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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阴郁万人嫌早死的白月光[穿书] 第97节
    即将进入十一月,夜晚的天气有点凉,江予已经换下了崇英的校服,出来时还被冷风吹得一哆嗦。
    出了小别墅之后,江予取下了小二哈的止咬器,加钱让徘徊在满庭芳里门口的出租车送他去了邻市,找了家酒店住下,打算第二天天亮再找车送他去燕市。
    燕市和申城一北一南,距离有点远,没有多少出租车愿意去,除非加钱。
    司机看江予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大冤种,江予当做没发现,上了车之后将小猫从猫包里放出来透气,小二哈独自占据后座,精力充沛地蹿来蹿去。
    陈姨在起床后发现他和小猫小狗都不见了,发微信问他,江予如实说了,陈姨有些担忧,嘱托他路上小心,又过了大概一个半个小时,秦晟和戴子明发现他没去学校,发消息问他。
    秦晟:@小鱼 睡过头了?
    江予没有隐瞒:我去燕市了。
    戴子明:哦谢特,小鱼你怎么闷声干大事?要去多久?
    江予非常实诚:不知道。
    秦晟:?
    戴子明:?
    小猫两只小爪子小心扶着车窗,胆怯地往外看,江予分出点余光注意到它,安抚地揉揉猫猫头,手指绕到小猫的下巴,把玩那只小金猪,慢慢打字:我可能要转去燕市上学。
    这个消息有点突然,群里安静了一会,又冒出几个问号。
    戴子明:??????
    秦晟一针见血:为了躲庄敛?
    江予许久才回:啊。
    戴子明:…………
    戴子明:靠。
    江予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机,他昨天晚上没睡好,黑眼圈有点肿,眼圈也有点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眼罩戴在脸上,准备睡一会。
    开车到江予在燕市的姥爷家要十几个小时,司机一路放着歌提神,有些嘈杂。
    江予不太安稳地睡了一会,取下助听器放好,这才睡一觉,直到中午的时候,司机把车停在服务站叫醒他,连忙戴上耳机,才听见司机让他下去吃饭,顺便让他的猫和狗下去解决生理问题。
    晚上九点半,出租车终于停在江予姥爷家的院门口。
    这个小镇是政府专门开发出来度假的休闲小镇,镇子上都是漂亮的小别墅,还自带了院子。
    江予结清了钱,担心小二哈吓到两位老人,蹲下|身给它戴上止咬器,才给姥爷打了个电话。
    两位老人睡得晚,接到小外孙打来的电话之后赶紧出来把他接进去。
    “小予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姥姥心疼地摸他没有消肿的眼睛,“哎哟,哭过啦?谁欺负你了?”
    姥姥是嫁到北方的南方人,江予上次来才比她高一点,现在已经比她高了一头多,他乖乖地低着头让姥姥摸他的眼睛,不想让老人担心,低头蹭了蹭她的肩撒娇,“没有,就是想您了。”
    姥姥嗔怪地戳了戳他的额头,将披肩取下来搭在他肩上,忍不住笑眯眯地说,“咱们家就你最会撒娇。冷了吧?”
    披肩还残留着老人的温度,江予拢着披肩,又想流眼泪,赶紧眨了眨眼睛,将泪意忍回去。
    “好了,先进去。”姥爷说,想接过小外孙手里的行李,被拒绝了,于是转而想接过狗绳。
    江予担心小二哈发起疯来闪到姥爷的腰,没敢把它交给他,取下狗绳,让它自己去院子里玩,才跟着姥爷姥姥进去了。
    保姆阿姨原本陪着两位老人看电视,看见两位雇主出去领了个小孩回来,愣了下,反应过来赶紧接过他的行李。
    “小予吃晚饭了吗?饿不饿?”姥姥牵着他的手问。
    江予将小猫放出来,老老实实说,“没吃,饿了。”
    “那我去弄点吃的。”保姆阿姨主动说。
    “谢谢阿姨。”江予对她笑了下,捧着有些害怕的小猫安抚。
    头顶突然传来姥爷的声音,“你过来,你爸妈知道吗?”
    江予明显顿了下,抬起头,不太自然说,“他们应该还不知道。”
    “你瞒着所有人一个人跑这么远?”姥爷板着脸,不太高兴的模样,“怎么来的?”
    江予还没说话,就听见姥姥说,“老东西。”
    姥姥一直观察着小外孙的表情,赶紧推了下老头子的肩,说,“画你的画去!”
    姥爷“哼”了一下,背着手,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甭理他。”姥姥眯了眯眼睛,偷偷和江予说悄悄话,“小外孙来了,小老头高兴呢。”
    第94章
    江予有些难过, 但没敢在姥姥面前表现出来,将姥姥搭在他肩上的披肩还给她,也小声说悄悄话,“我知道的。”
    姥姥慈和地摸了下他额前的头发, 去取了几块冰块回来, 外裹着毛巾,帮他敷眼睛。江予没好意思让姥姥帮他, 将小猫放在膝上, 接过毛巾自己动手。
    姥姥将他的小猫接过去,挠它的小下巴, 把它撸得呼噜呼噜叫。
    江予边敷眼睛边看着小玳瑁从最开始的抗拒变成最后的享受, 弯了弯眼睛。
    这只小玳瑁猫比他刚捡回来的时候胖了许多,肚子圆滚滚的, 已经看不出曾经是只流浪猫。
    保姆阿姨给江予下了碗面, 又上楼去收拾房间, 顺道将江予的行李箱也带了上去。
    姥姥姥爷腿脚不方便,别墅内装了电梯, 江予的箱子没多沉,保姆阿姨不好意思坐电梯,刚要走楼梯就被姥姥叫住。
    姥姥姥爷的家里有给每个小辈准备的房间, 保姆阿姨是新来的,不清楚江予的房间在哪儿, 姥姥让保姆阿姨跟她一起上去。
    于是两人一猫乘电梯一块上了楼。
    江予没什么胃口,但不想让姥姥担心,还是坚持吃完了这碗面, 敷完眼睛从餐厅出来,看见姥爷正站在院子里看着在院子里撒泼打滚的小二哈。
    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 小二哈打着滚,糟蹋了一大片,文老爷子就站在小二哈旁边弯腰逗它。
    江予走近了,还能听见他高兴逗狗的“嘬嘬”声。
    “…………”江予眨了眨消肿不少的眼睛。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文老爷子亲手照料,还经常在家族群里发照片和视频,现在被江予带回来的小狗一下糟蹋了,竟然没发脾气。
    文老爷子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江予,“吃好了?”
    江予乖乖“嗯”了一声,然后说,“姥爷,我想留在这里上学。”
    文老爷子奇怪地看他一眼,“和你爸妈商量好了?”
    江予沉默地摇了摇头。
    “你想留姥爷这里也可以。”文老爷子见他这样,心里估摸他和爸妈闹了别扭,说,“出什么事了?”
    江予刚消肿的眼眶又开始变热,他心里愧疚,不想,也不敢告诉他们真相,他害怕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他不是他们疼爱的那个小孩,他们会失望,愤怒,然后把他赶出去。江予无法接受地想,他真的太喜欢,也太想要和他们成为家人了。
    可是他又感觉这样很对不起那个江予。
    羞愧和煎熬将他湮没,他甚至看见每一张亲人的脸都觉得痛苦,无法再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们的宠爱。
    江予在文老爷子看不见的地方掐了把自己,强迫自己把眼泪忍回去。
    所幸他站的位置刚好背着光,院子里光线不强,文老爷子这两年眼睛不太好,这会没有戴老花镜,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就是想陪陪您和姥姥。”江予努力掩藏起语气中的鼻音,但有些拙劣。
    文老爷子心里叹了口气,装作没听出小外孙的不对劲,说,“那姥爷明天就去帮你联系学校,你就留在这里好好陪陪姥姥和姥爷。”
    江予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心中越发沉甸,轻声说,“谢谢姥爷。”
    他趁文老爷子背过身的时候赶紧擦去挂在眼眶即将掉下来的眼泪。
    文老爷子很喜欢江予带回来的小狗,拍了个短视频发在家族群里。
    文珊女士不是独生女,还有两个哥哥,家族群十几个人,最先回复的是江稚:这不是小鱼的小乖吗?@姥爷
    江予感受到震动,看见那个视频,憋着没冒泡。
    但江稚开始艾特他:@小鱼 你去姥爷家了?
    文老爷子发完视频就哼着歌放下了手机,专心逗狗玩,江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他哥:对。
    家族群里其他人开始打趣文老爷子料理的那些花草比不过小外孙,江予看见左上角跳出了一个数字,顿了顿,退出来,看见果然是他哥给他发的私聊。
    江稚:什么时候去的?
    江予老老实实回了他,想了想,也将自己要留在燕市上学的事告诉了他。
    江稚在对面沉默了一会,显然知道的比文老爷子多,没问他原因,只说:好,爸妈那边我来说。
    江予刚打完“谢谢哥哥”这几个字,手指一顿,默默删掉了“哥哥”这两个字,重新编辑好发送:谢谢吱吱。
    他经常这么叫他哥,这回江稚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又和他聊了几句。
    江予离开小别墅的时候顺手带了小猫的羊奶粉和奶瓶,还有小二哈的狗粮,和江稚结束聊天之后上楼从行李箱把它们拿出来,喂饱了小猫小狗,打算第二天去买它们的口粮。
    小镇基础设施挺完善,但没有学校。
    文老爷子让江予好好在家休息几天,江予没有拒绝。
    他不知道他哥和姥爷给江先生和文珊女士说了什么,他们在知道小儿子想在姥爷身边生活一段时间后,在第二天给江予打了视频电话。
    江先生没有出镜,但江予知道,他一定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看着他们。
    文珊女士在视频中有些愧疚,没问他突然去燕市的原因,温柔地说,“从小宝出生后爸爸妈妈就一直在忙,没有时间陪小宝,是爸爸妈妈对不起小宝。小宝在姥姥姥爷那里开心吗?”
    看见她这样,江予就明白了,他们已经知道他刚到姥姥姥爷家时是什么状态,说不定,他们也知道他在申城遭遇了什么。
    “……没有。”江予用力掐着指腹,用清浅的眼睛温顺地看着妈妈,说,“我很开心,妈妈,我一个人在家也很开心,我知道妈妈和爸爸很爱我和哥哥,所以我从来不觉得你们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即使他们很忙,他们也用他们的方式让江予感受到浓浓的爱意,从来没有缺席他的成长。江予穿书后,一直都生活在一个健康有爱|的|家|庭,他的爸爸妈妈从来不吝啬用行为和言语表达爱意。
    以前的江予很庆幸,现在只剩下了沉重。
    江予忍着眼泪,忍不住说,“我也很爱您和爸爸。”
    “妈妈知道。”文珊女士的肩膀搭了一只手,抬头看向丈夫。
    江先生出现在视频中,说,“虽然妈妈总是不带爸爸,但是爸爸也知道。”
    江予像平时那样弯了弯嘴角,眼睛一直看着文珊女士和江先生,难过哽在喉头,让他喉咙有些涩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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