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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春梦(H)
    接下来几天,蓝瑭再也没听到脚步声,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先把这件事告诉律师。
    「喂?蓝瑭。」
    「律师,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时间是早上八点,对方话筒的背景音却十分吵杂,蓝瑭按住另一隻耳朵,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这听起来是件大事,但对方没有马上做出反应,这让对白间的沉默显得十分突兀,蓝瑭不明白律师的意思,可半晌过后,耳边却传来洪亮的机场广播,她顿时有些错愕:「你在机场?」
    「对,少爷让我去国外出一趟差。」顿了顿,律师整理好语气:「老爷现在在北海岸的别墅休养,不问世事,如今集团事务还是由少爷掌管,他要我出差,我无法拒绝。」
    「你要去多久?」
    「我还没买回程机票。」是真的还没买,还是不愿意告诉蓝瑭,这她不得而知,但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毕竟这个律师,是目前王家唯一对蓝瑭表示过友好的人。
    蓝瑭不死心:「律师,你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吗?」
    「我知道。」律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表现得十分无奈,蓝瑭以为这可以让他改变主意,谁知他下一句话就是说:「我登机了,你要保重。」
    蓝瑭失笑,收起多馀的情绪淡淡道:「一路顺风。」
    掛断电话后,她忍不住思考,搞鬼的难道会是王序吗?这不太可能,他现在掌管那么多权力,要弄死她易如反掌,搞出一桩高速公路车祸,难道不会太大费周章了吗?
    还是王悦?啊,更不可能了,那千金小姐一直都不太聪明。
    难不成是江雪善,确实,这女人非常恨她,而且还是一个戏剧化的人,试想她最痛恨的人,如果可以在高速公路上被撞成一摊肉泥,说不定她会很开心。
    想到这里,蓝瑭忍不住看向自己打着厚厚石膏的右腿。敌暗我明,现在只能期望自己别被这隻腿给拖累了。
    中午时分,一个礼拜未见的林南予突然出现在病房。
    他身上的消毒水味更浓了,肯定是刚从开刀房出来,蓝瑭扬起头,对他眨了眨眼,在住院的这段期间,大家齐心合力把她养得很不错,现在就算脂粉不施,她的面容依旧是粉雕玉琢的。
    「吃饭了吗?」林南予问。
    「还没。」蓝瑭看向他的眸子,那通刚放下的电话却还是揪着她的心,她忍不住想起以前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整整十七年,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的人生狠狠拖累,最后造成两败俱伤,从此必须带着伤痛前行。
    一想到那样的下场,蓝瑭突然觉得现在这样曖曖昧昧地也挺好,谁都不说破,谁都不伤心。
    「怎么了?」林南予看向她,那双眼睛不单单是好看,简直会让人无所遁形,蓝瑭深怕自己的情绪被他察觉,马上堆出笑容道:「我叫了外送,想找你一起吃。」
    其实她也知道骗不过林南予,但他的优点是不会多问,这给她另一种层面的安心,一小时过后,蓝瑭在林南予的监督下好好吃完饭,临走前,林南予轻轻揉了揉蓝瑭的头发:「我晚上坐诊结束过来陪你好吗?」
    蓝瑭皱了皱鼻子,止住自己想哭的衝动,点点头。
    「存着我的手机,有事随时可以打给我。」
    「好。」
    ……
    关上房门,林南予的神色冷了下来,好像那才是他原本的样子,难以亲近到连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
    他的手习惯性地插进白袍口袋,整个人的模样好到不可思议,无论是走过长廊、搭电梯或是去根抽菸,病人和家属不分老少,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最终,他来到档案室,这时保全正在打盹,以至于林南予拿门禁卡刷入,也完全没有惊动他。
    于是他自己输入密码,调出这几週直对蓝瑭病房的监视器。
    十分鐘过去,手机响了,他按下暂停键。
    「老闆。」来电者是名年轻男性,对林南予极为尊重,一口一个老闆的叫。
    他快速稟报:「韩国昌原会嫌我们收费太贵,自己解除合作改走陆路。」
    「让他们走。」林南予回道,对这件事明显很不上心,最后吩咐手下道:「联络王序,我今晚要见他。」
    「是。」
    晚间十点,蓝瑭坐在床上打字,心中有些烦躁,一直期待下一个出现在门口的人会是林南予。
    然而,几十分鐘过去,林南予没来,但摆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她点开萤幕,看到他的讯息:『今晚有台急刀,要很晚才能过去了。』
    她回覆:『不来也没关係,开刀很累了。』
    过了几分鐘,对方传来:『我会过去,你先睡好吗?』
    『好。』附赠一个蠢萌的兔子贴图。
    蓝瑭抿了抿唇,心中还是有些感动,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依旧能给自己满满的安全感。
    奇妙的是,那个晚上,她做了人生第一场春梦。
    梦里的那人身上有种好闻的气味,儘管她依旧不良于行,他却可以在避开她伤处的同时,又精准地带给她超乎想像的快感。
    「叫出来。」陌生的男人用他低沉的嗓音顺着舌尖包裹住她小巧的耳垂,然后一路舔舐,从脖子、锁骨,到胸上那抹嫣红,最后再回到她的唇上,诱她张嘴,把那些隐忍在嘴里的呻吟全释放出来。
    蓝瑭睡得太熟,意识沉沦在慾海之中,迷糊间,她隐约听到拉帘子的声音,以为自己还在加护病房,四周围着满满的病人和家属,那强大的羞耻感让她湿透,因此男人越要她叫,她越不愿意叫,最终男人将一隻手指塞进她的嘴里,她没有咬,反而将舌头缠了上去,发出淫靡的水声。
    隔天起床,蓝瑭的四肢百骸都像残废了一样,可身体却乾净地彷彿一夜好眠。
    她脸红之馀,赶紧伸手捞起茶几旁的垃圾桶,检查里头是否有保险套的痕跡,好在没有,这下她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