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排:【+1】
【+10086】
【+身份证号】
严松筠看了一哽,忽然意识到,或许不是俞知岁疯疯癫癫,而是他太过正常。
他半晌才回了一句:【我去问问。】
他给俞知岁打电话,想让她回复一下大家的问题,但没人接,他便回了卧室。
卧室里不见人,但从浴室里传出一阵水声,他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岁岁,温见善他们问你表情包哪里来的,你记得一会儿回复他们。”
说完低头在群里跟大家说了声。
发完信息刚要走,忽然听见面前的浴室门发出一声咿呀声,竟然就这样打开了。
严松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岁岁?”
俞知岁裹着干发帽的脑袋从门后伸出来,身上裹着浴巾,水珠从她鬓边滑下来,滚过她的锁骨,留下一片晶莹的水光。
“那个很简单的啦,就是微信里的合成表情。”她解释了一句,眼睛一转,忽然问他,“要一起洗澡吗?”
严松筠瞬间愣在原地,“……什、什么?”
一起洗澡?这、这这这……他没经验啊……
“干嘛这么惊讶,难道我们没有一起洗过吗?”俞知岁奇怪地看着他,觉得他这反应很莫名其妙。
严松筠在她的提醒下,总算想起来,其实是有过几次的,俞知岁累得不想动了,就让他抱自己去浴室,他怕她在里面待太久会着凉,索性跟她一起洗了。
“可是……”他面上露出一丝少见的拘束来,“那都是……你不清醒的时候,不不不……我意思是……”
这样的严松筠,不再是平时那个克己复礼的小严总,剥开他从容镇定、自律严谨的外衣,露出了他拘束腼腆的一面。
俞知岁觉得这样的他很有趣,比平日里那副精明强干的模样更加引人注目。
她从浴室门后走出来,伸手抓住了严松筠的衣襟,踮起脚尖,靠近他,往他的镜片上吹了口气,笑着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难道你只敢面对不清醒我的吗?”
严松筠被她抓住衣襟,呼吸本来就有些不畅,眼下被她贴得那么近,就更觉呼吸艰难了。
“……岁岁,不要闹。”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引来俞知岁的嘲笑,“严松筠,你就是个胆小鬼。”
她叽叽喳喳地吐槽道:“我们是夫妻诶,合法的,有证的,你干嘛这么放不开?谁还会嘲笑你吗?关起门来的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就算别人知道又能怎么样,两口子的事,他们管得着么!”
她说得很有道理,但严松筠总觉得心里有一道槛。
“可是……”
“别可是了,听我叭叭那么久都不走开,其实你潜意识里是愿意的,就别挣扎啦!”
俞知岁说完,抓着他衣襟的手用力一拉,他踉跄着被她拉进了浴室。
“嘭——”
浴室门关上的声音传来,严松筠心底忽的一震,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变化着。
慌乱感在一瞬间向他袭来,他捉住俞知岁的手腕,下意识地拒绝:“不,我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做完,等我看完……”
“哎呀,不要管你的工作了!”俞知岁觉得这人真是煞风景,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工作。
“可是……”
他想说今日事今日毕,可是话还没出口,俞知岁就已经气恼地堵住了他的嘴。
柔软的唇舌相碰,瞬间便激起他每个关于水乳交融的夜晚的回忆,那些旖旎的景象在脑海里来回穿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诱使他沉沦。
他的脑海里一面是他坚持的自律严谨,一面是俞知岁经常说的话,人要懂得享受生活,来人间一趟,不能错过当下的风景。
两种观点碰撞,犹如一场你来我往的撕裂,让他的意识变得纷乱,一时间又恼怒起来,觉得这人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上天派来乱他心智的狐狸精。
俞知岁感觉到了他的挣扎和犹豫,干脆往他怀里一贴,给他加把火,“真的不要吗?小严总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说话间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裤腰。
严松筠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她的爪子,有些气恼地反问:“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俞知岁眼睛一瞪,“好啊,你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对不对!”
说着抬手捂住脸:“严松筠你这个混蛋,亏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背叛我,你没良心!呜呜呜……”
严松筠:“……”怎么越说越来真的了?
他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真的是工作还没处理完,岁岁你不要这样……”
俞知岁闻言立刻不嚎了,放开捂着脸的手,改为搂他脖子。
一边往他脖子上吹气,一边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工作哪里做得完,你要懂得放松自己,那么大一个漂亮老婆在你面前,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吗?”
“本美女已经很主动了,严松筠同志,你不要不识好歹。”
心动吗?很心动,疯狂心动。
但严松筠确实还是想最后挣扎一次,“可是堆积到明天,会更做不完……”
“做不完就一天天往后推就是了,十万火急的事你会留到现在才处理吗?”
俞知岁根本不信他的话,伸手去取他的眼镜,声音温柔地问他:“鸳鸯浴哦,小严总不想试试吗?”
小严总想试。
俞知岁只看见他喉结滑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俯身而来的亲吻。
在她短暂地占据上风之后,严松筠瞬间翻盘,夺走了她手里的主动权。
他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洗手台上,微微抬头仰望着她,“岁岁,我没有试过这样……你多担待。”
他的眼神明明还是清醒的,俞知岁却知道他已经开始沉沦,他的坚持在一点点溃败。
真正清醒的严松筠,不会让自己还站在这里。
俞知岁有些得意,觉得自己终于掌控了他的情/欲,那个即便是高/潮时都游刃有余的男人,终于向她俯首称臣。
“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她笑嘻嘻地回答道,捧着他的脸,吧唧一下亲在他的嘴巴上。
也许是激动,又或者是浴室里热死气熏蒸,他脸孔上的红晕愈发深切,红扑扑的,眼神又迷蒙,看起来像是喝醉了。
严松筠望着她,心里一股股暖流涌上来,又觉得就像是巧克力蛋糕坍塌了一小角,露出柔软的内芯,然后巧克力脆壳就化了,变得越来越软,也越来越甜。
“岁岁,你有没有喝醉过?”他忽然小声问道,还亲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俞知岁见他低头,顿时眉开眼笑,“醉过啊,怎么你想骗我喝酒,等我醉了好趁人之危吗?”
严松筠被她逗笑了,“是啊,太太什么时候给我这个机会?”
“你以后都听我的话,我就答应你。”她立刻提条件。
严松筠却不肯答应,都听她的,风险太大。
她撇撇嘴,哼了声,他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脖颈,轻轻一按,她低下头来,被他轻易吻住红唇。
倒了茉莉花精油的浴缸里水住到八分满,人一进去,立刻就水位上涨,起初只是从缸沿慢慢溢出,但很快,水花就随着两人的交合被啪嗒得四处飞溅,哗哗作响,地上出现一滩水渍。
但旖旎的气氛已经被烘托到了极致。
日程表上的安排已经无法按时完成,严松筠引以为傲的自律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苦心维护的秩序感正在全方位坍塌。
混乱,失序,这是这场欢愉带给严松筠的代价。
他喜欢秩序,喜欢条理,因为那样会让他的时间得到充分合理的利用,让他可以在繁忙的工作中有喘息的瞬间,有精力去面对每一个明天。
可是现在不行了,已经夜深,俞知岁已经睡去,睡前她还教了群里的温见善他们怎么玩合成表情包,而严松筠在她睡着之后,轻手轻脚地起身,又去了书房。
俞知岁对睡着之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只觉得打破常规之后的严松筠愈发接地气了。
“你怎么了,打什么哈欠,昨晚没睡好?”
她看着端着咖啡杯的严松筠,觉得很奇怪,难道不应该是被迫早起的她打哈欠才对吗?
“半夜起来过。”严松筠应道,低头一口接一口地灌着咖啡。
俞知岁愣了一下,随即震惊:“……你、你不会半夜起来……去处理工作了吧?”
严松筠嗯了声,放下空杯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然后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匆匆就走了。
留下俞知岁一个人在原地独自凌乱。
苍天啊!大地啊!刚睡完老婆就去处理工作,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敬业精神啊!
她一边咋舌,一边磨磨唧唧地吃着早餐,九点钟的时候杜雨来了,跟她对了一下今天要做的事,这才磨磨蹭蹭地出门。
上午要开会,俞知岁觉得烦透了,来上班才几天,天天开会,更让人恼火的是,这会还不得不开。
会议围绕着怀声影视下半年的投资方向展开,俞知岁坐在上首,一边打哈欠一边听着他们的想法:“悬疑剧吧,最近悬疑剧吃香,好几部悬疑剧比如《白昼》《小提琴手探案录》都有不错的成绩。”
“我觉得带有都市玄幻色彩的偶像剧也不错,像《我和人鱼王子》这种,男帅女靓,剧情轻松搞笑,也有很多人喜欢。”
“仙侠剧怎么样?”
“仙侠剧不好拍吧,要场面好看的话,布景就很费钱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么多资金。”
“联合投资也不行吗?像《明医万全》,除了我们,其实乐趣视频才是大头。”
“我觉得职场剧也挺好的,我说的是职场剧,不是谈恋爱那种,我觉得应该会有挺多人看的。”
叽里呱啦,感觉像是有五百只鸭子在耳边叫嚷,俞知岁觉得头开始疼了。
“好了好了,暂停!”
她拍了拍桌子,又发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大家的意见都很好,但刚才那谁说得对,我们没钱,一部剧从选剧本到播出,没有一年半载下不来,现在我们的问题是,要让集团看到我们的成绩,十二月是公司年庆,你们总不能让我丢脸吧?”
“有没有什么不那么费钱,投入少,资金回笼周期短的项目?最好还能回报高,我们需要积累资金,才能去投什么仙侠剧悬疑剧之类的。”
大家都沉默下来,半晌又开始窃窃私语,俞知岁等了两分钟,让竺见微帮她泡一杯咖啡进来。
后来有个人就提议:“那要不咱们试试小短剧?一集大概半小时,最多二十几集,这样成本不用多少,而且我们可以全都用自己的艺人,人工成本也可以节约不少……”
俞知岁听了几句就来了兴趣,连连点头,在对方看过来时就投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现在很多视频网站都在自制小短剧,根据数据网站统计显示,去年全网上线短剧差不多四百部,较前年增长34%,年度top10总播放量较去年增长1亿,短剧现在的发展方向是精品化和剧场化,还有很大的发掘空间。”
“短剧有一个特点,就是很愿意给演员特写镜头,我知道好几个短剧演员就是因此社交平台粉丝量暴涨,现在直播带货去了,咱们的艺人未必要直播带货,但可以混个脸熟啊,为以后上节目拍长剧积攒人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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