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西北这边最爱吃的大馍馍,她蒸出来的又宣又软,还在箅子上就一股麦面香味。
施向南跟施向西回来就看见施向北已经一手一个大馍馍吃得喷香。
看见俩人回来,他使劲儿把嘴里的馍馍咽下去。
“二哥、姐你们回来了!快,大姑蒸的馍馍可好吃了!快去吃!”
他要吃完了赶着回去上晚自习,赶不上跟家里人一起吃晚饭,所以施向西兄妹俩也没说他。
他们回去洗手准备等大嫂和蒋丽丽都回来,人齐了一起吃饭。
施向北吃完四个大馍馍,也顾不上等红薯汤好了,咕咚咕咚喝了一碗开水就跟大家说了再见然后跑了。
这时煮的红心红薯也差不多好了,能闻到红薯特有的甜香。
施向南跑过去说:“大姑,我不是买的有鸡蛋吗,怎么不做鸡蛋汤?”
红薯一般都是自己家常吃的,招待客人怎么也要上点面食,条件好的就弄点肉啊蛋的。
大姑笑眯眯的:“你不是爱喝红薯汤里头兑点黄酒吗?”
“这里哪来的黄酒?而且我也不是经常喝,咱们金娃这么多人,难得热闹,炒几个菜嘛。”
施向南说着就转头叫她二哥了:“二哥!你快来!我们一起动手洗菜择菜你炒几个菜啊!这么多人就干吃馍馍喝红薯汤哪能行!”
大姑就哎哟了一声:“你这女娃子!不是还背着债吗!中午在那么好的大饭店里吃了一顿还不够啊?这都不是旁人,就随便吃点就行了呀!再说喷香的馍馍管够就很好了!我早几年的时候回娘家来馍馍都不敢放开了吃哪!”
“大姑你也说了是早几年,这会儿不一样了嘛!二哥快来!”
施向南不听她的,已经自己去碗柜里翻鸡蛋出来了。
她一进厨房惊动了窝在灶台下面的小橘猫,喵喵叫着出来。
施向南放出消息说食品厂要养猫。
附近恰好有一家母猫下了五只小猫崽,都有两个多月大了。
那家人的母猫一年生两窝不止,早就习惯了生出小猫来到处找人送。
附近邻居都被他们送过了,正在发愁这一窝五个送不出去怎么办。
到食品厂里可饿不着。
离得又近,吃完黑了饭就能散步过来瞅瞅。
他们高高兴兴地就给送来了。
施向南留了四只在厂子里,她挑了一只叫声最嗲最亲人的小橘猫抱回家。
她的房子可不是楼房,家里又不可能不放吃的,很容易招老鼠,不养猫不行。
而且她本人也喜欢猫猫狗狗的。
前世在南方的大城市里,养了狗在电梯房里就必须每天早晚遛狗,她没有时间,现在可没有这样的问题。
施向南还准备等过段时间也养只狗在家呢。
她挑的这只小橘猫特别亲人,贪吃,活泼又聪明。
施向南喂了几次它就知道这是主人了,听见她的动静就跑出来喵喵叫个不停。
施向南掰了一小块馍馍放在小橘猫的小碗里。
它也不挑食,低头就嗷呜嗷呜吃起来。
施向南端着一簸箕的菜走了出去。
第59章
还是施向西动手又炒了几个菜。
晚上一桌子人围着大圆桌吃饭时,果然还是喝的放了带酒曲的黄酒的红薯汤。
施向南最喜欢这个汤,红薯的甜味里带着一点点酒曲的酸,味道独特,在别的任何汤里都尝不到。
前世在南方十几年她想得不行。
重生回来怎么喝都喝不够。
来了县城要说除了家里人最舍不得什么,那就是黄酒红薯汤啦!
施向南一个人在这儿可没地方找酒曲、做黄酒去。
她也没那个时间。
大姑就说:“邻居家给的呀!你二哥不是到处散花生吗,邻居家都拿着自家种的葱啊蒜啊韭菜的,还有一些叶子菜过来。”
“我们聊起来的时候那些大婶大姐们听说你爱喝黄酒,就给端了好些过来。我今儿都没用完。姓王的大姐还说要给咱们送酒曲过来让我们有空也自己做黄酒哪!”
这也是这个年代独有的。
住得近的邻里之间会互相给对方送自家的菜、果子什么的。
施向南有点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
二哥去请人尝花生是为了试试大众对于新口味花生的接受度的。
每家都说明白了,他们怎么还拿着东西上门来感谢呢?
隔天大姑一家就坐着上午那一班客车回施家洼了。
钱秋雁几人照常上班。
施向南则是又一个人往县城里去。
这时候她无比怀念后世的手机、还有随时随地都能用的网络。
这要是有个五五同城之类的招聘网站,她也不用一趟又一趟地去麻烦朱大姐了不是!
给拿谢礼她也不肯收。
施向南是拎了一提兜的花生上门的。
说是试吃食品厂的新口味,朱大姐没有太推辞就收下了。
“我吃着挺好,不过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小施同志你放心,我一准让来我这儿的人都尝尝味道怎么样!”
“这个不着急的,慢慢来就行,朱大姐你看着合适的人就问一问对方觉得吃着怎么样。朱大姐,是这样的,我今儿来是有别的事儿,昨儿我不是来跟你说食品厂还要招人的事儿嘛——”
施向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大姐给打断了。
“小施你来的正好!我也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朱大姐手里捏着的花生都顾不上吃了,“我昨儿就帮你打听过了。你说的那个保镖吧,我这儿还真有个很合适的人选。”
施向南有点为难——朱大姐这动作也太快了!她可是昨儿才来的。
这还是大哥大流行的年月。
可是大哥大一般人可用不起,整个县城也看不见几个。
呼机倒是不少人在用,可这东西跟手机的功能比起来也差了不少。
要知道点儿什么消息基本全靠口口相传。
施向南昨天下午遇到了方立军,就怕朱大姐这边也给她找到合适的人了浪费她的心血。
今儿一大早就过来,没想到她还是找到了!
“朱大姐,是这样的,昨后半儿下大雨,我在城里头躲雨,遇到一个人……后来问了问还挺合适,所以我今儿才一大早过来想跟你打个招呼。这没想到……”
朱大姐也有些意外:“你找到人了?副厂长还是保镖啊?还是都找到了?”
施向南满怀歉意地说:“保镖。所以很抱歉啊朱大姐,你看我这也是一大早就来……”
朱大姐点点头:“那也没事,我就是有个合适的人选要跟你说说,也还没跟对方提呢,不算啥。你找的谁啊?是我们云山县城里的人吗?”
“嗯,叫方立军。”
“叫啥?”
“方立军,方圆的方,站立的立,军人的军。”
施向南一大早就跑过来,不光是为了告诉朱大姐不用再为了她要找的保镖人选费心思,也是为了跟她打听打听这个人。
因此说得格外仔细。
“哎哟!”朱大姐啪地一拍手,“这也太巧了!我要跟你说的也是这个人啊!”
“这么巧!”
“可不是嘛!”朱大姐笑起来,“你们在哪儿遇到的?昨儿下大雨的时候你从我这儿走了有一阵子了,我想着你估计已经回去了,就没拿伞出去找你。”
施向南点点头:“我还有点别的事耽误了。一开始雨下的小,我想着先避避雨,说不定一会儿雨就停了,没想到越下越大。后来我嫂子她们来接我了。”
“我在屋檐下避雨的时候看到个人走在大雨里,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看着不大对,就把人拉到了屋檐下。我大嫂来接我的时候,就把他也带到我家里去喝了一碗姜汤。问了问情况,发现挺合适。”
“这可真是太巧了。”朱大姐反复说了几遍,“既然你也觉得合适,那他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了吧?”
“知道,他妈妈住院要动手术需要钱的事也都跟我说了。就是,我来也是想跟朱大姐你打听打听,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被军队开除?”
“这我还真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武装部那几个地方,可有几个人说起他的事儿。”
方立军会被开除说起来也简单,就是违反军纪了。
他跟着战友一起去探望牺牲的战友家属时,发现嫂子还有孩子正在被当地几个有钱有势的泼皮堵着门欺辱。
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嫂子手里握着一把剪子放在脖子上。
方立军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当时眼都红了,上去就跟人动起手来。
那几个泼皮在当地横着走惯了,干坏事被人撞见根本不怕。
动起手来他们也不怂,打不过还连声吆喝着叫更多人来。
嘴上还都不干不净地侮辱人。
方立军没一时没收住力,把人给打残了。
虽然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他的几个首长也极力保他,没有背什么处分,但那身军装是穿不了了。
“要叫我说,这也不全是他的错是吧?他们可不是普通当兵的,跟战友那都比亲兄弟还亲,看见亲兄弟的老婆孩子被欺负上门,哪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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