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等着一天等了多久吗!”
亡国之剑,再度斩落!
电光的飞迸之中,善生之剑上再度崩裂出一道缝隙。
这一次,槐诗终于回归了冷静,专注的端详着伽拉的样子,忽然问:“你这个什么甲,它……有头盔吗?”
“嗯?”
正准备大战一场的伽拉一愣,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不由得冷笑:“要什么头盔,真正的男——”
话音未落,那光溜溜的后脑勺,终于迟来的感受到呼啸而来的狂风。伴随着破空的巨响,某个没有文化的身影,终于再度,从天而降!
连带着同样没有文化的咆哮。
“我恁爹——!!!”
定海神针,长!长!长!长!长!
十万万八千斤的恐怖质量之上裹挟着璀璨耀眼的金光,对准了那个毫无防备的后脑勺,行云流水的,砸!
嘭!!!
就仿佛被狠踹了一脚的皮球一样。
在某个资深老六的招牌闷棍之下,伽拉甚至来不及把话说完,便领受到了钓鱼不带头盔的后果!
巨响之中,瞬间飞出!
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升上了燃烧的星空,只留下一声拉长了的尖锐咆哮。
而就在那之前,槐诗便已经不假思索的转身。
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夸父。
抓紧最后的机会——
一鼓作气,抽干了所有从大秘仪中枢所传来的源质,不顾自己的灵魂近乎在这高热的灵魂中蒸发。
倾尽所有的一切,灌入手中的剑刃里,在那崩裂的声音里,铁鲸化为鲲鹏的长吟响彻天地,令飘渺的剑刃迸射出无穷威光。
一线天罚,就此降下!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恩赐
贯穿天地辉煌之光一闪而逝。
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眸,令牧潮之主的挣扎,戛然而止。
在那一剑的劈斩之下,脖颈上浮现出笔直的裂隙!
斩首!
伴随着槐诗手中善生之剑的崩裂,惨烈的嘶鸣声扩散。
庞大如山峦的头颅从牧潮之主的脖颈之上滑落,坠下,掀起了轰鸣和风暴。
“终于……”
在那一瞬间,即便是槐诗都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到如山压力的消散。
杀不死、烧不烂,一个庞大到质量足以凌驾于山脉之上的恐怖怪物,即便只是向前,便足以在战场上掀起九级地震,哪怕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攻击,可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飓风时,便会不由自主的颤栗和绝望。
不止是槐诗,就连协同围攻的军团和五阶们都为之麻木和茫然。
而眼看着,此刻巨兽的头颅坠落的时候,整个战场便迎来了一片突兀寂静。
只有夸父失声脱口的脏话回荡在风中。
“草!”
流火金瞳瞪大了,看着那巨兽喷涌而出的血潮,乃至破裂石化的头颅,以及渐渐消散的龙脉变化……
最后,再看向槐诗的时候,已经难以掩饰震惊。
哪怕是再无光亮,可整个战场之上,如今却只剩下了这唯一的焦点。
不知道多少视线已经投向半空之中的那个还在喘息着的身影。
看着他嘴角愉快的笑容。
骇然,忌惮,恶意,钦佩,狂热,认同,亦或者狰狞——
感受着那四面八方的注视,数之不尽的情绪涌动,便令槐诗不由得舒展了一下身体,惬意呻吟。
对了哥,太对了!
就是这个味儿!
多来点!
我可喜欢——
可很快,他的动作僵硬了一瞬,自死寂之中,猛然回头。
看向了身后,那一只无首的巨兽……
就在坍塌和动摇之中,即将倾倒的身躯,陡然停滞。
一只只原本半跪的巨足再次撑开,不顾一道道崩裂的缝隙,将身躯的恐怖质量,支起!
竟然还没有死?
不对,不存在这种可能——已经完全死透了才对!
恐怕除了现境寥寥几个生物学创造主之外,再没有人比槐诗更理解这种超规格巨兽的构成和运转。
通过先后五次重创,确定了牧潮之主的中枢和体内生机的循环结构,并依次进行破坏,最终,斩下了思考核心的头颅,以善生之剑将牧潮之主的构成彻底瓦解。
留在原地的毫无疑问只有一团纯粹的烂肉,即便是生长卿也无力回天。
可现在死去的尸骸未曾倒下。
无头的巨兽,再度撑起自己的身体!
而作为回应的,是烧红了的天穹。
支撑着整个战场的大秘仪轰然运转,再度扩张!
当判断到状况超出了前线处理能力的瞬间,紧急预案启动。
霓虹涌动,无穷源质奔流,在整个现境的支撑之下,虚空中的光芒汇聚,一颗颗燃烧的星辰从天穹之上浮现——
凝聚成实质的毁灭即将降下,无差别的焚尽一切!
而就在那之前,槐诗就已经汗毛倒竖,拽着夸父,瞬间数十次影葬穿梭,远远的拉开了距离,避免了正中心的恐怖波澜。
只看到漫天辉光汇聚,坠落,向着大地!
“大秘仪的覆盖式打击而已……慌什么慌?”
夸父瞥着他余悸未消的惊恐模样,忍不住幸灾乐祸——你姓槐的也有今天?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追究这个狗逼从哪里偷学了自己家的神功绝学。
“安心,安心。”
他拍着槐诗的肩膀,“就算是在中心,你只需要喊一声齐天哥哥救救我,保证你一根毛也不会掉。”
“我特么是怕大秘仪么?!”
槐诗都快要被气笑了,指向了那一片被无穷烈光点燃的领域,“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好嘛好嘛,我倒要看看,是什……”
于是,流火金瞳无奈的抬起,顺着槐诗的手指方向,望向那一片笼罩在烈光和焚烧的领域,视线瞬间穿透了舞动的烈火和尘埃,俯瞰着在轰击中不断颤抖的巨兽尸骸。
以及,那个出现在巨兽之上的身影!
不以为意的笑容便瞬间冻结,紧接着,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起来。
什么鬼!
夸父抬起双手,把眼睛揉的直冒火星子,再度抬眼的时候,便终于确定,那不是幻觉,再说不出话。
而到现在,槐诗也总算明白:伽拉那个家伙,为什么能出现在正面战场上。
以及,为何,生长卿还能支撑那一副庞大的身躯……还未曾倒下!
此刻,出现在巨兽尸骸之上的那个身影。
——枯萎之王!
“似乎雨下的有些大啊,生长卿。”
在那漫天的光焰之下,巨兽背脊上的皇帝无所谓的环顾着四周,最后,低头,凝视着臣属的狼狈模样,再忍不住嘲笑:
“这便已经快不行了吗?”
“……陛下?”
巨兽的肺腑中,传来了破碎的回声,难以置信。
“为何……”
“又是蠢话啊,生长,我不是说会看着你么?
枯萎之王不快摇头,“除了这里之外,难道还有更加方便的位置吗?”
“臣……臣……”
生长卿,陷入呆滞。
“那么,还能走么,生长卿?”
地狱之王昂首,凝视着这眼前的一切。
任由无数炮火落在自己的臣属身上,看着他渐渐被那宏伟而恐怖的力量摧垮,自宛若恒星爆裂的可怖威光轰击中破碎。
只是平静的见证,凝视,观看。
如是,向着自己所册封的九卿发问:
“——这一份亡国之重,可还能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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