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要他你直说啊!我们统辖局已经眼馋槐宝很久了!搞大肚子也没关系,这个盘我们接啊!
“哪里的话!”
罗素大怒,“东夏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当了他三四年的老师了,就是他八九百辈子的爸爸!哪里有爸爸害儿子的道理?!”
“那为什么?”叶戈尔摊手,“你看,这种事情,总是说不过去的,对吧?”
“好吧……”
罗素无奈,挥手,想了一下之后直截了当的说:“告诉他,只会妨碍他发挥。”
???
叶戈尔斜眼看着他。
你个老王八是不是在逗我?
不,你就是在逗我——
可罗素,却露出了那种让人烦躁的古怪笑容,仿佛隔着朦胧薄纱一般,如此模糊和暧昧。
“你知道,什么状态下的槐诗,才是最强的么?”
“嗯?”
叶戈尔不解,同时开始提防。
你又要唬我了是吧?
“实话说,一直以来,我都很疑惑——槐诗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罗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幻影中的假酒,躺在靠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看,这就是教育家的通病,教多了人,看多了书,就总想要寻根问题,找出原因。
众所周知,有很多,很珍贵,很罕见或许也很常见的潜质和性格特征,会让人走向成功。
但唯独槐诗是个例外……”
“仔细去划分的话,你会发现,他不属于你所认识到的成功者里的任何一种——”
罗素摊手:“可见鬼的是,他偏偏成功了,毫无瑕疵,毫无道理的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以至于,理论违背了现实。
要么现实有问题,要么理论出现了漏洞,或者两样都有。”
叶戈尔听到现在,不由自主的点头。
有一说一,确实。
“所以,有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观察我这位学生……性格上,马马虎虎,算得上是平易近人吧。除了大提琴之外,只有每天打游戏养成了习惯,其他时候基本上都在浪费时间。”
勇气?鼓起勇气氪金只敢氪一单还惨遭沉船算不算?
智慧?都去手游氪金了哪里会有这个东西……
力量?未来可期,但一开始不也根本没有么?
心狠手辣?没有!这货优柔寡断的要命。
身残志坚?对不起,这货还没残就已经开始咸了。
野心炽盛?更没有!槐诗但凡有点上进心,自己都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头秃!
至于其他称得上好的品质,他好像每样都有。
但每样都不太够。
就算拿着放大镜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去抠的时候,也找不到什么特别到让人挪不开眼睛的亮点。
可当这么一条咸鱼,真正站在聚光灯下的时候,却会让人感觉这个世界上出现了第二个太阳——
实在是太过于矛盾了。
也太过于不正常。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直以来,我都在疑惑这一点,直到我发现问题的本质。”
罗素露出古怪的神情,不止是自嘲还是无奈:
“——他的本能。”
能力,决心,手腕,城府。
其他的一切罗素都曾经见过不知道多少。
可唯独那样的本能……让他感觉到害怕。
就好像是有人在一台豆腐店的ae86里塞了一台航天火箭的喷射引擎一样,而且还附带了存续院的黑科技油箱。
平日里好像老年代步车一样的状态不过是节能模式。
当它真正的被唤醒的时候,不但能够将所有的对手甩在身后,在赛道上横冲直撞,而且还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顺带把叔叔的奔驰掀翻在地上然后来回的碾。
“就好像是某种应激反应一样,你能理解吧?”
罗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长年累月的积累,基因上的遗传,还有偶然之间的意外,都会告诉你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应,思考的方式,乃至决定的倾向和对待一切的认知。”
他说:“有某种很可怕的本能,就在槐诗的脑子里——”
其他人的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充其量不过是尖叫或者是逃亡而已,而他的应激反应……却狂暴的太过于吓人。
他会本能的进攻,本能的拒绝,本能的进行回避,本能的选择救赎之后,本能的选择拥抱一切。
罗素曾经怀疑这是彤姬的引导和手段,但是经过长久的观察之后发现,彤姬对此似乎也一无所知的样子。
那么,问题就一定出现在彤姬苏醒之前……
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赌局结束的时候。
当盖亚碎片迎来太一的降临。
带来久违的气息。
那样肃冷的眼神仿佛似曾相识,充满了熟悉感——说不上冷酷或者是疯狂,可罗素却感觉其中隐藏着某种渴望。
渴望着毁灭整个世界,然后重新去再造……
掌控万象,破坏所有,毁灭一切。
然后,在废墟之上重塑新的世界!
直到那一天,罗素才明白。
或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自寻烦恼。
或许,槐诗的成功只是一个不具备任何复制可能的意外。
再或许……
他并没有刻意的去做过什么。
——只是本能的,想要让这个世界,变得和自己想象的一样。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礼物
圣都,低层区,阴暗的沟渠之间,蚊蝇飞舞。
披着黑袍的疤面人推着一辆双轮车,冷漠的穿行在那些闪烁的霓虹和流莺之间,冰冷的眼神斥退了所有上前靠拢的笑脸,就算是阴暗处探头的流浪汉以及壮硕的大汉,在看到那一双眼睛之后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感受到了寒意。
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人觉得,杀气这种东西玄而又玄,不过是道听途说一样的东西。可真正被那一双眼睛盯上之后,随之而来的冰冷和汗毛倒竖的恐惧便令生物的本能感受到了危机。
死亡的危机。
那个家伙,是真的杀过人的,而且,绝对不止一个。
尤其是盖在双轮车的车斗的破布下面,那一团怎么看都像是个活人的东西在不断蠕动的时候……
一切但凡有理智的人都不会想要靠近。
少管其他人的事情。
少管没有油水的事情。
少管会惹上麻烦的事情。
想要在这种暗不见天日的底层活下去,那就要将这些道理铭记于心。
很快就没人胆敢再靠近了。
双轮车一路走街串巷,穿过了阴暗的小巷之后,最后,掀开一道尘封的闸门,露出里面破败空旷的空间。
一个早已经报废的机车维修店。
配备成套的车床、工具以及改装设备,乃至材料。
这就是槐诗唯一向末三所要求的东西。
在末三打过电话之后,不到三分钟,邮差就已经将钥匙送上了门。由此可见,这些日子东夏在底层也不是一无所获。
只是在看到邮差那一双令人眼前一亮的坚定眼眸时,槐诗已经不知那群家伙究竟想要搞出多大的事情来了。
送个钥匙来的都是这种感觉随时可以扛着长枪短炮和征伐天使们去拼个你死我活的人才……
而手上的老茧和残缺的肢体则证明了他至少在一个月前都还是一个干粗活的工人而已。
这还是你说的进度缓慢?
三姐你是不是在凡我?
在刺耳的声音里,槐诗落下了卷闸门,将那些窥伺的目光隔绝在外之后,点亮了黯淡的灯光。
摘下面具,周围检查了一圈工具,便随意的支起了简陋的炉灶,开始拿着易拉罐熬起了刺鼻的汤药起来。
不拘清水还是饮料,拿酒精和污水都没有任何问题。
原本还带着红锈的水从水龙头里出来还没几分钟,加入了那一包漆黑的药粉之后,竟然迅速的变得清澈透明,芬芳诱人起来,甚至闻的槐诗饥肠辘辘,趴在罐子上面想要尝尝味道……已经不是邪门能形容的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药粉里面夹杂的一片冻干白菜叶子的时候,便忍不住挠头。
“这他也是开水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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