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张优尔和许慎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再也没有提到过那晚的事。两人在老宅过了一夜,第二天就都早早离开了,许慎直奔公司忙他的宏图大业,张优尔则在两人的家里优哉游哉地休息了一整天。
等周一回到课堂上,她又恢复成了那个高冷淡漠的女老师,讲课也仍是一如既往的刻板无趣,学生倒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齐,也一改往日昏昏欲睡的状态,大多专注地听起了课。
原因无他,还有一两周的时间就到期末了。一是为了在老师这里留点好印象,尽量拉高考核分,二则是为了老师在考前惯例的划考试范围。
张优尔往下面扫了一圈,没有发现某个突兀的面孔。她慢悠悠道:“这次期末考的范围就是——本学期讲过的所有章节,都要考……”
一般老师这么说,意思就是没有范围,不给捷径,要么全复习,要么碰运气。底下顿时哀嚎一片。
“这么多啊!怎么可能都复习得到!”
“完了完了要命了……”
“谁笔记做得全的?快借我……”
“老师!指条明路吧老师!”
……
喧嚷声中,张优尔余光注意到后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修长的身影闪进来,坐到了无人注意的角落,随即男生的目光灼灼地往讲台这边看来。
她对此全然无视,面上毫无波动,从容地等待教室里渐渐平静下来后,又继续道:“当然,最后这两节课我还是会带大家回顾一下之前讲过的一些重点,包括有一部分课后练习,出题概率很大,请认真做好笔记。”
意思就是不仅给划重点,甚至还会放水漏点题。
学生们又是一片欢呼,在这门枯燥的文学理论课上,他们难得体会到了一次大起大落的刺激感。
“说话不要大喘气啊老师!”
“老师你是我的神!”
“叫什么老师,叫菩萨!”
角落里一直默默看着的段昱青也跟着笑出了声。
都是青春正盛活力四射的少年人,反应也不乏幽默调侃,张优尔在这欢欣的氛围中却丝毫不受感染,淡定如常道:“好了,请把课本翻到187页,这一章可能会考的部分有……”
教室很快又安静下来,只剩翻页声和笔记声。
课堂快结束的时候,张优尔又提醒道:“各位应该都知道期末成绩有百分之三十是老师给的考核分吧?打分的参考就是你们上课的出勤率,以及平时交上来的作业,我这里都有记录的,出勤率过低和作业漏交次数过多的同学,可以来找我说明情况,我会酌情考虑。不找我的,我就当你不要这个分了。截止时间是本学期结课前。”
下课后,拥到她周围的学生果然比平时多了两三倍。
张优尔平静且耐心地一个接一个应对着,同时也敏锐地发觉教室最后一排的段昱青始终坐在那里没有动,目光仍看向她。
等到围着她的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才有了动作,站起身往前走来,站到了讲台对面。
此时她身边还剩一个女学生,是平时总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讲的那个圆脸女孩,她眼中含着些羞怯,又有些期待,犹犹豫豫道:“老师……是这样的,我上次交作业的时候还传了另一份东西,是,是……”
张优尔看着她,了然道:“是一份小说大纲,对吧?”少女连连点头,眼神也亮了几分:“因为您之前说过,热爱文学就应该尝试着去表达,去创作,还建议我们构思一部作品可以从大纲开始训练。”
“没错,我是说过。”张优尔眼神柔和了些。
这是她之前在讲到文学创作的相关理论时额外提到的,因此也并没有当作正式的作业去布置,只是鼓励有写作意愿和热情的同学可以拿自己的作品来和她单独交流。
看得出这是一个有着极高创作热情的文学少女:“我打算,嗯……等放假的时候开始写小说,所以就先写了个大纲,想给您看看,请您指点一下,麻烦老师了!”
“嗯,我看过了。”在少女专注殷切的目光中,她认真地给出了评价:“这个故事的整体布局,情节的前后安排,包括从头到尾的逻辑关联,都还算比较严谨,如果你实际的文笔能跟得上的话,这应该会是一篇故事饱满,情节完整,中规中矩的小说,对于刚起步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少女似乎并不满足于此:“那……它里面要表达的主题……”
“我明白你的意思。”张优尔的语气更严肃了些:“看得出你想要在创作中表达出一种更深层次的内涵,你想探讨爱,想探讨女性,探讨自由,如果这才是你写这篇小说的终极目的的话,那么我认为,你构思的故事撑不起这样的主题,它太悬浮了。”
“那……老师,您能再给一些具体的建议吗?”少女拿出纸笔,态度虔诚,张优尔自然也不会敷衍。
“这个故事应该是你完全凭空想象出来的吧?包括里面涉及到的很多素材,都很难在现实找到依托。但你的主题又很现实,那就可能需要读者有代入感才更能产生共鸣。”
“所以我的建议就是,故事的选材最好基于现实且缩小范围,先从你身边去找,比如某个带有特别意义,且又有着转折冲突的事件,再比如某个符合这篇小说主题特征的真实人物,然后围绕这些特定的事件或人物去加深研究,去拓展搜集,说不定能得到更好的思路和更多有用的素材,也能给你带来更多灵感。”
少女刷刷记下,激动道:“我明白了!我回去马上照您说的改!”她的脸上也泛起红晕:“我改好了后,还能再请您帮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张优尔说着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你也别再发邮箱了,我不一定能及时看到。直接用微信吧,你加我。”
段昱青在一旁全程围观,见此情景不禁咬了咬嘴唇,看向张优尔的目光充满幽怨。
然而正交流得火热的两人都对他视若无睹。少女开心地加好了微信,看到张优尔在改备注名,正要开口提醒,就见她熟练地打出了自己的名字,惊喜道:“老师你记得我的名字啊?”
“记得。”张优尔抬眼看着少女单纯稚嫩又带些书卷气的脸:“认真勤奋的乖学生老师总是会印象深一些。”
少女羞赧地笑了,张优尔也跟着勾了勾唇:“而且,你的名字很好听,也很特别。我很喜欢。”
“写作加油哦,祝绵音同学。”
与少女告别后,张优尔终于注意到了已等待多时的段昱青,然而也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忙着自己的事情。
“老师……”段昱青先开了口,这一声仿佛含着说不尽的委屈和怨怼。
“怎么?中文系的期末考你也要参加?”她冷淡道,言下之意是最后这两节复习课他没必要跑来旁听。
教室里已空无一人,段昱青也就没了顾忌,逼近她沉声道:“老师明明知道,我来听课是为了什么。”
“……”
“老师好过分,那晚怎么能丢下我先走了呢?”他不满道。
“那晚”指的当然就是上周五在月瑟的火热夜晚。那天两人并没有做到最后,被舔到高潮后,张优尔就醉意上涌昏睡了过去,段昱青硬了半天,只能自己解决,完事后也没离开,躺到旁边拥着她睡着了。半夜张优尔的离开没有惊动到他,等他一觉醒来已是枕边空空,昨夜温软只剩一场绮梦。
他想联系张优尔,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也不是没办法弄到,但终究会令她起疑引她厌恶,就只好作罢,生生憋屈了两天,等到周一才终于又见到了她。
而此时的张优尔却是一脸淡漠,态度疏离,仿佛那晚在他身上痴缠沉沦的是另一个人,这让他不免心头躁郁,俊朗的脸庞也添了几分阴沉。她收拾好讲台,与他拉开距离,又点了点讲台上的一沓文稿纸,这是刚才学生们补交上来的作业:“拿上,跟我走。”
段昱青乖乖照做,忍耐着跟随她走出教室,上了三楼到了教师办公区。
张优尔资历还不够,没有单独的办公室,现在和系里另一位老师共用一间,今天那个老师请假没来,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张优尔带着段昱青进去后,门一关,就成了只有他们两人的私密空间。
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手提包,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身后一具灼热的肉体给拥在了怀里。段昱青紧紧搂着她的腰,似要把她嵌进身体里,双唇微启,贴近她的耳根呼出滚烫的爱意:“老师……我好想你,都快疯了……”
他含住她的耳垂轻吮,泄恨般咬了咬,又讨好地舔了舔,见怀中人没有反应,只当她顺从了,便更加放肆,唇舌下移,吻上了她的后颈,一下比一下湿黏,一次比一次狂热,他索性埋头到她的锁骨间,迷醉地吸吮着更芬芳更浓郁的味道。手也不老实地伸进衬衫里往上探,挤进了她的文胸里抚弄流连。
已有将近一周没好好满足过性欲了,前几天被舔到的那场高潮也仅仅只能算隔靴搔痒,张优尔此时的确被撩拨得有些心驰神荡,下面也有了些湿意。
段昱青也感觉到了她的动情,胆子大了许多,他轻咬着她的肩膀,手上捏弄着她的乳尖,用下身已硬得发痛的性器隔着裤子往她翘臀间连撞带磨,他的声音也带上了急促又滚烫的喘息:“老师,老师……那晚我舔你舔得很舒服对不对?我让你……更舒服好不好?”
话音一落,他就把张优尔转过来按在了办公桌前,蹲下身分开她的双腿钻进裙子,正要吻上那已显出水迹的内裤底端,就被按住了脑袋。
随后是女人冰冷的声音:“我让你舔了吗?”
段昱青愣愣抬头,只看见一张不染一丝情欲的淡漠脸庞。
湿热暧昧的气息霎时散尽。
张优尔推开了那张只剩下失落和无措的俊脸,又抬脚踩到他肩膀上,往外顶开了些距离。暗含责备地命令道:“站起来。我们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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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教写作那段是有她的意图的哈,不是为了水字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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