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位置,离着江都城不远。
燕小五也看到了那精气狼烟:“那是谁的血气,里面是什么玩意儿?”
江舟也不多说,直接拎起他脖子腾空而行。
数息间便出了江都,落于南门外数十里的官道上。
此时,元千山正率领三千骑兵,将官道塞了个满当,对面还有数百人。
区区数百人,与元千山三千霸府铁骑相峙,却不见半点势弱。
反而是元千山三千铁骑隐隐有被对面几百人所压制之势。
其中还有人言语咄咄,对元千山喝斥。
“元千山,你这贼偷竟然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就凭你,也配统军?看来那天波侯也只有名头大得吓人,却任用你这般窃贼匪盗之辈为将,真是瞎了眼了了,一丘之貉,不过都是欺世盗名之辈,”
“快快将那老家伙交出来,暂且不问你有辱我兵家名声之罪,饶你一遭。”
一向脾气暴烈的元千山,此时面对这些人,竟然能耐得住性子。
非但是耐得住性子,还颇有些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的模样。
“怎么?本座说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果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小人幸进,在这边远之地统了几天兵,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元千山被他几句话说面色通红,却始终不发一语。
“你又算什么东西?”
正说话间,双方便听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下一刻,江舟便已掠空而来,落于元千山铁骑阵前。
“侯爷!”
元千山见了江舟,顿时惊喜。
江舟点点头,瞥了一眼对面之人,说道:“怎么回事?”
“侯爷,也是巧了,咱正好捣毁百戏门最后一个据点,率军回江都路上,遇上了这个老头……老人家。”
元千山似乎有了底气,也不顾对面之人,朝后面铁骑阵中指了指,解释道。
几骑铁骑让开,现出一人来。
原来阵中尚护着一人。
此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狼狈之极。
脏乱的须发花白,倒看得出其年纪不小。
此人站于阵中,伸长脖子,状极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江舟一阵。
才不确定道:“你是……天波侯?”
“吉大人!”
江舟还没说话,一旁的燕小五便跑了过去:“没错,他就是江舟!”
江舟看了他一眼,也开口说道:“正是江某。”
老者顿时变得激动不已,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
不过是几步的路,他却几乎是摔过来,江舟上两步,扶住了他双臂才能站稳。
“少师!”
老者反手紧紧抓住江舟双臂,枯瘦的五指紧紧扣住,似乎生怕他跑了一样。
神情激动至极地叫道:“老朽终于见着你了!”
这一声“少师”却与阴司诸鬼将称呼的并不相同。
而是出于他之前受封的“太子少师”。
不过江舟这个“太子少师”并不是很受人认同,多数只称他为天波侯。
除了玉京城中,李东阳一系的文官,几乎不可能有其他人会对他用如此称呼。
江舟心念转动间便想到了这些,口中应道:“老大人不必激动,听闻老大人是专程来寻江某,可是有何要事?”
燕小五也在一旁叫道:“吉大人,你老别怕,这小子在这儿,谁也别想动你!你有啥要说的尽管说!”
“好大的口气!”
这时,对面的人冷笑一声道。
“你便是那天波侯江舟?也罢,你来了也好,监国秦王有令,追捕犯官吉甫,便是此人,本座命你速速将此人锁拿,递交我等。”
江舟顿时感到吉甫抓着自己双臂的手猛地一紧,神情紧张。
江舟抽出双臂,拍了拍吉甫双手:“老大人且安心稍待。”
说完,便转身面对对方。
目光扫过,便将为首几人打量了一遍。
江舟有些奇怪地看着其中一人:“是你在说话?”
此人一身金甲,身材魁梧,浑身透着一种暴烈的气息,令人浑身有一种针刺般的不适感。
江舟奇怪的是,这人是无知还是智障?
不知道他还好,明明知道,还敢这么狂?
不是江舟狂妄,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名声,可能钟声不怎么好听,但是绝对能令人畏怖,至少也会忌惮。
此人开口不留半点余地,倒像是吃定了他一般。
燕小五忽然凑了过来:“这人叫胡金甲,他旁边那个穿白甲的叫贺关山,大旗门有龙、敖、胡、贺四大姓,这两人就是胡、贺两家之人。”
江舟朝旁边看了一眼,那个白甲人此时正用一种十分仇恨的目光盯着他。
燕小五继续道:“贺家有个麒麟子,名叫贺惊弦,惊才绝艳,都说他是最有希望成为兵圣之人,”
“胡家也有个胡铁衣的,别的就不用说了,这两个人你应该都知道吧?”
江舟一听,便明白了。
吴郡城下,南楚起兵围城,关二爷降临此世的第一刀,便是斩了那贺惊弦。
至于胡铁衣,也在江都城中死于自己的春秋刀下。
难怪刚才这个胡金甲如此不留余地,贺关山目中也满是仇恨。
他们之间本来就有不可调和的血仇啊。
既然是血仇,那就是不死不休。
这就再简单不过了……
江舟此时连跟对方打嘴仗的欲望都没有。
伸手一招,从一个骑士手中招一杆长枪,一步步走出阵中:“想要人?可以,来取便是。”
“江舟,你要违抗监国秦王之命不成?”
胡金甲跨骑马上,眯着眼道。
他们虽与江舟有血仇,却并非真是无脑之人,不可能真如表面一般小瞧了江舟。
江舟一眼窥破此人用意,笑道:“你想死间?本侯成全你。”
第900章 祸事
胡金甲冷然道:“江舟,秦王乃当今陛下御口亲点监国,你可知道,违逆监国秦王之命,视同谋逆,其罪当诛?”
“笃!”
江舟将长枪顿在地上,笑道:“堂堂三品大员,纵然真是有罪,也堂交由有司,三堂会审,天官府监察,陛下钦阅,方能定罪,”
“即便是秦王,说抓就抓,说杀就杀,这官司打起来,未必是谁有罪。”
“休要混淆视听!”
一旁的贺关山按捺不住,戟指骂道:“乱臣贼子,据地拥兵自重,野心昭然,路人皆知!”
“秦王监国,令出即法,竖子岂敢违逆?”
“速速让开,否则今日便将尔这竖子一道就地正法!”
“少师!”
江舟还没反应,后边的吉甫便急忙扑上前来,抓住江舟胳膊道:“莫要受其所激!”
他附在江舟耳边低声道:“此二人不怀好意,有意相激,少师若是动手,无论胜败,怕是都正中其下怀!”
“秦王党羽对老夫赶尽杀绝,追至此地,定然是有所图谋,少师万万不要上当!”
贺关山状似不耐,厉喝道:“休要拖延时间,速速交人,束手领罪!”
江舟回头朝吉甫一笑:“老大人稍安勿躁。”
这一笑之间,握着托枪的手却是忽然松开,又猛然拍落枪杆。
一杆长枪顿时从中弯曲,以雷霆万钧之势弹了出去。
破空尖啸之声直似钻破人双耳,令在场之人都急捂双耳,面露痛苦之色。
长枪虽然是竖着如一张大弓般弹出,去势却是极快。
众人听闻尖啸之时,长枪已经朝贺关山撞了过去。
纵然贺关山自问修为不凡,在这一撞之势前也只来得及横刀在前。
下一刻,长刀便被枪杆撞得崩碎。
长枪去势未缓,直接撞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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