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相约祝九妹翌日课后一起探望山长。
这一整晚她都激动得睡不着,此次邀约非同小可,有多少人想见山长一面都难。梁山伯愿意带上自己,多是想趁此机会引荐她,难怪连马文才也忍不住喊了声「带上我」。
祝九妹这么一想,心里莫名触动。
出门之久,一路上只有箐儿一人真诚待她,如今竟然有人无条件地关怀自己,也不知是否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箐儿不知道祝九妹怎么了,昨晚竟然额外开恩没有罚她晚饭,今日比自己还早起床。
「小姐,你在找什么?」箐儿刚踢开被子,就看见已经换好衣服的祝九妹翻来翻去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找到了!」
「这是什么?」箐儿走到祝九妹身旁,看见她拿着一个小瓶子。
「这是我当初从府中带出来的药膏,娘说这药不但可以调气养神,什么奇难杂症都可以医治。」
箐儿不捨道:「你不会是打算将它送给山长吧?这么好的药当然是自己防身......」
祝九妹敲了敲她的脑瓜,道:「我们年轻气盛,也用不上这些东西。」
课后,祝九妹为了等梁山伯刻意留待最后才离开。
「祝兄。」梁山伯走向祝九妹,旁边除了四九,身边竟然还跟着马文才主僕。
她心里略为纳闷,不知为何最近二人的关係特别亲近,以前算那个马文才死缠烂打自己也不会计较,现在却连梁山伯也乐意与他来往。
「梁兄。」她只朝梁山伯打了个招呼,刻意忽略了某个人。
马文才悠悠问道:「你们是吃了午饭才去?」
「正是,马兄要不一起?」梁山伯笑着邀请。
对方听后双眼一亮,祝九妹见状马上插嘴道:「一起吃饭没错......马公子要是不嫌弃可以一起「吃饭」。」
她知道马文才在打什么主意,所以特别强调最后二字,以免他不知廉耻地跟着去探望山长。
她见马文才再无多说,本以为危机解除,不料在饭后,他忽然拿出一样东西说「本来打算送给山长的」,然后......
前往半山腰的队伍便多了两个人。
路上,祝九妹一肚子的火无从宣洩,全程闷声不响,箐儿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是奇怪。
虽然她不喜欢马文才,不过就算他跟了过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未至于要这么生气。
一行六人,马文才在前头与梁山伯侃侃而谈,尚武也在一旁黏着自家公子,祝九妹就在后面紧紧跟着他们却无从插话。
箐儿见了四九这次终于在,便有意无意地靠近他,「苓......」
四九配合她,特地放慢脚步,「怎么了?」
「我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箐儿看着他的眼神一亮:「你能再给我一个纸符吗?」
因为原本那个纸符已经被她施法改了功用。
他叹气道:「虽然仙主给了我凡间的通令,不过我的仙力是有限的,远远不如天上时的状态。」
「回去我给你扫一百年的地。」
四九盯着她好一会儿,道:「成交。」
箐儿刚从对方手中接过新的纸符,前方的梁山伯忽然转身道:「四九,劳烦你前去通报一声。」
一时前方四人的视线都将聚焦放在后面的两人身上,箐儿匆忙把东西放在腰间,抬眼却对上前面马文才投来的视线。
她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知为何莫名心慌: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不过想想二人距离甚远,对方也没有可能听见什么。
「银心,你与四九很熟吗?」祝九妹小声问道。
「没有没有,只不过偶尔一起干活所以才多聊几句,我们没有很熟......」
祝九么见她拼命解释的模样,不禁揶揄:「你在害羞什么?」
「啊?」箐儿反应不过来,感觉自家小姐可能误会了什么。
守门的人认得梁山伯与四九,便礼貌地把眾人放了进去。里面是平常人家的住处,偶有刮损的木柱,庭院中晒着些菜乾咸鱼,周围还瀰漫着残馀的饭香。箐儿想起了自己还是小安时候的那个家,亦是这般的情境。
吕铭本以为只有梁山伯一人前来,便只披了见外衣就出来,没想到还有另外两人。
「山长今日可安好?弟子冒昧前来探访,实在打扰了。」梁山伯不好意思地道。
「进来吧,孩子。」吕铭笑道,他知道梁山伯为人,也没多加猜测数人前来的用意。眾人进屋里坐下,便听见吕铭张口:「我认得你,你是马文才对吧?」
其他人见状都有些惊讶,特别是祝九妹,如今三人之中只有自己不认识吕铭,这样顿时尷尬多了。
「正是。」今日他一身朝气,与当日围观讲话时判若两人。
吕铭稍稍打量着他,点头道:「听曾大人说,先前那桩案子还有你的功劳。」
「曾大人言过了,主要还是银心兄弟帮的大忙。」马文才忽然起身走到箐儿身旁,笑道:「这位便是银心兄弟,是祝公子的书僮。」
箐儿见自己突如其来地成为主角,僵硬地扯出笑容:「马公子说笑了,在下只不过尽了些皮毛之力。」
「不不不,银心兄弟你不必谦虚。」
「没有没有,我没有......」箐儿抽了抽嘴角:现在到底搞哪齣?
祝九妹见箐儿成了幕后功臣,顿时骄傲至极,坐在这里的底气又多了几分。
一瞬间,吕铭笑出声来,和蔼道:「既然有功,自然有赏。」
眾人安静,只见他拢紧了一下外衣,缓缓道:「文才,听眾夫子说你读书不甚用功,我本是想过亲自罚你抄写五经,现在就免了你吧。」
马文才一听,无奈笑道:「谢山长。」
祝九妹好不容易才把笑憋住,接下来便轮到箐儿,她是真心为她感到开心,希望自己丫头能得到好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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