享天年,毋需积极治疗。这个消息传出来『新寰集团』大为震盪,为保自己势力权位的全都往聂晟靠拢,聂瑞华三子聂池更对聂晟这个侄子极为热络,新寰上下都知道以后要听聂晟的吩咐。即使是在核心圈内的聂虹、聂言都比不上聂晟随手一指的翻云覆雨。
    聂家二代有个奇妙的现象,老大聂云、老二聂关都对从商兴趣缺缺,真正进入聂家体系做事的后代也只有老大聂云长子聂晟、老二聂关的一双儿女及老三聂池。聂瑞华曾说后继无人,直到聂晟出生才有了点指望。
    那天聂虹传了消息给聂暘,说聂晟最近特别想进军海外,扩展版图。因为要动用的资金实在太大,公司内部议论纷纷,毕竟光是评估和市调都需要不少时间,聂晟却一意孤行。聂暘跟聂虹说:「注意他在国外接触过甚么人,还有看好公司的帐,这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聂虹在线上应了声好,又说:「聂深从她爸爸那边打听到,聂晟最近有个过从甚密的女性友人,好像挺喜欢的,常常出双入对。」
    聂暘不以为意:「他带女人不是甚么稀奇事。」
    「可是他好像把她安置在自己独立的住所,而且常常去找她,聂晟很少对一个女人这么专注,如果他们没有特殊关係,又怎么解释?」
    聂暘沉吟了一下:「也许,他是动了真心。」自从温暖被爷爷逼死后,他就没再对谁认真过了。
    聂虹问道:「要我去查一查那女人的来歷吗?」
    聂暘想一下,「不用了,他这点跟我一样,喜欢把自己女人藏得好好的,最好她们甚么都不知道,所以他不会跟那女人透露商场上的事,查了也没用。」
    半个月后,又传出聂晟已经拍板定案决定往东南亚发展,这一来一往的计画没有耗费个三、五年不成事,何况还要大兴土木,建立新百货公司,聂晟似乎非常急,很快就成立几个小组派去东南亚勘地,亲自飞去接触那面的合作对象,看来是想做出个漂亮的成绩,完全没有异状,聂家三代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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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商战言小,大家不用紧张,是过过场面用的xd。
    我走写实派言小路线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