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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关于我爱你
    家里的风向变了,以前是两人互不干涉偶尔何经年包容着曲临离的小作,现在是她眼巴巴的看着绷着脸的男人,迷茫的饭都吃不下去了。
    直觉告诉她就是喝醉了那天晚上做了什么气到他了,可是他们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还能有什么让他生气成这样。
    曲临离百思不得其解,语言上沟通不了,只能从生活方面下手,何经年把手着厨房不让她进,她就收了几件他的衣服送去了洗衣机。
    洗衣机放在阳台,她端着水盆往那边走时路过他坐着的沙发,眼神偷偷摸摸的朝他看去,对视上了又匆忙离开,跑进了阳台。
    “这孩子脾气还挺大。”
    “你那天晚上干嘛了你不知道吗?”
    何经年瞬移到她身边,语气还是那平静的冷淡,如今还带着点儿审视的意味。
    “我的祖宗啊你终于肯说话了!”曲临离扔下要洗的衣服转身正对着他。
    “回答我的问题,你干什么了。”
    “我干什么了?我不知道啊。”
    “不记得了?”
    曲临离小心的点点头,不敢吱声。
    “自己想,你自己心里想的什么自己还不知道吗。”
    曲临离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发胀的脑子,努力回忆,那晚喝酒前的对话她是记得的,同事们满嘴虎狼之词,她一边不接茬一边在脑子里不可控制的想着何经年,之后就喝多了,那不会是……
    !!!
    “我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嗯。”
    “抱你了?”
    “嗯。”其实是他抓着她滑落的手环在自己腰上的。
    “摸你了?”
    “嗯。”
    “还亲你了?”
    “嗯!”加重语气。
    “还有吗?”
    “你还想有什么?”
    “我以为我把你给插了呢。”
    这句话她说的语速又快声音又小,可还是被何经年听到了,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呢?”
    “那这有什么的啊,我们都睡过多少次了,抱的亲的摸的更数不过来了,你没喝醉的时候还来摸我呢,现在在这装什么纯情小处男呢。”
    曲临离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依旧心虚的成串输出,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后依旧扭过头不敢看他。
    “我确实是处男。”
    “啊?……我知道,那事不是说过去了吗。”
    “其实,那晚上最重要的你没想起来。”
    “你不是说没了吗?”
    “手上的动作没了,嘴上的还有啊。”
    “嘴上能有什么动作,不就是亲你了吗。”
    “你和我说话了?”
    “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要我做你男朋友,还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啊——!”
    曲临离后退着靠在了玻璃上,被自己的话震撼到了,她知道自己挺压抑的,但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多说酒后吐真言,平时只有她自己,说了什么第二天她也不记得了,现在身边有了这么个能记住她所有事情的人,这一下子还说出这么大个事情。
    “那个,那什么,那你,答应了吗?”
    “你承认了!”
    这次轮到何经年震惊了,他以为她又会像从前那样找各种借口。
    “诶呀你快说啊你怎么回答的。”
    “我,我说……”
    有那么一瞬间,何经年想,反正她什么都不记得,那自己就告诉她,答应了,对,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你要对我负责。
    可他看着曲临离瞪大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应该是很讨厌别人骗她吧,很讨厌。
    “我要回答,你把我嘴捂上了说我啰嗦,然后自己往后一倒就睡在地上叫都叫不醒了,还是我把你抱回床上去的,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啊那就好那就好。”
    看她明显的松了口气,何经年更不开心了,他垂头丧脑的样子在曲临离眼里就是被人糟蹋了还不愿意负责的小委屈,啊对,确实是她糟蹋了他,不过她也没法负责啊。
    “你现在在想什么,觉得还好没和我扯上关系,后悔自己说出来了,还是觉得当初和我回来住就是个错误。”
    “我觉得,你想多了。”
    曲临离看到了他抬起头时眼睛里的火光,却又眼也不眨的亲手将它掐灭。
    “我就是觉得,这件事也挺好的,我自己心思的藏不住,你也能看出来,说出来就憋着难受了,而且还是喝醉了之后说的,我不记得,你也没回复,就这样吧,到此为止了,好吧。”
    “不好。”何经年由刚才的垂眉丧眼,听她说的越多眼神越利,最后眼眶红红的朝她走来,站定在面前。
    “到此为止?你说的容易,你听听你说的这段话,每一句都是向着你自己,我是个机器人吗,听你说了之后就当做没听见,当做不知道,曲临离,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
    “我……”
    “不是你的错,你能走到今天已经很勇敢了,是他们的错,不过你也可以尝试着接受一下身边的善意,未来还很长,为了曾经的一段过往搭上这个人生,不值得。”
    曲临离自己还没解释,他就给她找了很多借口,说完之后心口都不断的起伏,两只手臂青筋暴起,抬起来想要抓着她的肩膀,却在看到她眼中的恐惧时马上垂了下来,痛苦的蹲在地上,用力捂住眼睛。
    曲临离也靠在玻璃上顺着滑坐了下来,她抱紧双腿,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小团。
    “其实也不是,我就是自私,就是只想着我自己,在我爸还没死的时候,我也都是想着怎么逃出去,逃离他们,他们一有什么事情,我第一个想的都是会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我当时上学的同桌,和我说她爸在工地上摔伤了之后她特别心疼,请假回去照顾,我就想这事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肯定第一想法就是他要是瘸了怎么办,我不还得照顾他,那可不行。”
    “你们情况又不一样,她爸又没……想自己很正常,不想才不正常,你不要总把别人的想法套在自己身上,其实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喜欢你我爱你是不是,你觉得每个人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但是我告诉你,有目的的那不是爱,那是利用,那是交换,爱本来就是无私的!”
    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热切又焦急。
    曲临离抬起头,看着他抹掉了自己的眼泪,再掰开他的手指,起身,
    “别说了,这事已经过去了,吃饭吧,很晚了。”
    他们俩这样应该算是谈崩了吧,何经年在外找了个短期工,天天很晚才回家,虽然还在一张床上睡着,但是一句话也没说过。
    曲临离也终于着手开始找新租房了,她去了之前中介说的那些地方,看着都不靠谱,这次她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和同事说有合适的公司周围的房子帮她留意一下。
    文文从她男朋友老家回来了,之后只字未提结婚的事情,听她这么说,突然有点儿兴奋,
    “临姐,要不你搬来和我住吧,我那你知道,挺大的,那个书房我一直没用过,可以收拾出来当做一间。”
    “你不是要……哦行,等我回去处理下现在房子的事情再看看。”
    “好。”
    这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和伤心事,但也没人会放在明面上说,她那点事算什么,有什么资格悲伤个没完。
    只是十一月刚分摊了下一年的房租,她舍不得那些租金,又没法和何经年说。
    生活真是个难题,她都快三十岁了还是学不会瞻前顾后,总是被眼前的一点点儿便宜迷晕了大脑。
    她愣在座位上,手机在手边响了好久才听到,是个陌生的外地号码,她也没多想,直接接了起来。
    “喂?您好,请问是?”
    “离离,离离是你吗?我是周……”
    曲临离猛地挂断电话,还直接预判了对面的动作将手机关机,扔到了一旁。
    他怎么找到她的,他要干什么,过去真的缠上来了吗。
    她已经无心工作了,手脚变得冰凉,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屏蔽,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临姐,临姐!你怎么了!”
    同事焦急的摇着她的肩膀,捂着她冰凉的手,她看着眼前女孩满是担心的眉眼,愣愣的说不出话。
    “姐,出什么事了,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呢,有你的客户找不到你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曲临离听她的话伸手过去按了按手机,把黑屏对准女同事,扯出个几乎看不出来的笑,
    “没事,刚刚想别的事情,手机没电了等我充上电就给他回电话。”
    “姐有事和我说啊。”
    女同事不放心般的一步三回头,但曲临离已经没心思多看了,她翻出充电器装模作样的连在手机上,等了一会儿才开机。
    是去年的一个订单要结尾款了,她联系过去后把材料准备好,手机又如她所想般接起。
    逃避是没用的,没什么能打到她,对吧。
    她在心里默默念一遍口号,才伸出冰凉的手拿过手机,带着它走到走廊最里边没人的地方才接起。
    “离离,你听我说……”
    “你怎么有我现在的手机号。”
    那边的话被打断,她能听到一声吸气声,接着声音也低了下来,没底气的开口,
    “我这些年,全国办案子多了,认识的警察告诉我的。”
    她一声不加掩饰的冷笑,就知道没有人是可以信任的。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离离……”
    “别叫我,说事!”
    “你妈妈,去世了。”
    很奇怪,她这个亲女儿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电话那头的陌生人话中带着悲伤的感觉。
    “哦,我不谢谢你告诉我,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等等!有事,关于财产继承的。”
    “她还有财产呢。”
    “你妈妈现在只有你和你弟弟两个继承人,理论上就是你们两个平均分,但是你弟弟他提出说你从来没赡养过她,所以不同意分钱给你。”
    “分钱,她有多少钱啊。”
    对面长久的沉默,只剩呼吸声。
    “问问都不行,知情权都没有啊。”
    “……三千五……”
    非常不合时宜的,曲临离笑了出来,她妈折腾了一辈子,就剩下这点儿钱。
    “那她的房子呢,姥姥姥爷留给她的两套房子。”
    “之前欠了债,已经卖出去了。”
    “你帮我转告给那个男的吧,我仁慈,不要他的遗产,这都是他应得的。”
    “那需要你签个字……”
    “我签个屁!这点破事还用上法庭吗,你让他把家里的破烂买了钱揣兜里,没人去找他要。”
    “那离离我们见一面。”
    “不见,有什么可见的。”
    她果断的挂了电话,号码拉黑,手机放回口袋,两手插兜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里从不下雪,连树叶都不黄几片,由冬天回到春天的标志就是嗖的一下天气就热了。
    连带着她的心也热了起来。
    很好,未来都像这样,她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