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特殊方法,夜耳狱种不了植物,似乎生机也不被给予此处。放眼望去,地平线和天际线连在一起,白茫茫的一片,荒无人烟。
“小耳,把你的‘燃’聚给我看看。”相宋站在她旁边,看着小耳指尖生出银白色火焰,手指弯曲支着下巴。
“燃”是小耳灵力的名字,因为她主要用来点火,所以起这个名字。夜耳狱的光都来自于她,想到这里,如果她现在不是使给相宋看的话,她简直要骄傲得叉起腰。
小耳雀跃的表情和嘚瑟的嘴角惹得相宋忍俊不禁,她就差把“快夸我!”写在脸上,她心里向来藏不住事,像一颗透明的水晶,没有杂质。此刻里面就照着他的影子。
小耳看相宋又笑她,尽管他的嘴角拼命压低,不让她看出来,可是她已经知道了。相宋演技比她可差远了。
“哎呀,好疼!”小耳指尖火焰熄灭,她鼓起腮帮子吹着被烫到的手指,相宋靠近,弯下腰,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拨弄着她微微蜷起的手指。
纯黑发丝滑动,露出戴着耳饰的耳朵,相宋的侧脸就在她踮踮脚可以够到的位置,她一下亲在了他的眼角,亲完后不看他,还若无其事的撇过脑袋撅起嘴吹着不成音调的口哨。
怎么啦,你偷笑我可以,我偷亲你不行?她一点都不心虚,一点都不!
相宋怔了下,随即狭长的双眼眯起,不怀好意地将手从小耳裙子衣领伸进去,抚摸她后颈软肉,男人的手温凉,激得她绷起身体。
他察觉到她的紧张,唇角扬起,顺势威胁道:“小耳不用功,会有惩罚的哦,到时候便宜的可是我。”
“哦……”
不对啊,明明是他先笑她的,怎么又成了他威胁她。小耳自知理亏,敢怒不敢言,只敢撇着嘴,一副气不过要哭的样子。
又一次败北。
牵着小耳的手,相宋走到长椅上坐下,让她坐在了腿上,从这个角度,小耳可以俯视他。相宋单手环住女孩的腰,仰视着此时正点着脚尖在地上画圈的女孩,说道:“不过小耳很厉害,能用‘燃’点那么多灯。”
小耳抬头看相宋,他纯黑的发微乱,在额头上交错着,散发着相宋独特的气息。不仅琥珀眼睛淬了蜜,他的嘴也是。
她结结巴巴开口:“有……有吗,其实也还好啦。”不过语气轻快。小耳其实觉得自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才。
小耳再一次被相宋拿捏。
小耳给相宋讲过“燃”的行灵法。行灵诡谲,而且和他所学背道而驰,可是她从来不会隐瞒什么,碰到想学的犯人还会傻乎乎地教人家。
直到他看见小耳蹲在运用这种行灵法而倒下的犯人旁,要把人叫醒,可那人身上迸溅出银白色火花,再也没有起来。她还因为这件事内疚好久。
夜耳狱修炼极其不易,看到小耳挥霍般的使用她的“燃”,应该没有人不眼馋。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这里的准则,也是对他们这种人最好的惩罚。
曾经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里归零,尊严被抹杀得一干二净。屠夫成了待宰的羔羊,剑悬在头顶,却不知道何时落下。
夜耳狱的时间似乎被凝固住,也许是漫长得没有尽头。时间在这里是一柄钝刀子,一刀一刀割人性命。这地方真的很有趣。
相宋的“缠”不是灵,是来自夜耳狱的死气,是这里最不缺的东西,源源不断产生,可难驯至极,要其为自己使用,还要随时提防这东西的反扑,即使他天赋卓绝,也吃过不少亏。
相宋没什么仪式感,名字以前没有,是小耳取的,她说是因为他总喜欢绑着她,而且还因为和“燃”押韵,是情侣名。
他挺喜欢的,于是他也叫这个名。
瞬移其实是一种空间解构。听起来很不切实际,但即使是再缥缈虚无的天马行空,相宋总是设法做到。
“解构?”小耳不太明白。
“对,你要用‘燃’解构你所处的位置,再构建出你所要去的地方,再聚合,然后就学会啦。”相宋伸手摸了摸小耳毛茸茸的头顶。
小耳坐在他怀里,把手中的“燃”捧给他看,很乖顺,像包裹着白雾的泡泡,表面还有彩色的纹路。无论如何也不会烫到她的手指,他心甘情愿又上她的当了。小耳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无辜地眨着眼。
“听起来倒是简单,可我还是不会啊。”相宋的气息吹在她耳边,扰得她痒痒的,她觉得可能是受他的影响,起身站起来。
名字太难听了,改了下,我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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