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莲猛拍了下额头,肩膀松垮下来, 一改愁容, “得, 差点忘记你家底多厚了。”
谁缺礼服也轮不到盛南枝缺礼服啊,而且也不用担心尺码不合适的问题了。
盛南枝正要回话,谢听白恰好发过来一张图片。
她坐直身子,眸子陡地亮了亮,惊艳盯着上面的礼裙,微微拂笑,“曼姐,这个怎么样?”
何曼莲吃惊地身子往前探,“哇塞,这条裙子,你绝对能惊艳全场。”
盛南枝笑着将手机递给她看,眉眼染着细碎的光,“谢听白说晚上让张扬送过来。”
何曼莲惊喜地看着裙子,有些咂舌,转头就将照片发到了工作群里。
这裙子还真是,够下血本了。
“对了,你们小两口不是约着杀青后出去玩?回头可是要穿礼服的,记得抹防晒和控制饮食,别晒黑了。”
盛南枝下巴微抬,再三保证,“放心,我绝对……等会,我接个电话啊。”
何曼莲瞟了眼来电显示,“哟,谢老师的电话啊?”
盛南枝当着何曼莲的面接了电话,“怎么了?”
蓝牙耳机里,谢听白的声音是坠入夜色的温柔,歉意满满地出声,“对不起,临时有点事情,我们等金狐奖之后再出去玩,成吗?”
盛南枝指尖划过安全带,“怎么了?”
谢听白那边迟疑了半响,“在京市有个比较重要的试镜,得见一见导演。”
“没事,那以后我们有机会再约。”盛南枝到底还是有几分失望的,唇角笑意缓缓回落,挂了电话后·看向何曼莲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晒黑长胖了。”
何曼莲拿着笔在平板上写写画画,“什么意思?”
盛南枝摊了摊手,叹气,“他说这几天有个比较重要的试镜。”
“试镜?最近也没什么大导在筹备新剧啊?”何曼莲手指笔尖转动,微微疑惑,“真有什么好本子,我们南淮不可能没有消息。”
盛南枝蹙了下眉,“不清楚,我没多问。”
何曼莲总觉得有些不对,也或许是在圈内工作多年,见怪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你可得盯紧点,你知道圈内多少人扒着你男朋友吗?”
盛南枝按了按酸涩的脖子,没多想,“待会一起去按摩不?”
何曼莲见她这无所谓的态度,瞪了她一眼,“你长点心眼,谢听白要是这次获奖了,他就是国内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帝。”
“他不会的。”盛南枝轻笑了声,轻描淡写地回复,“如果真有什么事,也不是能防住的。“
何曼莲:“圈子里浮躁,犯错的概率太大了,你真不怕……”
“怕什么?我都是退过一次婚的人了,大不了再来个一拍两散。”盛南枝对此倒是尤其坦然,笑着道:“而且,我相信他。”
到了酒店收拾好东西,临睡前盛南枝照旧给谢听白打了个视频。
铃声没响两下,便被接通了,不过对面屏幕漆黑一片。
谢听白没开摄像头。
盛南枝拿着毛巾边擦着头发,“怎么了?干嘛不开摄像头?”
谢听白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自然,“刚洗完澡出来,没穿衣服,不太方便。”
盛南枝疑惑地皱了下眉,以前谢听白也不是没有在刚洗完澡和她视频过,每次下边裹着个浴巾,光着上半身,也没见他不好意思。
往常都是巴不得多调侃她几句,现在倒是不方便起来了?
盛南枝思绪缓缓,挑着眉头,试探问着,“你这次试镜,是哪个导演的戏啊?博哥跟张扬也陪着一起去吗?”
她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一道闷哼声。
这样的声音,她在和谢听白同床共枕的夜里,听过无数次,熟悉至极。
谢听白倒吸一口凉气,似乎在克制什么,“聂导介绍的,回头介绍你认识。于文博最近公司还有其他事情在忙,根本顾不上我。”
盛南枝心下疑惑,“这样啊,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
“哐当”一声,话筒里传来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还有两人交错的脚步声。
盛南枝眉宇拧的更紧了。
谢听白的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
盛南枝漫笑了声,嗓音有些玩味,“怎么了?你那边还有谁?”
谢听白也没有隐瞒,“恩,还有个朋友在。”
“哪个朋友?”
“你也见过,周稚初。”
盛南枝没多问,垂着眉眼,道了晚安。
不同于从前每次都磨磨蹭蹭,想尽办法拖延时间,这次谢听白很是干脆地挂了视频。
盛南枝站在窗前,眼眸晦涩,望着窗外寂寥静默的夜晚,回想着刚才谢听白那边明显不太对劲的态度,漏斗百出的话,心一寸寸往下沉。
她很确定,谢听白有事情瞒着她。
盛南枝面不改色盘起头发,手指攥紧了窗帘边沿,指尖泛白,给许久不曾联系的圈外朋友发了个消息。
【周稚初在京市吗?】
【你什么时候认识周稚初那种花花公子了?前些天刚被他爸丢国外去了。】
【谢谢,回头请你吃饭。】
盛南枝将手机熄屏,手臂猛地一扯,窗帘唰的一声,遮挡住窗外所有的风景。
谢听白可真行,都开始骗人了。
京市。
谢听白屈腿坐在地板上,背靠在床头,手臂无力地搭在膝盖上,额发之下露出一小片淤青痕迹,嘴角难以遏制地溢出丝丝血迹,染红了凉薄的唇瓣。
“你特么还想求婚?”盛北淮浑身无力地躺在谢听白旁边,陆陆续续喘息着,浑身伤也不少,“知道我多讨厌你还上赶着过来?”
得知盛南枝和谢听白在一起的时候,盛北淮差点就没冲去江市,结果被盛南枝拦下来了,他干脆也眼不见为净。
结果现在谢听白还敢找上门?
谢听白动了动腿,“盛南枝喜欢我,就可以了。”
“靠。”盛北淮单烦躁地抓着头发,头发被薅的乱七八糟。
偏生谢听白还真就没说错,盛南枝偏偏就眼瞎看上了他。
谢听白大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眼底都是认真的光碎,“她也是我唯一认定的人,我会让对她好的。”
盛北淮冷笑了声,手撑地爬起来,拽住谢听白的领口,“好个屁,真对她好能到现在你还不肯官宣恋情?”
谢听白手指蜷缩了一下,微微侧眸,嗓音透着几分无奈,“是她不想官宣。”
盛北淮怔愣了两秒,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我姐不同意?”
谢听白:“恩。”
盛北淮幸灾乐祸地大笑两声,“那还挺好哈哈哈哈哈……”
接连几天,谢听白说话做事都遮遮掩掩的,极其古怪。盛南枝心生疑惑,问起张扬和于博文,两人都马马虎虎地应付过去。
临到颁奖典礼前一日,谢听白也还没从京市回来。
盛南枝微微逼着眼,靠在椅子上,任凭造型师打理着头发。
“不错,这个造型很好看,就这个吧。”何曼莲上前两步,凑到盛南枝耳边,避开其余人小声道:“不过你和谢听白怎么回事,他今天下午回来是吧?”
盛南枝浓密的睫毛闪了一下,“应该是吧。”
“应该?你连自己男朋友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何曼莲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这次去试镜到底什么情况?”
“我找人问过了,他压根没去试镜。”盛南枝起身,试了两双高跟鞋,侧对着镜子看了看,平淡的嗓音听着有些冷,“不过,他有事瞒着我是真的。”
她自然相信谢听白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谢听白对她隐瞒,无论是什么理由。
何曼莲眉皱眉,却还是熟若无事地宽慰着盛南枝,“没事,别多想,你好好准备明天的颁奖典礼,他可能是有些其他的事情也说不定,以他的人品,不至于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盛南枝不喜欢猜这猜那,与其互相猜忌,不如面对面直接把话摊开来讲,“明天颁奖典礼就是颁奖典礼了,他今天晚上肯定要回来,等见面了再算账。”
何曼莲神色忡忡,“有事情说清楚就好,但是你还是得留个心眼。”
“这双鞋配起来好看。”盛南枝侧着身,对着全身镜看了看,“放心,不会影响工作的。”
盛南枝定下了明天的造型,便也没什么事情了,她坐在化妆镜前,给谢听白发消息。
【盛南枝:试镜的怎么样了?】
【谢听白:遇到点麻烦,不过一切顺利。】
【盛南枝:几点到江市?我等你一起吃个晚饭?】
【谢听白:枝枝,你我还有点事情,晚上估计是吃不了饭了。我们明天现场见吧。】
何曼莲见盛南枝的状况不对,出声问着,“怎么了?”
盛南枝摇了摇头,佯装无事地笑笑,“没什么,晚上一块吃饭?”
何曼莲:“你不用跟谢听白一起吗?”
盛南枝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从前谢听白每天都巴不得凑到她身边,最近几天却就跟故意避开她一样,遍寻不到人影。
何曼莲欲言又止,“那……”
盛南枝瞥了她一眼,“没事,有事直说。”
何曼莲面色犹豫,“那明天公开恋情的事情?”
盛南枝:“没事,照常吧。”
谢听白垂眸,坐在车上还戴着墨镜,捏着手机,一言不发。
于文博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怎么这幅表情?”
谢听白缓缓抬起头,把墨镜摘下,露出正脸全貌。
眼睛因为受伤有些泛红,鼻子和嘴角还有淤青,反倒更添了几分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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