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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吃醋
    学术远足的目的地在邻国的一个工业城市。拉格斯教授邮件通知所有人具体出发时间和地点,还特意提醒大家打包行李尽量简化。途中会有徒步活动,东西带太多影响速度。
    方清梦对打包行李感到头疼,她以前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完全没经验。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求助沉逸。
    沉逸收到方清梦的求救信号,约定等会儿从实验室“下班”后直接去宿舍找她。当然在网上指导方便直接,但是他想看见她,之后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都见不到她。
    在沉逸到来之前,方清梦先自己搜索了一些信息,奈何各种经验贴里的内容和她的行程不是很契合。
    另外她意识到自己没有足够大的背包,去远足她总不能拉着行李箱去吧。
    去宿舍的路上路过花店的时候,沉逸顺便买了一束满天星。
    敲门声响起,方清梦起身开门让他进屋。沉逸递过满天星,前不久他俩一起逛跳蚤市场的时候,她淘到一个玻璃花瓶。
    他坐到书桌前,眼神停留在莱奥送她用相框装裱好的油画上。当他注意到油画底部的那句话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沉逸极力控制住内心的不快。
    “我没有足够大的背包,可能需要临时去买一个。”  方清梦略微苦恼。
    “你可以用我的。”  沉逸尝试过一个人背包旅行,背包被闲置在公寓里,有机会用上也是好事。
    “行吧。”  沉逸算是帮她减少了一个麻烦。
    “多带一些自己喜欢的速食零食之类的。整个过程中吃饭都是本土口味或者极简餐。我怕你一直吃会受不了。”
    庆幸上次方母给她寄了很多她爱吃的,这次可以多带一点。
    沉逸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又抽过她放在桌上的一个本子。“可以写吗?”  他怕会遗漏一些重要的东西,干脆写一张清单确保万无一失。
    方清梦点点头,从药物到雨衣事无巨细。沉逸列完清单,方清梦赶紧查看是否都有现成的。她在一旁核查,沉逸却按耐不住拿起那个油画相框。
    暗戳戳的表白,光明正大地挖墙脚。沉逸对这位情敌的行为感到恼怒。
    “这是谁送的?”  沉逸明知故问。方清梦的注意力从行李清单上转移到沉逸手上的相框。
    “莱奥送的。”  方清梦随口应答,显然她还没意识到沉逸的内心已经风起云涌了。
    “你知道他在这写的是什么吗?”  理智告诉沉逸,她应该不知道,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试探。
    “不知道,我看不懂这种书写。”  方清梦在思索着带什么吃的去远足,带泡面自热火锅这些,到时候应该会有热水冲泡吧。
    “我曾看着你的眼睛,发现了我最喜欢的颜色。”  每一个字都在挑动着沉逸的醋意。
    方清梦惊愕地抬头,她总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看着沉逸那实在说不上好看的脸色,她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确实看不懂莱奥写的内容,否则她一定不会收下。不过她也是大意了,当意识到莱奥可能对自己有超越同学情谊外的感情时,就应该直接了当地拒收这个定时炸弹。现在,炸弹爆了。
    “你知道莱奥喜欢你吗?”  沉逸不应该问出这个问题,但此刻他的理智被情绪吞噬。
    方清梦有点心虚,她不能说自己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如果眼神能像刀一样锋利的话,此刻这个相框估计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方清梦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以前也没遇到过类似的问题。
    沉逸被她接二连三的反应刺激到,放下那个相框,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方清梦一个人在原地。
    方清梦内心很憋屈,她应该要追上去和沉逸解释清楚的,但是内心的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毕竟她又没做错什么。
    第一次两个人不欢而散。
    晚上大卫敲响方清梦的房门,递给她一个户外背包。
    “奥利弗让我带给你的。”
    方清梦强颜欢笑地接过,又向大卫道谢。大卫看出这两个人可能是吵架了,但是他不好过问别人的私事,也没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晚上躺在床上,方清梦刻意不去想,但是越是回避就越是难受。沉逸也一样,他早就开始懊悔那天自己的言行。他想向方清梦道歉,但是她似乎有意识躲着他。有些事不能拖,越拖越棘手。
    到了出发那天,方清梦因为起得晚了差点迟到。当她赶到集合地点时,大家已经在客车上等她了。
    方清梦上车后,扫视了一圈,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眼神没有做过多停留。作为最后踩点到达的人,此刻面临一个难题,坐哪里。大家早已经落座,只剩下沉逸,莱奥和尼基三人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身体先于大脑作出决定,方清梦径直走向尼基的位置。沉逸看着方清梦,不禁略感失落和头疼。
    本来他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毕竟他又不是大一新生。出发前一天,他临时决定参加这次远足,好在拉格斯教授没拒绝他的唐突请求。
    方清梦因为心里有事,这几天睡眠一直不好。上车没多久直接睡过去了。
    沉逸一直注意着方清梦,看到她歪靠在车窗上睡觉不禁皱眉。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停在一个加油站。方清梦被大家的动静吵醒,茫然地看着大家纷纷下车。缓了一会,她慢吞吞地起身,准备下车去趟洗手间。转头看见沉逸还坐在位置上,视线相交,相顾无言。
    方清梦转头下车,沉逸也起身跟上。拉格斯教授安排大家在这里休息一会,顺便解决一下午餐。方清梦有带食物,但此刻她没什么胃口,上完厕所又直接回车上了。
    她一个人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等着再次出发。过了大概十五分钟,陆续有人回到车上。方清梦依旧闭着眼睛佯装睡觉。
    拉格斯教授点完人数后,车再次开动。方清梦觉得有点渴了,打算喝点水,睁眼一看,本来旁边坐着的是尼基,现在换成了沉逸。
    沉逸刚趁着大家休息吃饭的时候,找到尼基和她提出换个位置的请求,尼基很爽快地答应了。
    本来方清梦感到渴了,现在直接不想起身拿水了,转过头继续睡觉。
    沉逸默默叹了口气,她没吃午饭,一直睡觉,整个人状态不是很好。
    这几天缺的觉好像要在今天全补回来,方清梦从出发睡到停车。醒来一看,身上多了件外套。是沉逸怕她着凉,在她睡着后轻轻盖上的。
    今晚大家会在一家旅馆过夜,因为男女人数都是偶数,所以两人一间房,方清梦和尼基住一起。而沉逸则是和拉格斯教授睡一间房,没办法,谁让他临时掺一脚呢。
    睡了一天,方清梦真的渴了也饿了。大晚上的她不想吃自带的重口味食物,好在旅馆有晚餐供应,正好省了外出觅食。旅馆的晚餐是典型的外国饭,方清梦对着菜单犹豫,最后点了一份意面。
    她正等着晚餐,莱奥和几个同学也来了餐厅。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对着窗外发呆,莱奥径直坐到她对面的位置。
    自从知道他的心思之后,方清梦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来对待莱奥。莱奥看得出她兴致不高,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之后几天的远足安排。终于方清梦的意面被端了上来,她可以从尴尬中抽身了。
    好巧不巧,沉逸也来了餐厅。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方清梦和莱奥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方清梦背对门口的方向坐着,所以看不到门口的身影。
    沉逸突然没了胃口,他回到二楼,又不想直接回房间,便去二楼的公共阳台吹冷风冷静一下。
    方清梦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完晚餐,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当然她也没有回房间,今天在车上睡了一天,她现在完全没有累意。独自一个人在旅馆里晃悠,权当饭后消食。
    阳台上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门开着,方清梦好奇阳台的风景便跨过门。沉逸站在阳台的角落里,她又一次背对着他。
    沉逸轻咳一声,方清梦被突然的声音惊吓到。
    “谁?”  她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看到沉逸站在她身后,刚想抬腿离开。沉逸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图,快她一步走到门前,毫不犹豫将门关上,顺便还反锁上,免得有人突然出现打扰到他们。
    方清梦站在原地看着沉逸的动作,一言不发。沉逸锁好门后向她走来,站定在她正前方,然后伸出双手想去牵她的手。
    方清梦试图躲避他的手,脚步忍不住想往后退。沉逸无法忍受她的抗拒,直接抱住她。方清梦试图挣脱开,但她越挣扎沉逸抱得越紧。
    “清清,对不起!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沉逸窝在方清梦的肩头,诚恳地向她道歉。
    “那一天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吃醋了,可是我不应该向你发泄负面情绪。你那么好,别人喜欢你再正常不过。我不应该怀疑你,试探你。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吗?”
    方清梦听完他的道歉,她伸手环住他的腰。
    “在你告诉我之前,我真的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在那天我才知道莱奥的想法。可是那又怎样呢!我喜欢的是你,沉逸。我们以后不要再吵架冷战了,一点都不好受。以后有什么事我们第一时间说明白,不论发生什么都要给彼此一个解释的机会。”
    沉逸答应方清梦以后不再这样,他忍不住吻住方清梦。这几天他真的很想她,此时此刻只能用热吻来表达自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