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
雨洁在保健室休息了两节课。
郑小鱼蹦蹦跳跳的进了保健室,拉开帘子,叫醒雨洁,「雨洁,起床啦,起来吃点东西,今天午餐很好吃,有鸡腿喔!」
护理师也跟着过来查看,雨洁这才勉强的坐了起来。
「怎么样,还很不舒服吗?如果还很反胃就先别吃东西。」
雨洁躺了两节课,头晕和反胃的症状已经减轻不少,就是后脑勺还是十分疼痛。
「还行,剩下头壳痛。」她摸了一下她的后脑。
但是这些哪里比得过肚子饿来的难受,她一闻到郑小鱼拿过来的便当,就饿得可以吞掉一头大象了。
「我想吃饭,肚子很饿。」
郑小鱼笑着打开了便当盒,「来,我帮你装了很多肉喔。」
看着雨洁狼吞虎嚥的解决完午餐后,郑小鱼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
雨洁又陆续在保健室躺了两节课。
某节下课,睡得香甜的她,突然鼻子被捏住,害她一时呼吸不顺,喘不过气,就这样惊醒。
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妖孽的脸庞,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是的,此人正是张少纶,他正用一种可以诱惑人心的神情迷倒她。
她又气又害燥,「喂,你做什么!」
其实自从他前几天来上课后,每到下课,他不是在睡觉,就是被一大堆人给包围住讲话,或是找出去,她根本没跟他讲过几次话,严格来说,他们是不熟的等级。
「本大爷下课被包围得喘不过气,就想说去躲起来,但是躲了之后发现又没事干,就想到了保健室有个乐子。」他讲得一副理所当然。
乐子?他说我是乐子?这个称呼听起来让人不是很愉快。
「咳,」雨洁勉强的撑起身子,正襟危坐的看着他,「大爷,我不是乐子,我只是一个可怜的伤患。」
「呵,是吗?」他冷冷地看着她,「你不要淌这个浑水不就没事了?」
雨洁觉得这话说得很不对,她决定力争到底,「什么叫作不要淌这个浑水?如果今天是你朋友被欺负,你会冷眼旁观吗?」
「朋友?」他彷彿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你才跟她认识几天,这样就是朋友?」
「朋友不是看时间长短来决定的,是看你自己的认定,我认为郑小鱼是我朋友,那么她就是。」她的目光坚定不移,「朋友有难,拔刀相助是理所当然的。」
「你当自己是什么,正义的化身?」他的眼神透漏出一股不以为然。
她觉得他所讲的话很偏激,正想继续和他辩论,他却突然转了身,
「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完他便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不见。
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地板。
「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啊?帅哥都这样自以为是吗?」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马上改口,「不,陶光源才和他不一样。」
她想起了他那宽阔的背,薄荷的香气彷彿围绕她一身,洁白的肌肤和美丽的双眸歷歷在目,那个不会仗着自己家世就随便欺压同学的人,才是她心目中真正的白马王子。她想,他是她人生中遇到最美好的人。
*
「妈,我回来了。」一放学的雨洁马上就回到家里开的小吃店。
「回来了?那帮我把这些菜端去给五桌的客人。」妈妈忙得不可开交,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她默默的接过那盘食物端去给五桌的客人,「来,你的魷鱼羹麵线。」
「谢谢。」
今天的客人比往常还有多个几倍,对于他们来说,高朋满座是个好现象,但是人手不够,常常会忙得焦头烂额。
她们家全靠这家小吃店维生,店里通常都是妈妈在经营,雨洁的爸爸是个不负责任,嗜赌成命的人,常常赖在外头赌博喝酒,不务正业,没钱了再回来找她可怜的妈妈讨钱,不给他就会施以暴行,何苦他又常常喝个烂醉,附近的邻居都知道,他们家有个会家暴的男人,都对她们母女感到很同情,时常会给予她们适当的帮助。
雨洁恨不得没有这个父亲,这样或许妈妈会轻松很多,她也劝说过妈妈,要不要离婚,或是去警察局举报,申请保护令,但是妈妈却捨不得。而且,她努力考上湖湘高中的原因,就是为了给这个家争点光,不要让别人给他们瞧不起,就算早就知道湖湘高中是所阶级制度的学校,她也必须硬着头皮撑下去。
忙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可以偷间一下,妈妈看雨洁有些疲惫,轻拍她的头,不料,她却「哎呀」了一声。
妈妈有些惊到,「怎么了吗?」
她不想徒增妈妈的烦恼,只好随便带过,「喔没有啦,今天不小心被操场上打球的人砸到头,所以肿了一个包。」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妈妈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脑,「既然这样,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妈妈来收。」
「好。」她笑嘻嘻的回应她,「那我就先回家啦!」
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她告诉自己,她一定会撑下去,她不会轻易的向命运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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