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晓惜只当这是偶尔想起会耳根发红的尴尬插曲,哪成想这是一粒落在书本上潮湿的霉斑,很快便催生出大片斑驳暗渍。
那天,跟往常一样。
曲晓惜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所以总是最早到教室的那几个,手里还捧着单词本,刚到座位,就看到自己课桌上摆着一封她没有见过的白色信封。
教室里此时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同学进来,夏季昼长夜短,教室窗外已经天光大亮,露出几抹暖融曦光。
曲晓惜坐在位置上拆开信封,抽出里面让她觉得质感略硬的纸张。
随着缓慢展露的一角,她只觉得手脚冰冷,遍体生寒,窘迫和不堪让她有些大脑发晕,身体不由得开始轻抖。
这不是什么信纸,而是两张露肤度极高,几乎一览无余她身体的裸照。
是她面部清晰地出现在更衣室里只穿着一条内裤,圆翘如桃的臀部被单薄的内裤布料包裹,以及挂在肩头上没有扣上的校服衬衣,松垮奶罩下露出的蓬勃发育的白嫩胸部。
就差蔽体的那点衣料,对她而言已经是毁灭性的打击。
其中一张更是恶趣味的放大了她落在乳沟左边那颗细小红痣,明晃晃的出现在照片画面的正中央。
巨大羞耻感攀上心头,让曲晓惜鼻头有些泛酸,眼眶蓄上一层薄雾。
她紧咬着嘴唇,身体依旧克制不了的发抖。
她来学校就是为了学习的,每天两点一线,交心的朋友都在班里,屈指可数的那几个。
除此以外跟不太熟悉的人讲话都觉得局促,更别说得罪谁,实在想象不出是谁会做这样的事。
又原来真的会有这么坏的人。
曲晓惜指尖攥着照片很是用力,留下错乱褶皱,接近早读,门口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同学。
她赶忙收起了照片,目光这才落在了信封背面的一排字上。
“看完来学校器材室。”
曲晓惜早读请假了。
她跑出了教学楼,一路跑一路克制地小声啜泣,脸上都是随风碎掉的无助泪花。
直到到了器材室门口,才将脸上泪水草草抹去,刚推门进去能闻到一股略淡薄的烟味。
曲晓惜望过去,在一排排金属置物架摆放的器材室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一扇矮窗,灰白沉闷的烟雾缭绕,地上有几支踩扁的烟屁股。
她还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声音发着颤,“你...你在吗?”
手臂突然被侧面一股强劲儿的力道拽了过去,曲晓惜惊呼一声,“啊...”
额头好像撞上了坚实硬挺的一处,她抬头对上了一双湛黑散漫的眼眸。
“是你...”
是那天在游泳馆的更衣室的那个男生。
曲晓惜看着罪魁祸首大喇喇的在嘴里叼着半根烟,圆寸头贴在头皮上薄利的一层,没有半点学生样。
脸上都是无法驯化的桀骜,微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她。
轻笑出声,“为这两张照片怎么还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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