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扯着帽檐掀开一点,从阴影处露出她圆墩墩的眸,
越见织眼前视野一亮,被迫和他对视。她莫名其妙眨了下眼,忽地见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她一愣,下一秒眼前一黑——他把她的帽子拉了下去,盖住了半张脸才罢休,空气中慢半拍传来他的声音,“确认完毕。”
“崔悟铭!”越见织两手都提着东西,根本抽不出空来,她被气死了,“你幼不幼稚,我看不见路了,快帮我把帽子扯回去!”
“叫我什么?”他挑眉。
越见织闷声:“男朋友。”
于是她的眼睛才得以重现光明。
她第一时间就是去踹他,他也不躲,反而俯身帮她提过了东西。
“一回来就要欺负我,”她瞪他,“还不如lucky对我好。”
崔悟铭挑了下眉,未置可否。
越见织却从他的沉默里得了劲,一路叽叽喳喳故意问lucky,一直坐上座位,她还在问lucky从前的故事。
崔悟铭避而不谈,反而从包里取出两个饭盒。把映着哆啦a梦的那个放到她的面前,“我妈给你带的。”
越见织瞬间卡壳,她慢慢睁大眼,心脏开始跳动,
崔悟铭稳如泰山地帮她摆好筷子,掀盖子的那一刻,食物的香味迅速钻入嗅觉。
越见织还在愣神,
满脑子都是“阿姨给她做饭”这几个字,
她到底何德何能啊!
眼皮子底下的一双筷子把她扯回神,她看见某人正把她盒子里几片半肥的五花肉夹到他的盒子里,
又过了半秒,他盒子里的胡萝卜全被堆到她这边,
这一切被崔悟铭做得行云流水、心安理得,他边夹还边问:“怎么不吃?”
作者有话说:
——知道崔某小时候为啥被织织抛弃了吧?
第74章 表白墙
◎难受◎
吃你个大头鬼啊!
越见织简直气到心梗, 她把帽檐提高,一双眼瞪向他:“为什么要偷我的肉?”
崔悟铭无辜地抬了下眼:“你不是不喜欢吃肥肉?”
越见织只觉得自己额头上有井字突突地冒。
“五花肉那能叫肥肉吗?”她义正言辞,拿起筷子,重新抢回了自己的肉,
“还有这胡萝卜, ”越见织把盒饭里的一大坨重新给他塞了回去, “你自己挑食还塞给我, 再讨厌也不能浪费。”
崔悟铭凝滞。
他看着胡萝卜没有说话。
越见织倒是不讨厌吃胡萝卜, 可这胡萝卜明显是阿姨给崔某钦定的, 她怎么能浪费人家的良苦用心。
她又给他夹了一筷子:“快吃!”
他叹了口气,认命把胡萝卜塞到嘴里。
吃了没几口, 崔悟铭的手机响了。
越见织抬头随意一瞄,整个人都僵住。
来电显示【妈】
崔悟铭放下筷子,拿过手机按了接听,
“jaison~”女人明显是很高兴,“怎么样,织织喜欢我的盒饭吗?”
崔悟铭看了越见织一眼。
她正眼巴巴地看着他耳边的手机,那清软发亮的瞳仁倒真有些像狗狗。
他唇角弯了下,偏过眼, 语气淡然:“她说她很喜欢,就是胡萝卜太多了。”
越见织:???
“织织也不喜欢吃胡萝卜吗?”那头的语气转为无奈,“哎呦你们这些孩子,都不知道胡萝卜多好的呀......”
崔阿姨絮叨间,越见织已把魔爪伸向了胡言乱语崔某人的腰,还没靠近就被他一把按住。
“知道了妈, ”崔悟铭捏了捏掌心的小手, “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挂断, 空气恢复寂静。
崔悟铭低头,对上越见织慢慢睁大的眼睛。
“我错了,”他捏着她的手指头,认错态度良好,“肉都给你。”
很好哄的越见织把他盒里的五花肉抢光。
阿姨的手艺很好,有种日式烤肉饭的味道,越见织来之前被崔悟铭叮嘱过别吃饭,现在也饿了,把一整盒吃得干干净净。
吃到最后,忽地想起什么:“阿姨叫你jaison,那是你的英文名吗?”
崔悟铭帮她收拾着东西,点了点头。
“嗯......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越见织托着腮,“我小学认识的一个男生也叫jaison。”
崔悟铭攥着盒沿的指节缓缓收紧,他垂低了眼睫,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都比我拉风啦,我没有英文名,只有个小名。”
崔悟铭咽下原本要说的话,问她:“是什么?”
越见织有点不好意思,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才慢吞吞湊到他耳边。
温热的气息擦过他jsg的耳廓,很轻很轻,崔悟铭长睫微停,喉结滚了一滚,“宝宝?”
“是饱饱啦!”越见织一个字一个字反驳,还强调了重音在第三声,“温饱的饱,我爸妈那时想让我吃饱饭,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个小名。”
离得太近了。
“知道了,”崔悟铭不自在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把一次性筷子和垃圾袋递给正好经过这的乘务员。
两人收拾完东西,已是午后,越见织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趴到小桌子上时忽地抬了只眼。
旁边的男生正在取东西,修长挺拔的身姿稍弯,他穿了件黑色t恤,更衬得腕骨苍白有力。
不一会手里捏了个小枕子,拉开拉链展开。
他抬了眼,拍了拍身上的毯子,“过来。”
越见织装作不情不愿地凑了过去,被他用毯子一把包住。
空调簌簌放着冷风,高铁行进时近乎无声,越见织双手揪着小毯子,脸下是他的胸膛,腰后是他的手臂,周身都环绕着他的气息。
那是安心的味道。
-
到学校时,已经是傍晚。
每个学院专门派了学姐学长来接引同学们报道,越见织和自家男朋友约好晚上联系,报道完托着自己的行李箱
a大四人一寝,上床下桌。
越见织到时已经有两个舍友坐在靠窗的座位聊天了。
“你们好——”她迟疑地挥了挥手。
两个舍友听到声纷纷停下口头的话,站起来也和她打了个招呼。
“这床位分配没说名字,然后我们就冒昧先占了这两张,”说话的女生长得高高的,听语调像是个北方人,笑起来很是爽朗,“抱歉啊。”
“没事没事,”越见织把行李箱推到靠门那张桌边,“先到先得嘛——”
几个人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越见织就知道高个的女生叫叶梓,来自北方s省,矮个的叫温小欣,来自最南边的海口。
话还没聊两句,门又被推开,
行李箱咕噜咕噜的声音撞上了门框,
“我是最后一个吗?”
最后一个到的女生戴着嫩绿的渔夫帽,拉着牛油果绿的行李箱,抬头时露出张软乎乎的脸,朝她们露了个笑容,“哈喽——”
“你好——”“哈喽——”大家纷纷打招呼。
越见织看见可爱事物就挪不动眼。
新舍友弯腰提着行李箱过了门框,头上的帽子正好正对着她,越见织目光在上面的软绵绵羊角停了又停。
直到新舍友摘了帽子她才不好意思缩回眼。
她们边收拾边试探着聊天,越见织知道戴着羊角帽的舍友叫徐又禾,来自j省江城。
“不愧是江浙沪的姑娘——”叶梓眼睛在越见织和徐又禾之间徘徊,“长得就是有内味儿。”
一被夸,越见织就不好意思了,她目光游移着,正好和徐又禾对上。
对方下意识挠了挠自己的脸,笑起来时脸廓有微微的奶膘:“我是诈骗性颜啦。”
好可爱。
越见织手指头痒了痒。
几人又交换了一遍姓名和学院,说到叶梓时,徐又禾眼睛睁大,
“商学院?那不就是新焕商学院吗?”她又哇了一声。
那是除了京市本地人,其他省也就只有全省前几才能进去的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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